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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追光》 50-60(第7/23页)
由于工期紧张,临时搭建的脚手架不够牢固,陶富强意外从三楼跌落,摔断了一条腿。
“现在工地那边不承认夜里赶工的事,还为了不承担医药费,把责任都推到了陶姜父亲身上。”林松媛说:“村里书记联系了律师过去,但最终也只要来两万块。”
两万块。
一条腿。
邱琢玉怒斥道:“真是好划算的‘买卖’。”
周兮辞问:“那姜姜呢?她回家了吗?”
“应该是回去了,她父亲昨天刚出院。”林松媛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你们先回去上课,我现在去她们家看看。”
简凡说:“林姐,我们也想去。”
“现在是上课时间,我不能带着你们乱跑,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姜姜重新回来上课的。”林松媛拍拍简凡的肩膀:“都回去吧,有什么情况等我回来再说。”
回到教室也没心思上课,周兮辞想到之前在医院陶姜说得那些话,有些后悔没能更上点心。
“要是我当时坚持再多问一点就好了。”
大约是徐慈英的事情让周兮辞对任何事都产生了强烈的责任感,现在只要有一点差错,她就会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陈临戈明显也意识到了这点,拿笔杆往她脑袋上敲了下:“陶姜退学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如果真论起来,也是我们对她关心不够。”
周兮辞揉着脑袋:“我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
“是啊,我们也没有要追究谁的责任。”陈临戈看着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她回来重新上课。”
“你说她会回来吗?”
“会,她一定会回来的。”陈临戈望着眼前的空位,“你不觉得陶姜很像悬崖峭壁上的藤蔓吗,生命力强,能扛得住风雨,只要有一点光照就能肆意生长,她是不会被打倒的。”
周兮辞认同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鬼。”
“?”
陈临戈对着她笑了下:“不是可爱鬼么?”
周兮辞人倏地一麻,差点滑到桌底去,强装镇定“哦”了声,慢吞吞转开了头-
林松媛是早上走的,傍晚才回来,周兮辞几人过去找她的时候,她正靠着椅背在休息。
简凡小声喊道:“林姐?”
“嗯?你们来了。”林松媛揉着眉心坐起来,“姜姜确实是回家了,她父亲的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下半生可能都要在轮椅上度过,她们家又是三胎超生,不符合村里的扶贫政策。”
“那姜姜……”简凡欲言又止。
“我在想办法,不读书肯定是不行的,就算不能继续学田径,但以姜姜平时训练的成绩来看,她要在溪城挑个好大学不是什么难事。”林松媛噼里啪啦敲着键盘,“我记得学校之前有社会资助的名额,我先替姜姜申请一下,你们也抽个空去见见她,劝她千万别自己先放弃了,我说了她可能不往心里去,但你们关系好,说不定能听进去。”
“好。”周兮辞说:“那就这周末吧,刚好也没考试。”
林松媛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又继续敲了起来,“注意安全。”
到了周末,周兮辞陪着徐慈英吃完早餐,才到学校门口跟他们汇合,和夏天去陶家村的激动不同,这一趟几个人心情都很沉重。
连一向活泼话痨的邱琢玉都不吱声了,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两眼,再盯着窗外发愣。
陶家村的冬天很美,错落的矮屋房顶落满了雪,屋檐下挂着冰棱,站在高出隐约还能看见远山上白茫茫一片。
只是众人都无暇顾及美景,下了车走进村落,泥泞的道路像泼在白纸上的墨,破坏了原先不沾尘埃的美。
陶姜的家还在原来那座小土坡上,远远能听见鸡狗低叫的动静,周兮辞和简凡走上前,看到穿着旧棉袄的陶姜正坐在门前洗衣服,大冬天,一双手泡在冷水里,被冻得发红。
陶妈妈抱着儿子坐在一旁喂饭,一只大黄狗无精打采地趴在两人脚边。
廊檐下堆满了木柴和各种杂物,山里的阳光明明很亮,这一处却好似暗得不见天日。
在那一瞬间,周兮辞忽然想起小时候陈奶奶常挂在嘴间的一句话。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许是察觉到陌生人靠近,大黄狗坐起来叫了声,陶姜抬起头看见站在院外的周兮辞和简凡。
她擦着手走下廊檐,“你们怎么来了?”
“你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还不许我们来找你吗?”简凡红着眼:“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
陶姜沉默了会,无奈道:“我能怎么说呢?”
他们都还不曾长大,没有替他人遮挡风雨的能力,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伤心。
“我家里的情况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我爸我妹妹,还有我弟弟。”
陶姜想到未来,只觉得眼前一片黑,而她就是在黑暗里摸着石头走路的人,指不定哪一步踩下去,就跌入了万丈深渊,她不能把别人也拉进来。
“可总会有办法的。”简凡说:“林姐跟我们说学校有社会资助的名额,她在替你争取,姜姜,我们不能不读书啊,我们还这么小。”
“社会资助的名额每年都是给成绩好的学生,我怎么可能拿到。”陶姜笑了笑:“不过还是替我谢谢林姐。”
“姜姜……”简凡还想劝,可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很无力,即使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不要怕的人才有路。”陶姜看着周兮辞,“我没有怕,我只是不得不认命了。”
她走不出这座山了-
回程的路更显沉默和压抑。
周兮辞靠着陈临戈的肩头看窗外连绵的群山,有人热爱征服高峰,有人却永远被困在这里。
她闭上眼,眼前全都是陶姜说她认命时的眼神,那么的不甘却又那么的无可奈何。
生而为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周兮辞也没有答案。
回到医院,徐慈英正坐在床上织毛衣,被子上压着几团毛线球,周兮辞走过去拿起一个,“怎么突然想起织毛衣了?”
徐慈英笑了笑:“这不是快到你的生日了。”
周兮辞是三月中旬的生日,过去十几年徐慈英每年都会给她织一件毛衣,颜色都不带换的,只改一下心口处的数字。
她随口道:“那还早着呢。”
徐慈英手上动作没停,只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周兮辞意识到什么,放下手中的线团,侧对着徐慈英坐在床边,指尖紧抓着床沿。
她咬着牙,忍住难过忍住眼泪,深吸了口气说:“好,那我过生日那天穿给你看。”
徐慈英停下动作,几秒后,她拿起还没成型的毛衣:“你站起来,我样一下看看大小。”
周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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