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 第63章

您现在阅读的是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薄情》 第63章(第1/2页)

    第63章 第63章

    兰若刚如蒙大赦,欢天喜地地与他出去,两人在外待了一阵,姜馥莹坐在里间,慨叹时光易逝。

    一转眼,那么小的一个娃娃竟也活蹦乱跳着,会背着阿娘说话了。

    她喝了口茶。忆起从前兰若也并非没有问过阿爹的存在。

    兰若太小,姜馥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含混道:“在很远的地方。如果兰若想他,阿娘以后就带兰若去找阿爹,如何?”

    “很远……”兰若无法理解这个远的程度,“有多远?”

    姜馥莹说:“到……京城那么远吧。”

    也并未说错。

    常渊打完水倒没走,而是又舀了些水倒入锅中。柴火不知何时燃了起来,锅中的水已经烧热,冒着小泡。

    看他这架势,姜馥莹微微一愣。

    “你要洗碗?”

    男人微不可察地一顿,淡色的唇轻抿,骨节分明的长指扶上灶边,低低应声:“嗯。”

    姜馥莹看了看他的眼睛,无神的眸子看不清神情,却能看出他这架势不似做伪。半挑眉眼,将洗碗用的瓜瓤和胰子递与他。

    玉白的、瘦削而修长的指节触碰到带着油污的水中,染上了尘俗。墨眉微蹙,但不过一瞬,宽大的掌便拿起了水中的碗,摸索着清洗。

    水声渐起,姜馥莹瞧着他生疏,却很快就上了手的模样,倒也没再多言。

    一时之间,只能听到小扇轻摇,水声轻荡。

    “方才……”男人放下碗,碗底触碰到灶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明明很不开心,为什么不说出来?”

    姜馥莹顿了顿。

    炭火烧得旺,她坐在小炉边,好似声音都被蒸得闷热:“刘家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她爹早亡,在村中家里没个男人,多少都会受人欺侮。是刘叔站出来,一把杀猪刀立在门口,让那些混子不敢再来蹲守。

    “桐花待我亲近,偶尔失了分寸也没有坏心,”姜馥莹放下小扇,“蔡婶……嘴快,应当也不是故意的。”

    阿娘晕倒,她自然心焦气恼,可又能如何。

    对着蔡婶桐花这样的人,她连最后一点气都发不出来,整日的憋闷与燥热最终都压在心底,沉甸甸地无处解脱。

    常渊的手在水中清洗着,因看不见,洗得格外细致,摩挲过碗碟的每一寸角落。

    “所以便要独自一人,将所有的委屈往下咽?”

    音色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语气偏冷,不像是在关切,倒像是真情实意的不理解——

    以旁观者的姿态,来评判她的所为。

    高高在上,疏离又凉薄。

    心里隐有不虞,面上却习惯地摆出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姜馥莹将炭火拿出几块,小火熬煮,语气听不出喜怒:“说出来又能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说只会让事情更糟。”

    不过也糟不过现在了,忽地有种苦中作乐的姿态。

    “你应该也都听到了吧。”

    她头也不抬,瞧着黑乎乎的药汁,盖上了盖子。

    常渊没有否认。习武之人耳力好,蔡氏嗓门又大,下午的对话他听得真切。

    可听着姜馥莹这样的语气,蓦地没直接肯定,只是道:“无意听到几句,倒也不知详情。”

    姜馥莹抬头看他,夕阳的淡金色铺天盖地从门窗洒落在男人身上。发丝染上晖光,不染纤尘的外表同手上不可避免的油污出现在一人之身,莫名显出几分狼狈来。

    她无奈笑笑,想来常渊这般不凡的郎君,在家中也是千宠万爱长大的,沦落到如今眼盲身残,还要帮一农女洗碗的境地,倒也是可叹。

    “那你是怎么想的?”她随口问,许是方才的想法无形中拉近了心中的距离,就连方才因着他淡漠的语气而产生的不虞也烟消云散,“这样的事若你遇上了,会如何是好?”

    常渊放下手中的活计,略略侧脸“看”向她。

    他没了从前的记忆,到此处后也未听说过张家,先是问:“那张家在朝中可有人为官?”

    馥莹轻笑,“你这口气像是在办案。”

    她正了神色,敛起笑意,“朝中不清楚,我们这等小地方出个县官便不错了,哪里清楚朝堂上的事。但常听张家炫耀同雁城徐家走得极近,说是同徐家那位家主有过命的交情,此中虚实难辨,只是张家近年来确实生意愈发好了。”

    见常渊面露不解,料想他应当也不知晓徐家,轻叹一声。

    就不该同他说,什么都不记得了,能知晓什么。

    “徐家是徐州首富,常有戏称:徐州的徐是徐家的徐。不过久在乡野,多年未曾回过雁城,没什么见识,旁的也都不清楚了。”

    常渊听到那个“回”字,眉梢轻扬,倒没多言。

    “既然如此,报官便是。”

    姜馥莹摇头,半晌才想起他瞧不见,低头笑自己多余。

    “哪有那么简单,官老爷怎会管这样的事,”她声音低落,“况且,要以何种名头报官?强抢民女?”

    “张家郎君不过是命人送了些东西来,同这也差得太远了,没人会管的。”

    猛虎帮众人又本就是流氓地痞,若说他们是得了张家的令才来扰她的,没有真凭实据,谁会相信?

    她也不是没想过报官,只是平头百姓,如何与那财大气粗的家族抗衡。

    常渊皱眉,“官员食君之禄,本就有义务维持治下百姓安居。听你所言,张家蛮横绝非一日,为何无人管制?”

    姜馥莹没有回答,药罐中咕噜噜的冒泡声不绝,她端起药罐,将药汁倒入碗中。

    瓷碗装入了滚烫的药汁,她抬起头,瞧着日光渐渐从男人身上下移,那橘黄的光线逐渐黯淡,又消失隐没在黑暗中。

    他面色不变,只怕心中当真是这样想。

    姜馥莹忍不住笑了声,短促地收起,“此前竟不知你竟然……这般天真。”

    能清楚瞧见那骤然绷紧的下颌,线条利落,喉头轻滚了滚,到底是没说出什么反驳她的话,继续埋头做他的事。

    气氛又沉寂下来,好像两人不曾开过口。

    药熬好了。

    姜馥莹放下药罐准备起身,方要站起,却不想一阵晕眩,眼前漆黑。

    厨房的景象在眼前疯狂旋转,她下意识扶住灶台,却扶了个空。小凳在地面滑过发出刺耳的声因,掩盖住了她仓促间发出的一阵闷哼。

    坐在矮凳上许久,站起头晕常有,不过一瞬她便反应过来——只要不碰倒药,摔一跤也没有大碍。

    她紧闭上双眼,感受着身体极速地下坠。

    布料摩擦的声响传入耳中,预料之中的摔倒并未发生,反而跌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带着微苦的汤药味与微涩的草木香气,微软的身躯得到了依靠。

    宽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