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年下卿卿: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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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宁夫人,她您也?要瞒着?”

    “劫狱杀了?朝中三个命官,我造毒也?是事实,我没脸没立场回?去见陛下了?。这般结局也?干净,免得她因我而为难,再受朝臣谏诤。”

    云葳垂着脑袋,怅然一叹,又问道:“南疆战局如?何?云瑶呢,可因我受累?”

    蓝秋白照实回?应:“云瑶被雍王接走了?。南疆…岭南叛乱皆定,萧蔚被今上派去了?南绍支援,国朝兵士与战力大涨。”

    “代我给萧蔚送封信吧,把京中的事详尽写出?来。我娘深入南绍腹地,约莫得不?到京中的消息。萧帅与她会师时,若想说实情?,便说罢。”

    云葳话音轻飘飘的:“案子要查,从太医处查凶手,务必审慎行事。”

    “好。”蓝秋白见云葳的脑回?路尚算清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靥。

    “我在天?牢濒死时,身侧那人所说的话似乎藏着报复的快感。那中年人好似是刑部的,去查查他,与我有何冤仇。”

    云葳拧眉静思须臾,脑海中迸现出?了?意?识游离之际,耳畔响起的那句阴鸷的话音来。

    “无?需再查,那人是刑部尚书戴远安。他和你无?仇,和云崧父子有仇。先帝时,云崧办过一案,复核是云山近,牵累他贬官西北数载,怕是怀恨在心了?。”

    蓝秋白一早查了?那几个意?欲将云葳灭口的官员底细,自是对答如?流。

    “西北?”云葳眉目一凝,心底涌起了?一股可怕的思量,那里可是毗邻西辽的边陲地。

    蓝秋白笑得愈发深沉:“阁主安心,属下会派人追查,但这是二十载的旧事了?,您得有些耐心。”

    “有劳。”云葳微微颔首,复又坐回?了?窗前,静观雨雾穿林。

    暮秋十月,京城定然干燥萧索,没有翠绿的竹林,也?不?会有潮湿寒凉的秋雨。

    云葳忽而想起,她在京中从未认真感悟过暮秋初冬的景致,也?不?知?那空寂的枝桠缝隙里,有无?文昭的视线。

    十四岁,是她第一次见证京城的秋,独属于北方城池的肃杀壮阔,不?似南国秋日的婉约惆怅。可即便是那一年,她也?未能?见证京城踏入寒冬,因为对文昭的忌惮,一早躲去了?雍州。

    文昭说过,她喜欢大兴宫皑皑的玉屑覆上朱红的宫墙,可云葳没见过,实在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景象,约莫日后也?没机会了?。

    斗转星稀,冬月悄然而至,漫天?浓云低垂。

    文昭立在宣和殿廊下,眼见院子里仅存的最后一片枯黄似羽蝶折翼,在冷风中打着旋儿,飘零不?知?归处。

    她憧憬过今岁生辰时,拉着云葳那小?东西一道,坐在高耸的城楼上看京城年关的灯火辉煌,玉屑纷飞。

    今时想来,好似梦一场,沉浸其?中的欢畅尚来不?及回?味,醒来时眼角却已清寒湿冷,心底空寂无?依。

    “云葳的墓在何处?带朕去看。”文昭神思飘渺间?,丢了?魂儿一般询问身侧的秋宁。

    秋宁眸光一怔,京郊小?山包上的一抷土罢了?,有何可看的?

    “备马,引路。”

    文昭忽略了?秋宁的呆滞,固执地甩袖走下了?石阶,非要出?宫不?可。

    秋宁长叹一声,拗不?过文昭,只得依言照做。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迎着萧瑟的西风,在荒寂的京郊山间?游走。

    “…陛下…”

    秋宁有些局促地唤住了?文昭,指着眼前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怯懦提醒道:“便是此?处了?。”

    文昭愣在了?原地,眸光并青丝凌乱,被寒风吹得头晕目眩,哑然半晌。

    无?神的眸光四下观瞧了?一圈儿,文昭拧着眉梢,沉吟半晌才道:“她没死…对,没死,去查。”

    “……陛下”

    秋宁满目疼惜地望着文昭,却也?无?从开解:“逝者已矣,您…莫再自苦了?,好吗?”

    文昭觑起凤眸,甩了?秋宁一记凌厉阴鸷的眼刀,继而又以眼神示意?秋宁,让她去看山坡处毗邻的另一个小?土包处崭新的泥土翻动痕迹。

    那处埋着的,是桃枝。

    秋宁蒙头转向,盯了?半晌,脑海中忽而嗡地一声,惊诧抬眸的刹那,恰恰对上文昭嫌弃的眸光。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拱手应下:“婢子这便去查。”

    文昭回?城的路上,心境是这月余光景的岁月里,从未有过的轻松与畅快。

    敛芳再无?音讯,这人定然殒身了?,只不?知?尸骨何在。而山丘上桃枝的那具尸骨竟被人翻动走了?,偏生无?人关顾云葳那孤苦伶仃的小?土包,此?间?定有蹊跷。

    西北风不?知?疲倦,裹挟着北国的愁思一路向东南。

    京城的年关灯火红融,雪屑莹洁,襄州只是寒凉罢了?。

    云葳定睛瞧着阁中人不?远千里运回?襄州的枯骨,没有悲戚之色,反而满目狐疑。

    那骨骼的质地不?太对便罢,埋在土中月余,竟泛着隐约的灰黑色。

    “您确信没有带错了?人?”

    云葳有些哭笑不?得,望向蓝秋白的眸光透着怪异:“这尸骨生前该是一直被毒药侵蚀,毒素深入骨髓,绝不?是桃枝。”

    “墓地不?会有错,除非,今上查案的人…不?,当初定性时,便是因此?人腿骨的伤痕,以及与您的那具假尸紧邻的位置,而定了?她的身份。难道,桃枝也?没死?”蓝秋白的眉心也?拧成了?疙瘩。

    “那姑姑怎不?来寻我?”云葳满脸苦涩,却也?难掩激动:“蓝老,传消息出?去,给姑姑留个联络信号,快去。”

    “阁主,冷静些。桃枝若在世,她想联系您自会联系,为何数月杳无?音讯?若她真活着,却不?联系您,您不?觉得有问题吗?怎好贸然接头?”蓝秋白理智居上,试图拦阻。

    “姑姑在师傅身侧多年,护我若亲女,若她都不?可信,那我身侧无?人可信了?。”

    云葳的话音楚楚可怜,几近哀求:“分寸您和李执事来把控,但请您务必让姑姑与我们搭上线,好吗?”

    蓝秋白默然良久,受不?住云葳一双含泪杏眼巴巴地凝望,只得颔首应下,追问道:“那此?人,如?何安置?”

    “那日刑部里的,都是我府上的人。我虽不?知?谁被毒药浸染一生,但也?要给人交待,厚葬了?吧。”

    云葳轻叹一声,朝着那不?知?名姓的人长揖一礼,转身回?了?马车上。

    彼时京城中,恰逢文昭生辰,京中一派祥和喜乐,宫内大办宴席,鼓乐欢腾。

    文昭应付着朝臣的恭贺,杯杯清酒入腹,眸光迷离。

    “陛下,”秋宁脚步匆匆自外间?归来,直奔宫宴所在,近前与文昭附耳:

    “婢子派出?去查证戴远安在西北履职情?况的人马,再度撞见了?另一行查此?人旧事的势力,他们快人一步,做派像是老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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