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酥衣: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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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松跪在地上,本就面如土灰。闻言,更是两眼一翻,几欲晕厥过去。

    长襄夫人得了沈兰蘅的眼神,义愤填膺地上前,将其拖拽下去。

    所谓的清点账本,不过是做做样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便是薛松在其中作梗,使得朝中钱款多数进了这薛府之中。

    沈兰蘅看不懂账簿,耐着性子随意翻看了两眼。倒是郦酥衣站在一侧,敲打着算盘珠子,用笔在账本上面勾勾画画。

    沈兰蘅见不得她这般刻苦。

    他走上前,心疼地牵过来少女的手,道:“不必算了,你身子还未大好,先去榻上歇息着。”

    薛府豪奢,暖炭自然也是不缺的。

    正说着,屋中已点起了香炭,八角炭盆里的热毯滋滋烧着,将偌大的房屋烤得一片暖意融融。

    瞧见夫君眉眼中的心疼。

    郦酥衣攥紧了笔杆,略一思量后,乖顺地点了点头。

    沈顷日理万机,要操心的事繁多。

    她也不愿意让沈顷为自己而忧心。

    没一会儿,房屋内便是一片雾腾腾的热气。郦酥衣将外氅脱了,看着外间的天色,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郎君。”

    她扯了扯沈顷的袖,“郎君今日,是不是还未喝药?”

    身前的男人正整理着本本账簿,闻言,他手上一顿,身形竟变得有些僵直。

    须臾,他侧身,低低地“嗯”了声。

    转眼便见少女面上焦急的神色。

    “郎君身上未带着药么?这转眼便是黄昏了,若到时、若到时沈兰蘅醒来了……”

    郦酥衣的声音黯淡下去。

    与之一同黯淡的,是少女的眸光。

    沈兰蘅的呼吸也微微一顿,他将右手收起来,佯作不经意地道:“他醒来,会如何?”

    郦酥衣想起先前之事。

    每一桩、每一件,都烙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无法忘记。

    若此时沈兰蘅醒来,会如何?

    她抿了抿唇,压抑住心中的恐惧与厌恶,将脸轻轻靠入身前之人怀中。

    淡淡的兰香充盈在鼻息间,她闭上眼,任由那清淡的香气将自己裹挟。

    少女未应答,只将脸贴近、贴得更近一些。

    “沈顷”抱着她,沉默了良久。

    “他其实……”

    男人甫一启唇,满腹话语还未宣之于口,却已然听见怀中极委屈的一声:

    “他一醒来,你便要离开我了。”

    他一怔。

    郦酥衣将脸颊贴得愈近,吸了吸鼻子,道:

    “沈顷,我不想你离开我。”

    她不想让他离开,一分一毫,她都不愿意让他离开。

    说到这里,郦酥衣还忍不住伸出胳膊,抱了抱对方的腰身。

    男人的脊背莫名很僵直。

    于郦酥衣看不见的地方,他的面色白了一白。

    半晌之后,沈兰蘅低下头。

    他的鼻息间带着清雅的兰香,声音丝丝离离,宛若湖面上空徐徐升起的江南烟雨,掺杂着几分醉人的迷离。

    “怎么算是离开呢?”

    他声音缓缓,道。

    “白日有我,黑夜有他。昼夜更替,我们二人同样也交替出现。如同日月,永远挂在天边,也永远陪着你。”

    “白日有我照顾你,黑夜有他陪着你。若是一人惹恼了你,等上半日,便会有另一人为你排忧解闷。你如今身前虽然站着的是一个人,享受的却是两份爱,两份亘古的、永不变心的、只为你一人而来的爱意。郦酥衣,这样不好吗?”

    “沈顷”垂搭着一双小扇似的浓睫,凝望向她。

    男人漆黑的眸底,隐约有光影闪烁。

    郦酥衣不知他为何会这般说。

    自走进薛府时,她便隐约觉得——今日的沈顷,似乎有些奇怪。

    她顿了顿,道:“他不会。”

    “你并未见过他。”

    郦酥衣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无奈。

    “你不知晓,他是如何的自私卑劣,如何的阴暗可耻。”

    似乎他已经无可救药。

    沈顷又是一阵沉默。

    感受到腰际那双手的抚动,他略微颔首,轻轻“嗯”了一声。

    今夜的霞光来得似乎有些晚。

    日头将坠未坠,金粉色的日影穿过雕花窗牖,将偌大的房屋内映照得一片透亮。

    郦酥衣只将脸凑到沈顷怀里,嗅着那香气,眷恋于这一份温暖的怀抱。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对方冷不丁道:

    “郦酥衣,所以你很讨厌他,对吗?”

    “很讨厌。”

    不能说是讨厌了,简直可以用厌恶来形容。

    他听见她清晰且肯定的声音。

    “我厌恶他,我从未对他动过心,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固有的认知,更是难以撼动与改变。

    更何况,对方先前还曾那般放肆地伤害过她。

    郦酥衣想,莫说是动心了,就先前沈兰蘅曾对她做过的那些龌龊事,她连原谅都不会原谅他。

    她不是受虐狂,更没有这种倾向。

    她是一个正常人,她只希望与自己的夫君幸福和顺、举案齐眉。

    至于那个人。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有多远滚多远,切莫再打扰她与沈顷的二人生活。

    郦酥衣如是想。

    她不贪心,她不需要两个人各一半儿地对自己好,她只需要一个人全部的好。

    更何况,她的夫君沈顷,已是这天底下最好、最善良、最优秀的男人。

    不知不觉,天色已昏昏。

    沈兰蘅垂眼,用手掌轻抚了抚少女的发顶,于她的一片催促声中,自房屋内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

    临别时,他往薰笼中重新添了暖炭,看着炭火一点点热起来后,才肯走出房屋。

    薛氏已被捉拿拷问,长襄夫人家中破旧,一行人便暂居于薛家宅府之中。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沈兰蘅纤细的睫羽动了动,他垂下眼。

    回想着适才房中,少女将他当作沈顷时的温柔与崇拜,以及提及他名字时的嫌恶与厌烦。

    他眸光微晃,眼底闪过一寸痛楚与落寞。

    从前一直无人教化他。

    今日经由薛府一事,他忽尔明白了——何为善,又何为恶。

    劫富济贫为善,为民请命为善。

    贪污受贿、声色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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