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等关系: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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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向晨一直觉得“执着”这个词就是为秦越量身打造的——幼年的她无意识执着于存活;长大了,在捉襟见肘的处境中执着于生存;终于宽裕了,有能力每天给自己煮一个鸡蛋,热一杯牛奶了,她又开始执着于隐秘另类的爱情。

    在命运面前,她其实不善言辞,更不会发泄。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始终平静而坚定地刻画着自己荒寂的生命线。

    手术室外的那声“累”是她第一次叫苦。

    现在是她第二次服输。

    别人服输是放弃,她,依然还在追逐。

    关向晨不知道怎么拒绝一个习惯了对不公平的命运照单全收的人,突然开口为自己说话。

    可是这样的执着有什么意义?

    又不能在一起。

    甚至不敢见,不敢提。

    “阿越啊……”

    关向晨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

    电话里一片寂静。

    秦越合上毕业证,抚摸着封皮上粗糙的纹理,低声说:“向晨,我走到那个路口了。”

    关向晨不解:“什么路口?”

    秦越说:“连接着一条坦途,能让我把被埋进荒烟衰草丛里的日子过好的路口。”

    关向晨如梦初醒。

    秦越向她坦承对沈见清的感情由来时提到过冰冷黑暗的18岁——她在对人、对事的信念轰然崩塌,开始恨这个世界那天遇到了浑身是光的沈见清,于是她重获新生,找到了新的方向。

    从沈见清那里找到的。

    她往后所有的努力都朝着那个方向,朝着沈见清。

    关向晨无力:“阿越,真的没有办法放过自己吗?”

    秦越握着电话,缓慢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没有。”

    “我人生是她给的,往后越精彩辉煌,我对她越印象深刻。”

    “她只给了你方向,拼命努力走到现在的人是你自己,只有你!”

    “我知道,可是没有方向,我拿什么努力?”

    “……”

    关向晨哑口无言。

    她没有经历过苍白无力的18岁,更没有拼尽全力去喜欢过谁,完全理解不了这种纯粹到忘我的情感。

    秦越说:“向晨,江坪还有很多人等着我照顾,我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我只是想在走进那个路口之前看她一眼,跟她说一声谢谢。”

    还要再说一声“对不起”。

    否则,恩将仇报的她不知道能以什么姿态走上那条沈见清为她指出来的大路。

    关向晨听着这些话,似乎懂了什么,又不那么明确,哑然许久,她说:“她最近的情况不太好,被人投诉了,说是研究生面试的时候收了礼,打分不公正。”

    秦越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荒唐。

    曾经的沈见清对教师这个职业抱有多大的敌意,可她还是听从姐姐的话去当了老师,去面对过去,去帮助其他

    人。

    她应该受到赞美,

    而不是诋毁。

    关向晨却说她的课被停了。

    秦越不能给她打电话,

    怕将她又一次扯进充斥着恨意旋涡,只能靠想象还原她的处境,而想象最擅长的就是放大事实,加深恐惧。

    ————

    空无一人的候诊区,沈见清起身坐到秦越旁边,头靠在她肩上,声音忽然变得温柔:“担心我?”

    秦越说:“嗯。”

    沈见清问:“有多担心?”

    秦越垂眼,瞥见了沈见清手背上的针孔:“我回去找你了。”

    肩上的人一动,握紧了秦越的手:“找到了?”

    秦越说:“找到了。”

    “在哪儿找到的?”

    “新校区西门不远。”

    “我在做什么?”

    “车上抽烟。”

    沈见清想起来了,那天是二院的毕业典礼,她因为还在停课没有出席,晚上,她结束和六所的合作项目无事可做,就去了学校,坐在车里抽了一整晚烟。

    “阿越,你知道我那天晚上在想什么吗?”沈见清问。

    秦越说:“想什么?”

    沈见清笑了一声,推开秦越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想你穿上学士服会是什么样子,反复想,想到最后连你的脸都记不起来。”

    白茫茫的记忆让她惶恐、烦躁,只有烟能缓解。

    沈见清说:“投诉的人没有完全说错,研究生面试的时候我就是不公正。”

    秦越:“你不会。”

    “我会。”沈见清抬头,勾过秦越的脸,和她对视着,“我虽然没有收礼,可我拿他们每个人和你比较,发现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你,我在态度上失去了一个老师的公正。”

    猝不及防被沈见清剖析出来的往事让秦越心口酸涩发胀。

    这就是沈见清口中的“努力”的一部分吧,类似的,或者更甚的还有多少?

    两年是个很漫长的数字,够一个人默不作声做很多事。

    沈见清靠进秦越脖子里,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越比较,我越发现你就是那个最好的,可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阿越,回去了为什么不出现在我面前?呵。”沈见清低声发笑,开口生涩,“你不敢,你怕我生气。”

    “看到我就走了吗?”沈见清问。

    秦越说:“没有。”

    沈见清“嗯”了一声,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秦越说:“我在路边陪你抽了一夜的烟。”

    沈见清一愣,坐起来,深黑双眸望住秦越:“路上没有人。”

    她中途有几个小时是靠在车边的,有人,还是朝思暮想的那一个,她不会看不到。

    秦越说:“路边有冬青墙,我在墙里坐着。”

    后半夜潮气起来,草丛里蚊虫遍布,她就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坐在冬青墙里,近得仿佛能听见沈见清吞吐烟雾的声音,

    却连一个沉重的呼吸都不敢有,一直到天明露散,沈见清开着车离开了,她才敢从冬青墙里出来,走一步停一步,碰到下晚班的牛贝,听她一惊一乍地给关向晨打电话,“你闺蜜要死了!你快来救她啊!”

    沈见清不知道,关向晨就是从那天开始,真正抵触秦越再和她扯上关系的,不论她往后做了多少努力都无济于事,在关向晨那儿,没有什么比自己闺蜜的命更重要。

    沈见清凭想象拼凑着那一晚,瞳孔里黑色的浪潮翻涌起伏,半晌,她忽然笑出一声,指腹摩挲着秦越柔软的唇:“果然很想我,但是以后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我不喜欢听。”

    “咳咳,咳,咳……”

    秦越抿着嘴唇咳嗽不断。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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