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就是养外室了: 2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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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帮忙遮掩,贺灵醉酒不归的事不仅没被追究,景阳甚至还有几分赞许,劝她平日里没事,可以多去裴府走动走动。

    贺灵不想去裴府。

    可现在离她及笄不过一个半月的光景,想出门就只能打着去裴府的幌子。

    故而她常常一早就出门,去裴府同方时素见面问好,再跑到别的地方去。

    方时素乐意帮她遮掩,一直没出什么差错。

    只是无论她怎么跑,都没再见过程肃。

    青汇坊不大,她又去过几次,也问过一些人,她们只见过姓君姓言的郎君,却不知有程肃这个人。

    好像他这个人,都是自己醉酒之后的幻想。

    贺灵懊恼。

    要早知道这样,她那一日该再多问一问,问问程肃的住处什么的。

    她醉酒思虑不周,可程肃清醒,却没有告诉她,想来,是不想同她有太多的纠缠吧。

    贺灵并没有多难过,只是有些遗憾。

    她心中并无话本中仙凡恋的期盼,只是好看的东西天生吸引人,她只是想多看看。

    像看凌晨绽放的昙花,欣赏海上群游的鲸群。

    曾见过一次那样的美景,那样的人,便会难忘。

    这遗憾也没招惹她多久。

    时间推移,笄礼临近,长公主府上下都为这场宴席紧张,长公主决定限制她去裴府的时辰和时间,贺灵索性不再出门,拘在院子里练琴。

    “错了。”先生敲了敲桌边,“这指法不对,不够漂亮,重来。”

    贺灵点头,重新看了遍谱子,再重头开始。

    先生的脸上终于带了几分满意:“这些时日又有些许长进,虽算不得精湛,长公主应当也乐见。”

    贺灵笑了笑:“谢谢师傅。”

    她看着自己生茧的指尖,笑容中带着几分欣慰。

    辛苦没有白费,有所成就,总会让人满足。

    现在时间还早,先生坐在贺灵身侧,同她闲谈:“你准备足够充分,笄礼上只要不出错,应当是有几分效果。”

    贺灵干涩地笑了笑。

    笄礼对女子意义重大,无论是高门还是小户,都会好好操办一通。

    而在皇城举办笄礼,与别处有些许不同,除了簪礼外,还有个十分重要的“扬歌”。

    通常贵女们会提前几个月甚至一年准备,自己作乐,自己制词,在簪礼后向众人表演,一来是为感谢父母亲友照料,二来是表现女子文才雅致,宜家宜室。

    不过并非各个小姐都是写词作曲的高手,但又不能让这“自作”名存实亡,曲子或文辞可全由小姐自书,也可委托出去其一,但全权交于旁人,却是要被人耻笑的。

    人人都能写上些酸话,但不是人人都能作曲。

    故而皇城中除了那几位天赋异禀的,全出自自己之手,旁的小姐多请名家谱曲,自己作词。

    长公主在一年前就已经命宫中的乐师为她谱好曲辞,也有些希望都全由贺灵自己完成,见她课业勉强,这才不再幻想,让她在先生的指导下,对曲制词。

    一切都勉强顺利,她练得也认真仔细,可母亲总觉得少了什么。

    不够惊艳,不够让人听之难忘,让乐师删改曲子,让她们重制新词。

    直到这个月,不再有纠正的时间,才勉强确定按现在的作品准备。

    她已经竭尽全力,效果如何也不很在乎,只是她实在愚钝,应当达不到母亲想要的效果。

    女先生教了贺灵近半年,也知晓这母女之间的关系。

    一个资质平平,奋力讨好;一个要求严苛,时常不满。

    她能理解长公主,为人父母总希望孩子好,可见贺灵的样子,也难免生出几分怜惜。

    不是人人都能将事情做到极致,用心了努力了,也足够让人欣慰。

    “好了,你也不必太担心。”先生劝道,“总归有长公主在,定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笄礼。”

    贺灵勉强一笑。

    仲秋时分,树上的叶片开始随风脱落,一派清寂。

    贺灵望着远处高高的亭阁,高挂的灿阳,都需让人抬头仰视。

    她母亲就是这样,永远希冀她站到高位,处处优异,让她受钦羡受瞩目,接受她并不在意的风光。

    她想象中的笄礼不是这样的。

    她十五岁生辰,应当有父母亲人,和乐融洽,陪在自己身边。

    她原以为这设想又小又简单,谁想却是她根本不能实现的。

    她父亲来不了皇城,而现在她和她的母亲,都去不了淮南。

    “小主子,该排演了。”

    贺灵收回情绪:“好,就去了。”

    嬷嬷帮贺灵理了理袖子:“今日长公主会来看,小主子可别让长公主失望。”

    贺灵点头,同先生作别,准备笄礼的排演。

    一套典礼如流水一样走完。

    长公主垂眸思考,手指缓缓地轻扣桌面。

    流程足够熟练了,可总有哪里不对。

    太中规中矩,挑不出错处,也见不着亮点。

    长公主看着贺灵额头上的薄汗,叹了口气。

    这些时日她也明白了,想靠贺灵在笄礼上惊艳四座,不仅是在为难贺灵,更是在为难自己。

    办成这个样子,所有人都尽力了,再强求,只会适得其反。

    她得想法子从别的地方用力。

    景阳脑海中飞快地过了遍笄礼的章程,礼赞参礼人的名单,又勾画添减几人。

    长公主还算满意,抿了口茶水:“对了,近些日子倒不见你送信出去?”

    贺灵动作一停,原本扬起的心情顿时跌落。

    自然是因为她不想再与裴远章有任何接触,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

    “裴世子事务繁忙。”贺灵费力地编着谎话,怕露馅不敢看景阳,“正好我也在准备笄礼,便没有通信。”

    长公主点头:“事有轻重,你做的是对的。”她想了想,“你提及笄礼,他可说过什么?”

    圆谎不是贺灵擅长的,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沉默。

    “是没同他说?”

    贺灵点头。

    长公主想了想。

    贺灵做事不够细致,但裴远章却是个周到的,就算贺灵没说,他也应该记着,有所表示才是。

    她倒不觉得裴远章会忘记,从这些时日的表现来看,他虽在外地,对贺灵也算上心,贺灵的笄礼,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许是还在路上。

    长公主想,只是不知道裴远章所做,同她所想,是否一致。

    许是真有些心有灵犀,次日裴远章那便就送来了东西,送的礼物大方,其中便有一个金带玉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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