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战国之质奴难逃: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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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早该想?到的,却还是让他为自己延命。

    墨蓝夜幕星河低垂,澄明得连一丝儿云也没有, 天幕美得似一幅亘古不变的画卷。

    她尤是不死心地翻手替自己搭脉,星河隽永, 的的确确是再没了寒毒的踪迹, 虚浮了十余年的心脉, 此刻涌跳有力同任何一个十八九的康健的年轻人全无二致。

    寒毒解了, 她已经完完全全得好?了。

    “大王, 秦王孙来了。老?奴去楼下守着?。”韩顺苍老?的声音让她着?实吓了一跳。

    她扬手挥退他,有些不敢回头去面对。

    厚实披风罩上肩头, 他将她整个人小心地揽裹进怀里, 语调轻松地提醒:“内官与前朝都有牵扯,你?要动?手整治,外头牵扯的几个, 也别忘了收拢或是清理。”

    她今日一撤下丁丑, 赵穆兕就遣人来过, 倒也是对此事颇为赞同, 连说辞都如出?一辙。

    翻手搭上他腕子, 没再用大热汤药压制,便能极轻易地觉出?一脉阴冷来, 这脉阴冷残毒她实是太?过熟悉。

    “下去说,这天不好?,连丝星光也没有。”乍然碰到这人比她还冰寒的手掌时,赵姝不愿承认心底触动?,她抱着?一线希冀,刻意说了句反话,等着?他来驳。

    可身后人完全没有指正的意思,对着?漫天星河:“约莫是云层太?厚了,今年赵国雨水多,腊月里倒也不常见。”他避开她的手,揽着?肩朝下去,“楚国之事,新河君已思虑明白,这桩事成了,赵楚联姻永不开衅。”

    二人并?肩而?下,他絮絮说着?楚国王位派系,到了下层书阁,提过韩顺早备好?的一个手炉塞到她怀里,朝围榻上的小几倾了盏热浆,推到她面前:“姬显此人我还不大确定,不过今日你?召了整个医署,听闻他知道后也私下带了两个名?医去新河君府上询问,看起来倒像是个忠心的。不过往后切不可再如此大张旗鼓地召医,外头若传赵王急病时,人心不稳起来,局面可不好?收拾。”

    他一面说,一面悉心观察着?赵姝神色。

    滚烫的热浆升腾起一层薄雾,她从落座后就一直低着?头,暖黄色的灯台后,小脸上似蕴满不安愧色。

    书阁只点?了三两盏灯,嬴无疾发现,他已经连灯火的颜色都分辨不出?了。

    在觉察出?寒毒攻入时,他赌的是这样少的残毒即便伤身,也总有法子压制,若是压制不得,也就是命中有劫折些寿数罢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信过赵如晦留下的解法会?没有代价。倘或没有,他何不亲自去解。退一万步而?言,即便真的没有代价,以赵如晦的谋算心机,要在解毒一事上设些埋伏,也绝非是难事。

    只他万没有料到的是,这解法竟会?如此阴毒。方才过来之时,天色黯淡,他能明显地觉出?目力比早上又减退许多。

    赵如晦是国师季越高徒,遍天下的杂方医典烂熟于胸,他若是蓄意用毒,只怕真是无药可解。

    不要他的命,也不需他的寿数。可一个瞎子,又该如何去夺位治国。历朝再玄奇荒唐的事都有,却没听目盲之人堪以为君的。

    他用了一整日去接受这一场算计,并?没有离宫,而?是遣退所?有人,将自己独自一个随意静闭在一座无人荒殿的水榭里,不停的翻来覆去地睁眼阖眼,确认着?目力极细微的丧失。

    他从没有一刻像今日这般害怕,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胆寒。

    就这么蜷缩歪坐在冰寒一片的水榭窗格下。直到日暮时分,水面上金乌西沉,落在他眼里灰蒙蒙一片,有死士递来咸阳加急密报。

    密报上赫然两个蚊蝇般极为潦草的小字——王薨。

    得此消息,他仅在窗格下阖目假寐了片刻,而?后拂衣起身敛尽一切心绪,朝西方遥拜三下后,便朝死士令道:“此事除了蒙章二位将军外,余人不必知晓。去新河君府上送拜帖,就说本君有急务,去他府上讨顿夜膳吃。”

    兜转了一圈,当他转回观星台顶,在满地的医书里望见赵姝面色,心中最后一丝希冀的弦断绝,满目成灰里,他却尤能笑?着?同她讲楚国的事。另一头,却连目盲归秦后的事都思虑清楚了。

    烛火昏昏里,赵姝低着?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从袖里摸出?包针砭,捡了最细的一根拔开灯罩反复烫了两下。而?后起身绕桌,立到他跟前,凝着?眉连解释也不曾,一手扶稳他的脸,就要朝左眼上头施针。

    及至他下意识地抬手制在她腕上,两两相望,疑惑焦迫对上审慎紧肃,嬴无疾才幡然正视自己心底深幽,原来他从来就没信过眼前人。

    即便是选择替她解毒,也不过是被生死催迫下的别无选择。他舍不得她死,也不可能再择解毒人选。这二十余日,是老?天替他选的,质疑也罢防备也好?,一切筹谋算计都没了用武之地。

    既入穷巷,他无路可走。

    “你?动?什么!”耳畔一声斥,眼前人小脸上无端严厉,像个老?学究,皱紧眉梢一寸寸重新在眼皮上寻起穴位来。他还没见过她医病时的模样,手上松了劲,银针就扎了下来。

    残毒被扼住,描了花样的杯盏在眼前晃了晃,五□□边清晰闪现。他按耐潮涌般心绪,一一拂过这些色彩:“绚若朝霞,秦宫里倒没这般出?神入化的工艺。”

    他抬眼又看她,便见她殷红的唇,还有染了血丝的眸,眼睛里头是掩不住的心痛悔意。

    他便忙敛回目光,却依然是晚了。

    银针抽了,这一方雕梁画彩的斗室顷刻灰暗下来。

    又来回两次,眼前光影在明艳暖黄与灰败模糊间交织,摸清了寒毒走势位置后,赵姝颓然落手,她转身沉默着?收针。

    不必多说什么,从她的态度里,嬴无疾了然,被下了判决似的无望将他压入幽冥。他转着?杯盏阖目抵挡这无际无涯的绝望,深俊面目里一派澹然,只是终没了笑?意。

    默然寂静,唯闻灯花偶然的噼啪。

    有极力隐忍的抽噎响起,是想?哭又不敢哭的压抑。

    混沌无边的黑暗里,这哭声尤显凄厉惑人。

    嬴无疾一下子睁开眼,碧眸里未及收尽的恐惧仓皇遁入赵姝眼里,刺得她肺腑魂魄都颤痛起来。

    忍得太?久,她忽扁了嘴哭得要背过气一般,一面固执地抬手,用指腹顺着?寒毒走势去压抚他眼周。

    纵是气滞到说不出?话,手法却仍是精准异常,她边哭边按,灯影色彩便在他眼中奇异地嬗变。

    “交叠浮连,美若天宫幻境。”他苦笑?着?赞叹了句,却引来她更多泪。芙蓉面、娑婆雨,眼泪多了就不值钱了,他见过她哭的次数已经无从计数,却唯有这一次,他能肯定,这人终于是完完全全地在为他一人哭。

    便从未有过的,想?在她面前纵着?发泄一回,黯淡碧眸如洗,千百次轮回般他以指为她拭泪,却问她:“薄情人作?深情状,是为那西域蛊叶么?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说…若是治不好?时,要把命赔给?我?”

    他微眯了眸重重按去泪意,一霎间,显露出?全部的狠戾防备审望过去,染了寒毒灰斑的瞳眸冷到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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