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年少: 【完结】

推荐阅读:
您现在阅读的是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承平年少》 【完结】(第3/6页)

后皇爷要召见谁,奴才即刻去大人们的下处请就是。”

    皇帝这才点了点头:“午后再传他们吧。”休整了这一阵,便往太后那边去。

    大篆小篆等人缀在后头,小篆得着机会,暗把大篆一扯,拿眼神朝他打听怎么回事儿。

    大篆不为所动,面色凝重:“别瞎问,过两日就见分晓了。”

    德性!小篆顿时不忿,虽知道分寸,猜得多半事涉朝政,但还是见不惯大篆这副模样儿,心里酸溜溜的。

    他知道大篆和自个儿不一样,说一点儿不羡慕是假的:自己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兄弟姊妹太多,爹娘实在养不起,只能把一个净身送进宫来,换余下人的活路。大篆不然,大篆祖上原是前朝的阁老,何等的风光!可惜后来在党争中斗败了,一大家子都倒了,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女人们没入禁庭,或者干脆充入教坊。

    连重孙辈也没能幸免,丁点儿大的小公子,因为素来有神童的美誉,捡了一条命,但从此换了个世人不耻的身份。

    真浑浑噩噩苟且偷生一世就罢了,偏生又遇着当今天子。皇爷栽培他,又将他外放做了提督,他竟不知斤两,做起流芳后世的梦了。

    笑话,太监这样的人,几时能与流芳后世沾上半点儿关系?

    小篆跟他不见外,这几年偶然见着面时,没少揶揄提醒,怕他痴心妄想得过了头。

    谁知他一个字儿没听进去!小篆惋叹着摇摇头,抱着拂尘往四王的住处去了——皇帝刚吩咐了他,去叫四王安顿妥了便过太后这儿来,一道出席谢家的洗尘宴。

    谢家这一场洗尘宴可是花足了心思,既要郑重且风雅,否则不足以表达对皇帝的恭谨崇敬,又不能显出铺张奢靡,惹得圣心猜疑。大厨房上上下下数月前就开始筹备,拟膳单聘名厨,反反复复斟酌细节,不一而足。

    午后,谢家夫人几妯娌并各房女孩儿们来向太后及长公主请安,行礼后依序告了坐,陪着两位主子话起家常。

    太后因知道在座的女孩儿里,有人要成为将来的四王妃,即便并不喜欢夏侯祈,却也不想娶一个搅家精回去,故而特意观察起她们来,看看有无言行举止不妥当的。

    谢家这边呢,同样是心照不宣。适龄的女孩儿里,以长房长孙女韫柔最为出挑,其余人便不再喧宾夺主,安安分分地凭着长辈们偶或将话头递来,韫柔适宜地答上两句。

    女眷们闲叙得益发融洽,而皇帝这头,谢家主仍没轮着时机略尽心意。

    一拨大臣从书房里告退出来,另一拨又诚惶诚恐地弓腰进去了。

    这是许多外任江南的大人们头一次面圣,除却请安外,述职述廉少不得。前番永州雪灾,大伙儿赈灾安民,不辞辛劳,听京里的意思,这一次皇爷是亲来论功行赏的。

    日头渐西,热意却不减。湖广司右布政使被安排在最后一拨,此时似有些耐不住,不时地掏出手帕来拭汗。

    终于,前头几位大人两股战战地出来了,门口侍立的内监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快跟上。

    右布政使只得三步并作两步,跨过门槛,书房里果真清凉些,一冷一热之际,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皇帝就坐在御案后头。而立之年的天子,正值鼎盛,威名震慑八方,如今打上了照面,确乎不容小觑。

    皇帝正低眉饮茶,并未捕捉到他不敬的视线。右布政使收回目光,毕恭毕敬地行下大礼:“湖广承宣布政司沈竞,叩请圣安!”

    “沈方伯①,请起吧。”皇帝的口吻很和煦,只是沈竞混迹官场多年,听得真真切切,这样一道嗓音,其主人绝不是平易随和的善性人。

    “朕听廷臣②提起,方伯是积年能吏,在这湖广诸多衙门供职过,年头比大徵立国还要久啊。”

    “草臣惶恐!”沈竞不敢轻忽,当即道:“草臣德薄,生于乱世,报效社稷明君无门,唯能苟且一隅,为生民稍尽菲薄之力。若无□□与陛下之恩,草臣何有今日?”

    皇帝笑了一声:“方伯言重了。布政使掌一省之政事,乃是古之牧伯,朕之倚仗。朝廷的恩泽,全凭尔等承流宣播,黎民的诉求,也仰赖尔等上达朕听。江山永固,功在尔等;若尔等背离,朕则眼盲耳聋、口不能言,孤立寡与啊!”

    “草臣不敢!”沈竞跪地请罪的姿态一气呵成,指天誓日道:“草臣毕生忠于陛下,不敢稍违,若有二心,天地不容!”

    “方伯的为人,朕自然信得过。”皇帝不禁叹了一口气:“倘或左布政使亦如方伯这般,何至于沦落至斯…”

    直到此刻,沈竞从容不迫的心境方才波翻浪涌——他以为严明慎已经逃了,他肯赶来应天府稳住皇帝,是以为严明慎本应带着他的家小一道逃走。

    皇帝站起身来,端的是一派委以重任的模样:“方伯,替朕好生规劝规劝他吧。”

    永州雪灾中安民有功的人得了褒奖提拔,但更多沾沾自喜的人折在了他们多年的一手遮天里。

    123.  一二三   檀郎

    未曾费太多周章, 江南一干硕鼠就擒。明丽如画的湖面上波澜不兴,只是迷濛雾气散去,叫人由衷地感到心胸畅泰。

    洗尘宴上太后已对谢韫柔颇为喜爱, 及至鹊园游赏时, 更是要她跟在自己身边,将各处景致说与她听。

    连太后都这样满意, 更不必说夏侯祈自己。原本在皇帝面前历来谨小慎微到可厌的人, 被问到对谢家女是何想头,竟然扭扭捏捏地答一句:“全凭皇兄做主。”

    皇帝不由得嗤了一声,犹是嫌他小家子气,这么多年掰不回来,只好罢了。横竖他那侍妾所生的长子养在宫里,自己得空时多加教导就是。

    耐着性子打发了夏侯祈,皇帝心生烦闷, 仰靠在官帽椅背上,只是皱着眉出神。

    小篆这时候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是严明慎、沈竞等一起奸佞横行江南多年, 胆大包天却又做贼心虚,对宝珠这一行客居者分外戒备,反倒露了马脚。

    宝珠虽不知他们究竟干下过哪些勾当, 但有孙千户从旁辨认, 将常来常往的形迹可疑之人悉数记了下来, 本着有备无患的心思,将那两坛异蛇酒寄出后, 算着日子出了湖广地界, 便以寻求名医为由头,离开了永州。

    既是如此,为何不往皇爷身边来呢?普天之下, 还有哪儿能找着更稳妥的庇护?

    这些疑惑,小篆也不过在心里琢磨一二罢了。在皇帝跟前,可不敢不知死活地问出来。

    他只是蹑手蹑脚地换下了凉掉的茶水,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出来就在廊下鹄立着,大篆今日又有公干,早起就不见个人影儿。据说那严明慎是个色厉内荏的货,刑具还没使上几样,就屁滚尿流地招了;沈竞倒是粒铜豌豆,蒸不烂捶不扁,信誓旦旦地坚持自己清白无罪,是圣心不察——真真人不可貌相。

    两家的妻妾也没放过。女人家经不起重刑,无非拶指、夹棍、压膝几样,正头娘子跟着两位藩司安享尊荣多年,作养得体态丰腴,倒还熬得,余下的尽是些娇滴滴的姬妾,哪受过这般痛楚,动辄嚎啕得震耳欲聋,求爷爷告奶奶,唯独招不出有用的供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