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 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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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雨水冲击着两人的耳膜,在漆黑的夜里隔绝了除他们之外的所有事物,天地之间只余相互依偎着的彼此。

    常渊背着她,一步一步。

    “我爹去得早,你没见过他……他右脚是跛脚。”

    姜馥莹的声音有着压制许久的痛,“但他曾经健步如飞,是个极康健、极强壮的人,能举着我在院子里飞,好半天都不会累。”

    常渊没有出声,任她宣泄似的撕开自己伪装多年的表皮,将破碎不堪的内里展现在这场大雨下。

    “我原本……还应有一个妹妹的,”她声音恍惚起来,“都六个月了,我亲眼见着、亲眼……都成了形。”

    她打了个寒战,是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瑟缩与怯意。常渊心头发胀,站在原地将她往上提了提,静静出声:“这是……许多年前的事?”

    “满打满算,快十年了。”

    姜馥莹趴在他的肩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缘故。我妹妹还未看过这个世界,她还没睁开过眼睛……”

    几乎有些胡言乱语起来,常渊屏息,察觉她情绪不对,只怕一夜的惊恐等候让她想起了不知多少年前的往事。

    在他没有赶来之前,她已经这样害怕许久了。

    他抿着唇,“若是伤心便别说了。你受了寒,莫要多思,回去……”

    姜馥莹按在他的肩头,语气沉沉。

    “你可以放我下来的,”她道:“我一直都是拖油瓶,你们不该带着我。”

    常渊不理她的话,径直往前走着。

    姜馥莹原本被雨淋得冰凉的身子微微发烫,心跳如雷轰鸣。

    她絮絮叨叨地开口,不知说了多少,从前至今,又从今日到往时,语气惶惶。全然不见白日里那个恬然柔和的模样。

    “是我哭闹,害的阿爹分心,马车翻了下去……阿娘怀着肚子护着我,最后妹妹也没了,阿爹摔了腿,”她一次次重复:“只有我、只有我完好无损。”

    “……凭什么。”

    “阿娘缠绵病榻,阿爹跛足郁郁不得志早早亡故,妹妹因我殒命,我凭什么过那样好的日子,”她开口:“菩萨见我近日欢喜,主持公道来了。”

    -

    孙大夫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叮嘱了些要点,又安抚了好一阵慌乱的罗胥君,最后才看向面色苍白,气息混乱的样子,神色凝重。

    “手伸出来,”孙大夫给他把着脉,“你的身子自己应当知晓,原本重伤便不能轻易受寒、劳累,这才多久,前几日夸你身子养得好,怎么这么折腾自个儿?”

    套了牛车去请孙大夫来的刘叔开口:“都是这小子给闺女儿背回来的,又来我家敲门,请我去寻你。”

    孙大夫神色稍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倒是没看错人。”

    他看向躺在屋里,还发着高热的馥莹,“她心思重,小小年纪便撑着家事,从前我还担心她日后……如今倒好了,你二人往后同心扶持,日子定不会差的。”

    常渊沉默点头,送走了他。

    厨房的小炉中原只煮着他和罗胥君二人的汤药,今日却多了一份更添苦涩的气息。

    他端起药,第一次去了姜家小院的主屋,罗胥君的住处。

    听见敲门声,罗胥君顺了顺气,开口道:“进来。”

    常渊端着药,推开了老旧的木门。

    屋子里有着沉重的苦气。日日浸染着药的苦涩,这股气息萦绕不去,久久停留,连带着病人身上颓败的气息也经久不散。

    “往前来些,这处有把椅子。”

    罗胥君体谅他眼盲,伸手接住了药碗,放在桌面上。

    她也刚从女儿处回来。

    自小漂亮、要强的女儿面色惨淡,唇色干裂发白,她心疼地流着泪,又怕自己碍事,匆促喂了水便退下几步,让孙大夫为她诊治。

    瞧着骇人,所幸只是受了寒。但又不知为何心神恍惚,像是受了惊,在昏迷中也不安稳,只能又多开了些安神的药。

    罗胥君自听到雨夜崴脚,泪水便止不住了。

    此刻听到孙大夫那样说,捂着面,身子疲软地回了屋。

    她方平复下情绪,便见常渊送来了药。

    男子身量高,却没了那等面对着常人,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威压。他背着馥莹回来时,满身湿透,顾不上自己便去了刘家,等孙大夫来了,才匆促换了身衣裳,此刻还未歇过。

    罗胥君轻叹:“你也累了,昨夜多亏有你,这会儿阿莹还没醒,你且先去歇会儿,莫要熬坏了身子。”

    常渊顿首,半晌才开口,将昨夜种种全盘托出。

    末了,问道:“晚辈知此冒昧,却也想问问伯母,当年往事……究竟如何?”

    自听他开口,罗胥君的鼻腔便全然无法呼吸了,张了张口,捂着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惊扰到昏迷中的女儿。

    “她是……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

    姜馥莹醒来的时候,桐花就在身畔,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瞌睡。

    她喉咙干痛,身上酸软使不上力,方一抬手,连带着身上动了动,脚腕处的刺痛便传入脑中,疼得人一抽。

    “……馥莹姐,你醒啦?”

    桐花睡眼惺忪,听见响动站起身来。

    “我我我、我给你倒水,”她大抵是没怎么照顾过人,慌忙转身,在屋里踱步找寻杯子,好容易找到了,发现壶中水冰凉,“啊呀,馥莹姐你稍等等,我马上去倒些热水来。”

    姜馥莹眼睁睁瞧着人风风火火地出了去,眨了眨眼。

    片刻,门帘轻响。

    “醒了?”

    姜馥莹耳尖稍动,转过头,看着门侧探出叩门的修长指尖。

    “进来吧,”她扯了扯发痛的嗓子,勉强支着身子坐起,“桐花呢?”

    “烧水去了。”

    常渊手中端着药碗,“先喝些药吧,孙大夫来开过的。”

    姜馥莹喝着药抬眸,看向他。

    “孙叔也来过了……”

    她微微低头,看着薄被之下,脚腕所在的地方。

    “已经正了骨,说是精细养着便不会出岔子,”常渊缓声安抚:“养一养便好了。”

    姜馥莹头脑胀痛,勉强听出他话中的意思,面色发红。

    她昨夜……昨夜怕是烧糊涂了,没脸没皮说了那么些话,此刻依稀记得些许。没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立时便觉得手中的药太过烫手,连带着人的存在都有些扎眼。

    一口饮尽,苦得她面上一皱,咂巴着唇想将那苦意逼出去。

    长指送来块被糖纸包好,方方正正的糖。

    姜馥莹低垂着眉眼接过糖块,“多谢。”

    剥开糖衣,放入口中,甜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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