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深处: 7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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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主问他王妃的事也想清楚了?阿勒楚道:“我的王妃已有孕在身,不必再换人了。”而后阿勒楚又问君主:“父亲曾说手足情深,若想打下天下,兄弟之间不能有隔阂。但乌鲁斯屡屡欺我亲眷,父亲如何看?”

    君主道:“女人是小事,不必放心上。”

    “若我辱他妻儿呢?”

    君主没有回答他。

    君主父亲不答他,已然代表了答案。阿勒楚跪谢君主,出了宫。他打仗归来,请兄弟们来府上一聚,烹鸡宰羊,饮酒作乐。阿勒楚为乌鲁斯安排了一个绝色女子,不停灌他喝酒。阿勒楚那只被戳的眼睛已彻底瞎了,此刻蒙着黑布。

    看到外面叶华裳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指着叶华裳破口大骂,口吐污言秽语,简直无法入耳。

    阿勒楚脸色不好看,厉声道:“乌鲁斯,你放尊重点!”

    “这女人,勾引我,要我去睡她!她是贱/人!”

    乌鲁斯越说越难听,阿勒楚起初只是听着,慢慢地,他起身走到乌鲁斯面前,对他说道:“在众人面前向我的王妃道歉。”

    乌鲁斯不肯,指着阿勒楚:“你的王妃都是我的女人,你什么都不是,你是懦夫!”

    话音未落,阿勒楚突然抽出自己的佩刀一刀砍在了乌鲁斯项上!乌鲁斯的人头滚落到了地上!其余兄弟皆震惊,指着阿勒楚:“阿勒楚!阿勒楚!你疯了!”

    阿勒楚擦掉脸上的血,提着刀看向兄弟们,大声说道:“乌鲁斯该死!现在!乌鲁斯的人是我的了!”

    阿勒楚骁勇,只有乌鲁斯敢于挑衅他,如今乌鲁斯的人头落地,兄弟们再不敢多言,连滚带爬跑出了阿勒楚的地盘。阿勒楚坐在院中,乌鲁斯的脑袋就在他的脚下,他在等着君主父亲的制裁。

    叶华裳拉住他的手劝他:“阿勒楚,此处不宜久留。父亲不会放过你的,他势必会抓你关起来,甚至杀了你!快点走!快点走!”

    阿勒楚不肯走,叶华裳哭了:“阿勒楚,我们走吧!回到额远河!求你,为了我和孩子,走吧!”

    在她的再三央求之下,阿勒楚终于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连夜走了!

    在他们身后,追兵追了上来,对他们大喊:“君主不杀你!君主不杀你!”

    叶华裳握住阿勒楚的手摇头:“阿勒楚,你知道吗?在我们汉人的书里,讲过帝王制衡。若无大事,天下皆安,若有大事,势必要祭出一人的人头。阿勒楚,信我一次,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回到额远河,待父亲冷静下来再回来与他谈!好吗?阿勒楚。”

    阿勒楚向后望去,追兵还在追,他大喊道:“快马加鞭回额远河!”

    叶华裳始终捏着他衣袖的手颤抖起来,她看向外面无边的黑夜,而她的眸子如夜空一般灿烂。没有人知晓,那一日叶华裳拦住乌鲁斯,对他说:“乌鲁斯,你想要我是吗?但你知道吗?我们汉人讲:一女不侍二夫。若你想要我,就带着你的人来,光明正大抢了我。”

    那日的她甚至捧着乌鲁斯的脸,亲吻了他的嘴唇。而她的手,若有似无抚在他裤子上。

    当夜,醉酒的乌鲁斯便来了。叶华裳大声呼救,挣扎,最终捅瞎了他,而后一个人奔向了黑夜之中。

    这是叶华裳此生第一场豪赌。

    她以命相搏,执着地认为老天爷会站在她这边。当她在无垠的草原上经历暴雪、寒风、野兽之时,她的信念没有倒塌。她想:我一定要赢,我会赢。我叶华裳定会光明正大回到我的家乡,而那时,那定会是一个新的天下!

    她眼含热泪,看向阿勒楚。

    这个被她利用了的男人,此时正身陷在被父亲追杀的痛苦之中。叶华裳可怜他,但她却没有因为怜悯而放弃自己的选择。

    在她面前,草原无尽的黑夜像要将人吞噬了一般,可她再也不会怕了。她窝进阿勒楚怀里,脸颊贴着他脖颈,对他喃喃诉说情话,她说:“阿勒楚,这一路走来,真是万般辛苦。可我今日最快乐,从今日起,我真正有了夫君。”

    “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枭雄,护妻儿、护百姓、征战四方。待孩儿大了,我会与他们说:母亲爱你们的父亲,是从流亡那一天起。”

    叶华裳已无法分辨自己的心意。

    当阿勒楚真正抽刀砍掉乌鲁斯人头的那一刻,她身体体鲜血奔流至心口,若此生对阿勒楚一定要有一次心动,那便是在那个瞬间。叶华裳想:数载夫妻,有此一刻,值了。

    她深知自己心机颇深,亦从最开始就知晓阿勒楚这种人最易摆弄。她只是需要时间,需要很长时间,匍匐在他脚边,变成他养的羔羊。她要依赖他,才会被他保护;她要折磨他,才会被他记挂。她小心翼翼拿捏这些分寸,经年岁月没有一日不是唱戏。

    她颤抖起来,阿勒楚抱紧她,问她:“冷吗?”

    她点点头:“可是阿勒楚,在你的怀里,我就不冷了。”

    第90章 春闺梦里人(十九)

    阿勒楚弑兄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城。

    此时已近小年, 这个消息为市井平添了一些热闹。花儿三人去街上买办年货,身后跟着腰杆笔直的懈鹰,听到坊间传言的时候,几人不约而同停下。

    那传言说鞑靼的乌鲁斯皇子欺辱了阿勒楚的王妃, 阿勒楚一怒为红颜, 抽刀斩了乌鲁斯脑袋。

    “痛快!痛快!”有人这样道:“那乌鲁斯这些年屠了多少城,死有余辜!”

    “那王妃可是前几年跟公主一起和亲的那个?公主在那里病死了, 那王妃还活着?”

    “应当是那一个, 叶家小姐。若这人也死了,京城总该有讣告, 没有, 就是活着。”

    她们听着这些传言, 心里有隐隐激动。花儿想到叶华裳那张波澜不惊的绝色面庞,在野兽身边战战兢兢。若真如传言所说,那她当真凭一己之力杀出了一条血路。在任何人无法得见的地方, 孤独地盛放着。

    花儿急急往家里跑,街上的人见她或同情或疑惑,但碍于白栖岭的恶名,都速速给她让了路。她回到家里将门关上, 问闭目养神的白栖岭:“叶小姐的事…”

    “刚刚有信来报。”

    “当真?”

    “当真。”

    若以传言论, 叶华裳当算鞑靼的“红颜祸水”,此刻阿勒楚尚在情绪中,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待他反应过来, 又该如何处置叶华裳, 此等为大事。

    白栖岭所担忧的事花儿亦是担忧, 二人相看一眼, 便都有了念头。花儿问他:“你去吗?”

    “去。”

    “何时启程?”

    “先快马加鞭送信, 年初一就启程。”

    “你大可现在就走。”

    “这是成亲后的第一个年。”白栖岭握着花儿的手:“好不容易得来的,明年、后年尚不知如何,且先过好这个年。那边的事先行安顿好就是了。”

    白栖岭看了眼花儿神态,暗揣她会否介意他走这一趟,毕竟那头是叶华裳。花儿抓住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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