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怯春: 75-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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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兰公子他不是故意不来见您。您……多少也吃吃饭,就算是不吃饭,不能连水都不喝了,这样您的身子会扛不住的。”

    兰芙蕖压下眼睫。

    片刻,终于开口,声音有些虚弱:“外头如何了?”

    “喔。外头啊,还在准备明日的婚事呢。双喜临门,甭提多热闹了,姑娘要出去看看吗?”

    兰芙蕖摇摇头。

    她问的不是这个。

    “人……捉到了么?”

    月帜一愣。

    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

    “还没有捉到沈惊游。”

    赤鼎山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

    拓拔将军派去的人马,没有搜寻到沈蹊。很有可能的是,沈蹊并未出义邙,还藏在军营里。

    这些天,拓拔颉大肆宣扬兰旭与兰芙蕖的婚事。

    听闻,她稍稍放下心,下一瞬又有些心慌。一道冷风吹刮入帐,她抚着心口,咳得很凶。

    嗓子又干又疼,她索性也不再言语。兰芙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几日,心中只记挂着,沈蹊,快逃,千万不要回头。

    ……

    大婚这日,是一个雨天。

    艳阳高照了多日,喜事将至,天际竟开始飘起絮絮的雨。起初这雨势并不大,不过半个时辰,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帐外是哗啦啦的雨水声响。

    兰芙蕖呆滞地坐在帐内,任由妆娘摆布。

    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

    义邙女子喜欢将细眉描得粗粗的,装扮上也略显英气些。然而她身形娇柔,紧赶出来的嫁衣也不是很合身。便有妆娘半蹲下来,拿着针线再在她身上改装,待一切收拾妥当,已至黄昏。

    义邙的婚仪与中原大不同。

    新娘不是由花轿抬入婚房,而是新郎官在大婚当日纵马、来到新娘子的闺房。

    一夜春宵过后,第二日再将新娘抱上马车,行至马面坛前,拜天地、祭祖宗。

    穿上大红色的嫁衣,戴上华丽的凤冠,兰芙蕖像个木偶似的静坐在床前。

    周围妆娘见其模样,满意得不得了,说了几句恭维话,终于退出军帐。

    帐子上,贴满了大红色的喜字。

    婚床之前,是一对红烛,无声泣泪。

    兰旭是跟着那一袭雨声一同入帐的。

    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乌黑的发被高高束起。他眉心处贴着义邙独有的云钿,只是这腰际并未佩玉,而是别着一把锋利的长剑。

    许是这一身红色,衬得他精气神儿好上许多,看上去也没有从前那般病恹恹。

    婚房里,恹恹没有生机的是她。

    众人调笑着,簇拥着兰旭入帐。有下人上前,给二人递上一盏喜酒。

    “请二位新人共饮交杯酒。”

    兰旭目光落在她身上。

    兰芙蕖抬眼的一瞬,看见对方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不过顷刻之间,那杯喜酒已呈少女眼下。她淡淡垂下眼睫,瞧着微晃的酒面,轻轻唤了句:

    “兄长。”

    她的声音很轻。

    兰旭手指微蜷,将杯子放下,吩咐左右:

    “她身子不好,不能饮酒。将这些都撤了罢。”

    “可是……”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啊。

    兰旭执意:“把酒撤走罢。”

    众人没法儿,只好撤下喜酒。

    交杯酒之后,便是结发。

    兰芙蕖站在原地,漠然地看着司仪捧着鸾剪上前。对方手指在她发间穿梭,须臾,剪下一缕发。

    而后又剪下兰旭一缕发。

    那司仪手指灵巧,将二人头发分成两份,系在一起,又以红绳打结,分别递给二位新人。

    兰芙蕖并未伸手去接。

    司仪用中原话轻唤了声:“新娘子?”继而强硬地将她手指掰开。

    她的手指很冷。

    像一块冷冰冰的玉。

    少女一袭嫁衣,娇艳明丽,美得不成样子。见她并不配合,司仪皱起眉头。

    “新娘子,吉时已至,你如今已是新郎官的妻。既为夫妻,便要齐心同力,琴瑟和鸣。哪有新娘子在新婚之夜,既不合卺,也不结发。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

    司仪苦口婆心劝道。

    新娘子仍不为所动。

    她收回手,将手指紧紧缩回衣袖里。对方的话语有些锐利,小芙蕖默默受着,一声也不吭。

    兰旭道:“把那一份也给我罢,剩下的仪式也不必了,辛苦司仪。”

    新郎官都不深究,司仪也不再好多说什么,只好将另一束发也递到兰旭手里,叹息一声,退了出去。

    军帐里。

    只剩下兰芙蕖与兰旭二人。

    往日里和睦的兄妹,此时二人都一言不发。一时间,帐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兰旭静默了少时,垂下眼看她。

    他的目光很温和。

    落于她的凤冠、花钿,最后流连于她乌青色的眼睑处。

    这几日,她并未好好休息。

    也并未好好吃饭。

    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兰旭只觉得心疼,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抱抱她,却不知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抱她。

    是兄长,是敌人。

    还是……夫君?

    床前,一对红烛无声流着泪,帐外雨声烦闷,隐隐有雷声轰鸣。

    他解释道:“我前几日……不是不见你。我被——”

    话说到一半,兰旭忽然叹息:“罢了,不提这个了。这里还有些酥饼,你要不要先……”

    “不必了。”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

    兰旭一怔。

    “那我给你倒些水喝。”

    他满满倒了一杯,递到少女面前,对方抬起一双疲惫的、却也明亮的眼,倔强地看着他。

    她的眼底,竟……有了戒备。

    兰旭扯了扯唇,苦笑道:“你是怕我下.药么?”

    “小妹,我还没有这么不堪。”

    兰芙蕖只瞧着那水面,须臾,终于哑着嗓子出声:

    “兄长,过去我敬你,爱你,仰慕你。敬的是兄妹之敬,爱的是兄妹之爱,仰慕亦是如仰高山、慕景行。我向往的是同气连枝,仰慕的是君子如珩。我心昭昭,从未生片刻不齿。”

    “我……知道。”

    “你把我带到这里,与我成婚,引诱沈蹊现身。兄长,我没法儿不怨你。”

    她抬眼,仰望着他。

    “我没法,不去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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