夺娇: 第 28 章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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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虽是地痞,可看着他的眼,沈玉娇莫名生出一股信任。

    深吸口气,她抽回抵住他的手,鸦黑眼睫轻垂:“那你…附耳罢。”

    谢无陵哑声嗯了声,而后一手从后揽住她的腰,脸朝她腹部贴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中单,他贴着她柔软的腹,耳朵和半张脸好似都染上她温热的体温,以及她身上淡雅好闻的馨香。

    也不知是不是他喝醉的错觉,这馨香甜丝丝的,好似还挟着几缕奶香。

    温暖,柔软,搭在她腰间的长指不觉拢紧,恨不得贴得更近……

    “听…听到了么?”

    沈玉娇捏着衣摆的手指揪紧,小心翼翼觑着那靠在腰腹间的男人,只觉这事实在太失礼,太不矜持。

    若叫母亲和教养嬷嬷知晓,还未正式成婚,她就掀着衣裳让个男人贴她的腹,定会责罚她轻浮浪荡,不守妇道。

    “你先别说话。”谢无陵闭上眼。

    “噢……”

    沈玉娇抿唇,静静垂着眼。

    夜色朦胧,烛火昏黄,时间也好似在这一瞬静止般。

    他在听,她在看——

    注意力也从男人侧耳倾听这事,渐渐变成离得这样近,恍然发现他的睫毛好长。

    又浓又密,根根分明。且他是双眼皮,褶皱不深也不浅,形状似新月一般,难怪他平日里看人,总溢满深情。

    都说桃花眼的男人,最是风流多情……

    还有他的鼻梁,也很高呢,还很直。

    直得她都想伸手,顺着鼻骨摸一摸。

    天老爷,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沈玉娇心头一跳,忙将脑子里那失礼的念头赶出去。

    再看那趴在腿边的男人,他不是睡着了吧?

    她蹙眉,轻轻开口:“谢无陵?”

    “嗯。”男人低沉慵懒的嗓音传来。

    “还没听到?”

    “听到了。”谢无陵仍闭着眼,薄薄的嘴角微翘:“小崽子是在动,咕噜咕噜的。”

    沈玉娇惊奇:“真的

    ?”

    骗你作甚。?_[(”谢无陵在她腹部蹭了蹭,低声道:“谢地,小谢地,能听到老子说话么?老子是你爹爹,你呀在你阿娘肚子里好好的,等明年你落了地,爹爹给你买糖吃。”

    沈玉娇觉得好笑,刚想说它听不懂,肚子忽的又是轻轻一啄。

    她震惊睁大了眼:“它…它好像真的听懂了?”

    谢无陵也感受到刚才那小小的动静,笑了:“看来这小崽子是个馋的,一听有糖吃就高兴。”

    他抬起头,对着那隆起的肚子道:“你莫急,只要你听话,到了咱家糖管够!”

    沈玉娇一会儿看看肚子,一会儿看看身前的男人,心下一阵柔软。

    待到谢无陵站起身,她缓缓放下衣摆,眉眼间还泛着浅淡笑意。

    谢无陵看她:“你笑什么?”

    “就是忽然觉得,我挺走运的。”

    “嗯?”

    “没什么。”沈玉娇摇头,眼底的笑意却是更深更柔。

    虽说命运弄人,让她家道中落,颠肺流离,但这一路上,她也碰到了不少好人。

    那个在林间放她一马的侍卫,陶婆婆、陶大哥、翠兰姐、包子铺老板、柳婶子,还有——

    谢无陵。

    “奇奇怪怪。”

    谢无陵皱眉,见她弯眸傻乐的样子,没忍住,又揉了揉她的脑袋:“行了,去洗漱吧,桌子我来收拾。”

    沈玉娇看了眼被揉乱的发髻,也没与他计较。

    回寝屋前,她抬头看了眼天边那轮玉盘般皎洁的明月。

    已是月中了。

    再过不久,便是她和谢无陵的婚期。

    时间过得可真快,但她的心,却已不再像从前那般忐忑慌乱了。

    -

    入了九月,淅淅沥沥落了两场秋雨,天气也寒凉起来。

    白日谢无陵外出当差,沈玉娇就窝在院子里,做点家务,照顾孩子,大多闲暇时间,绣绣花,睡睡觉。

    谢无陵每日下值回来,都会给她带各种各样的吃食,今日是卤鸡,明日是烤鸭,后日是糖葫芦和梅花糕……都说秋藏冬补,渐渐地,沈玉娇和平安一样,也养出些肉来。

    揽镜自照,不再是两月前那副面黄肌瘦、饿死鬼投胎的模样,皮肤变得光洁莹白,犹如珍珠般散发着淡淡莹光,身段也不再纤瘦,许是有孕的缘故,该有肉的地方也比从前丰腴一些。

    就连柳婶子见到她,也夸个不停:“阿陵真是将你养得越来越漂亮了,瞧瞧这容光焕发的,一看就是个享福的命。”

    沈玉娇自己也觉得,她好似变得与从前不大一样了,无论是心境上,还是面相上,愈发平和、爱笑,当然……也愈发没什么规矩了——都是被谢无陵带坏了。

    不过这种“坏”,目前看来,并没什么不好。

    眼见婚期愈发近了,她抓紧绣着那个并蒂莲开的荷包,打算等到新婚之日,赠予谢无陵,聊表心意。

    忽的窗外

    淅淅沥沥,飘下几片雨点。

    沈玉娇停下针线,侧眸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眉头轻蹙。

    又下雨了。

    也不知谢无陵这会儿是在衙门里歇着,还是在外头巡街……

    无边丝雨细如愁,无声笼着这座繁华热闹的金陵城。

    城西门外,一队骏马踏着细雨,从苍茫疾驰而来。

    等待验关入城的间隙,那骑在黑色骏马的年轻男人轻叹一声:“来的路上还晴着,没想到刚入金陵地界就飘了雨。这金陵城还真是不给面子啊!”

    与他并排稍后的那匹白马上的男人,头戴蓑帽,疏朗眉眼一片从容,淡声道:“幸得是小雨,不至于太狼狈。”

    稍顿,他偏过脸:“殿下不若想想,雨天好留客,许是金陵想多留你几日,好生款待一二。”

    那骑黑马的年轻男人,正是二皇子司马缙。

    自从活捉张英,将其枭首示众后,他心头那块石头也得以放下。

    带着将领们又收复了一座城池之后,此行平叛,也算是不负皇帝所托。至于剩下那些安抚百姓、处置俘虏、清扫战场诸事,他召来淮南各州县的官员议事,作了番指令,便收拾行装,和军师裴瑕携一队精锐亲卫,低调奔赴金陵。

    现下听到裴瑕所言,二皇子朗声笑道:“守真说的是,这雨中金陵,或许别有一番景致。”

    裴瑕淡笑不语,修长手指拢着缰绳,仰脸看向那巍峨城门上所书“金陵”二字。

    雨雾朦胧,那二字许是积年累月,墨色有些淡褪,平添几分沧桑底蕴。

    他自幼生在北地,少年时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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