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虐男的话: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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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任性。

    他几乎没睡,掰着手指数羊。数到第一千零二只羊的时候,灵愫推门出来了。

    阁主顶着黑眼圈,神经质地跑出去,“喂,你……”

    灵愫赶紧“嘘”了声,指了指屋里,小声道:“我家承桉哥睡着了,你动静小点,别吵。”

    她倒是心情愉悦,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笑。

    *

    蔡逯从没感觉他的人生有这么轻快过。

    他坐上马车,车夫问要去哪里。是去府里给家人拜年,还是去私宅补个觉,还是去北郊视察。

    蔡逯却说回审刑院。

    审刑院放了年假后,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奴仆在洒扫庭除,甚是安静。

    他坐在堆满案牍的屋里,像被抽走了魂,只傻傻呆呆地发着愣,什么事都没做。

    也不渴,也不饿,也不想闭眼歇息。

    一夜过后,他“成长”许多。

    与她一起躺下时,他第一次知道呼吸频率共振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

    会观察她的侧颜,脑子里想,她怎么那么好看。不是奉承,是她真的变好看了很多。

    马场初遇那时,她穷酸素气,像个干.瘪的豆芽菜。可现在,她的眉眼间有股天然的韵味,她的发丝卷起的弧度都带着风.情。

    他暗自调整呼吸节奏,与她的呼吸共振,感受彼此的气息在近距离间来回传递。

    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原来“如胶似漆”,“合二为一”是这么一个意思。

    真的像被共同黏在一张蜘蛛网上,真的像从身到心都被缝在了一起,共用一颗心脏,共用一双眼睛一双手,去感知彼此的感知。

    最后快要睡着时,他问:“你会只有我一个吗?”

    她说当然,“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只有你一个。”

    “当然”这两个字,她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她不会知道,这两字的分量在他心里有多重。

    世上还有什么消息能比这句话更好呢。

    她总是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在他心里炸开一声惊雷。

    蔡逯笑出声来,像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痴傻儿。

    不过很快,有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厮递来一封密信,说上任老知院想交代他的话,都写在这信里了。

    老知院是蔡逯的二大爷,他的话,蔡逯还是要信一信的。

    老知院交代,虽已过年,院里放了年假,但公务还处在交接阶段。这段时间人群流动频繁,要加强对卷宗库的防护,深入调查猫挠破库窗闹出异动这件事。

    老知院知道蔡逯带了小女友来审刑院,便交代他,以后不要把外人带来,哪怕是女友也不行。

    最后,老知院还提到,蔡逯身为新一任知院,要常去卷宗库整理卷宗,尤其是要格外关注标有“灭门案”的那几排柜架。

    灭门案多是真相未明的悬案,极易引来手段狠辣的人来把卷宗盗窃走。

    信上一共说了这三件事,第一件和第三件蔡逯都听了进去。唯独第二件,他选择当耳旁风。

    为什么他们都对灵愫抱有偏见呢。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在认真和他恋爱的小姑娘啊。

    蔡逯始终想不通身边人为甚会对她抱有敌意,同样他也没意识到,他已经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把灵愫美化了许多。

    若说那夜之前,俩人之间,是她对他更狂热。那么那夜之后,他则陷入到了一种极致狂热的境地里。

    他,开始不满足于见面约会的频率,想一天十二时辰无时无刻都与她待在一起。开始非常期待杀手阁的年会,期待她能获得那笔不菲的奖薪,好搬出去,不再跟阁主住在一起。

    酒楼赌场不去了,贵胄圈里那个爱约朋友出去玩的蔡衙内仿佛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时时把女友挂在嘴边,天天不是待在厨房精进厨艺,就是钻研穿搭热爱保养的从良小男友。

    年假一过,审刑院的官员都陆陆续续地上了工,大家不约而同地发现,蔡逯变得更注重个人形象了。

    准确来说,他已经变得不把自己当个人了,他把他当作女友的玩具,从头到脚都必须得是精致的,完美的,得是能令她开心,给她惊喜的。

    有时副官来汇报案件交接进展,会看到蔡逯脸上敷着美容养颜的红玉面膜,嘴上搽着润唇霜,手上抹着护手膏。

    就在副官以为这样就完了时,蔡逯又搬来一摞书,压在案牍上,一页页仔细阅读。

    《女人最喜欢听到男人这样说》、《抓住女人的胃就是抓住了她的心》、《读了就是赚到的疗养秘籍》、《不会与同性竞争就只能憋屈到死》……

    这些书名,令副官眼前一黑又一黑。

    他想不通是哪些“人才”写了这种书,这种书,真的会有受众吗?

    直到看见蔡逯读得津津有味,他才明白:再奇葩的写书人,也会有为他捧场的看客!

    然而蔡逯却乐在其中,甚至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悟。

    那个令人沉醉的夜晚,已经是一个半月之前的事了。

    那之后,他与灵愫每日都要给彼此传信。他把她寄来的每封信都认真保存好,期待下一日的来信。

    但今日信里的内容不同于往日,令他看过后心里一沉。

    灵愫病了,很突然,也病得很重。

    高烧不退,浑身乏力发冷,站都站不起来。她竭力保持清醒,可给他寄过信后就昏倒在了家里。

    等蔡逯赶到,只看到她难受得把身子蜷起,像只奄奄一息的小兽。

    蔡逯心慌得“噗通噗通”急跳,一面颤着音喊她的名字,一面抱起她,几乎是飞奔去了医馆。

    “砰——”

    蔡逯一脚踢开医馆的门。

    然后,顺利地把门踢散架了。

    这轰天巨声,令医馆里包括褚尧在内的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褚尧!褚时尧!快快,快来给她治病!”

    他匆忙朝里走。

    只是素日里有时一天都没一个人来瞧病的医馆,今日却零零散散地站了拢共二十来个病人,都排着队等待褚尧把脉抓药。

    按理讲,只要不是即将死亡这种病,其余情况哪怕再紧急,都得先来后到,排队问诊。

    褚尧也对蔡逯这样说:“请去候诊区排队。”

    说罢,他让小厮搬来一块备用门板,装到门框上。

    他了解蔡逯的脾气,遇到在意的人在意的事,总是脾气暴躁,理智全无。

    但他想蔡逯会看在俩人是好兄弟的份上,给他面子去排队。

    哪想蔡逯抱着灵愫,像个绝望的老母亲,毫不给面,大声嚷嚷。

    “你还愣着干嘛!她都昏过去,要难受死了!”

    蔡逯坐在长凳上,一面拿厚氅把她裹紧,一面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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