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相见: 60-70

推荐阅读:
您现在阅读的是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春日相见》 60-70(第4/16页)

寺最初创寺时,大雍皇帝封赐的名字吗?

    她怎么会梦到这?

    了了百思不得其解时,魂魄似被阵阵梵音牵引着,身轻如燕地飘入了地藏殿内。

    殿宇中,燃着满屋的烛火,点着无数的往生灯,灯火通明。

    地藏菩萨座下的莲花幡上,一年轻僧人,双腿盘膝,一手拈诀,一手持珠,正咏诵着往生咒。

    他身后,僧众万千,站了满殿。

    所有人,口形一致,如复诵一般,跟着年轻僧人朗朗声声。不同的音色逐渐汇聚,凝成一股强大的念力,恢弘磅礴。

    了了从两侧的过道里,逆流上前,走到莲花幡下。

    他们像是都看不见她,即便她推着拥挤在一处的僧人,客气的喊他让一让,他们也完全无动于衷。

    了了只能绕个道,从长生灯下走过。

    她经过时,气流引起的风吹得烛火晃了两晃。原本闭目诵经的年轻僧人,似有所察觉般,倏然睁眼。

    他看向晃动不止的长生灯,眼神似在寻找什么一般,没有焦距,没有目的,也没有所踪。

    了了却在他睁眼的刹那,如同被定格在了原地,傻傻回望。

    她此前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就像她以往每一次梦见他时一样。

    了了上一次梦见他,还是在参观完优昙法界的千佛地宫那一晚……

    她推开地宫的宫门,梵音戛然而止。

    原本漆黑的石窟瞬间如萤火般亮了起来,石壁上,雕梁画栋,描绘着形色各样的飞天与佛陀,或腾云驾雾,或坐卧竹林。

    石壁的另一侧,是满窟石雕的佛像,足有数千座。佛像底座连接石壁,一座座莲台,如盛开在幽冥河畔,圣洁傲然。

    她正惊叹这鬼斧神工时,转身看见了地宫中央,用层层幕帘和经幡遮挡的王座。有一年轻的僧人,脚环枷锁,正半卧半坐,姿态慵懒地栖于座上。

    她停住脚步,透过层叠的薄纱,望进去。

    他的面容模糊,似被什么隔绝了一般,只闻气息,却难窥其容。

    见到她,他似是有些意外,短暂的沉默后,他忽然低笑了一声,认真地坐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的枷锁碰撞作响,落在了了耳中,尤为刺耳。

    他却不以为意,一膝微屈,遥遥望了她两眼,屈指轻弹,将她送出了法界。

    直到这一次,她终于确认,他们都是同一人。

    地宫中身披枷锁的人是,坐在莲花幡上念往生咒的也是,他们都与裴河宴如出一辙。

    了了尚在吃惊自己都在做些什么梦时,莲花座上的拂宴侧目看来,那目光如同透过虚空锁住了她。可是凝望过后,他似十分失望,连带着面色也苍白了不少。

    他抵着唇咳嗽了数声,气血翻涌间,原本惨淡的唇色反而因此红润了一些。

    他重新望向了了,眼神却充满了苦涩:“连最后一面,也不与我见吗?”

    他虽是看着自己的,可了了知道,这句话不是和她说的。她的目光越过僧人的肩膀,看向他身后供立的牌位——大雍公主,昭和。

    她茫然抬眼,四顾之下,眼前的地藏殿似乎一个扭曲的时空,她像是误入法界无法归去的游魂,被排挤着试图推离这个世界。

    原本吸引她而来的梵音气势忽变,成了捆缚恶鬼的绳索,勒得她彻底喘不上气来。

    杀威棒一棒接着一棒,了了脑袋剧痛的刹那,有人在她耳边急声叫她:“了了。”

    “了了,醒过来。”

    她忽然睁眼。

    视野里,裴河宴的面容模糊不清,她却如溺水遇到浮木,慌不择路地抱紧了他。

    作者有话说:

    一天一个小进展。

    第六十三章

    一小时前, 方丈院。

    堂院里,裴河宴伏案默写经书,一则默完, 准备再起笔时, 过云瞥来一眼,叫住他:“过来吧。”

    裴河宴搁下毛笔, 收起经书,进屋供到佛龛前,用香坛的三足轻轻压住。

    过云就靠在悬窗旁的罗汉木榻上,用刮刀轻轻地刮着一截一寸长的沉香。

    香粉落入银垫中,逐渐堆积。他拿起一旁的香勺踢了踢,均匀铺满,再用竹夹夹起银垫放入熏香炉内。

    预热过的品香炉,不过片刻,就将沉香的韵味烘热出炉,与寺庙里的香火味融到一处。

    裴河宴在佛龛前的蒲团上坐定,伸手理了理玄色的长袍。

    过云不允许他出家, 可他从小在梵音寺长大,弟子服除了颜色不同, 样式和材质都与师兄弟们的一样。可即便如此, 他的存在也十分另类。

    少年时, 师兄们虽对他照顾有加,可因修行之路不同,大部分时间大家还是各忙各的。只有觉悟, 去哪都会领着他。

    佛堂供着拂宴法师的塑像, 师父一日要点三次清香, 每隔三日还要换一次新鲜的水果贡品。

    觉悟负责给佛堂的塑像掸尘, 回回去,回回都差使裴河宴给他拿一个放在最底下的鲜桃。

    寺庙里的生活很清贫,一盘水果的供数从不超过五个。取走一个,即便是最底下的也分外显眼,这在裴河宴看来,不啻于掩耳盗铃。

    况且……

    “为什么每次都要让我拿?”

    觉悟答:“你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即便违戒了佛祖也不会罚你。”

    他年少时找人背锅就已找得理所当然了。

    佛堂临山靠崖,种了许多松树。

    寺里的僧人对经常来寺庙里的小动物都十分友好,不驱不赶,更不会伤害。所以丢点水果或小物件,在这里很是寻常。

    直到有一天,两人被抓了个现行,一并跪在了方丈院里的佛龛前反省忏悔。

    这个地方,对他和觉悟而言,是少年时的禁屋,是不愿轻易踏足的地方。

    可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佛龛前的烟火味竟成了他最时常想起的味道。

    “想什么,都走神了?”过云问道。

    裴河宴没回头,只是抬眼看了看佛龛里的佛像,回答:“看到师兄的字,想起我们两已经许久没一起跪在这了。”

    过云笑了笑,叹道:“你俩要一起跪在这,得触犯多大的戒规啊?”

    “偷吃贡品还不够吗?”

    “那是小时候的错误,你都三十了,难不成还要回去犯同样的错?”过云捻着佛珠,似有所指:“你不会重蹈覆辙,觉悟也是。”

    裴河宴但笑不语。

    他眼帘微垂,烛光将他的睫毛阴影投落在眼睑下方,把他眼中的情绪藏得密不透风。

    前天来时,他提了这次回来还带了了了的事。过云当时在蒲团上闭目打坐,闻言,不过寥寥一句「那你好生招待」,便别无他话。

    但以裴河宴对过云的了解,他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