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行: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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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有云从天边飘来,厚厚一层,掩住了银白的月光。

    霍松声的手按在桌子上,他的手指很长,左手食指常年戴着枚玄铁戒指,戒指样式普通,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那是可以调动漠北十万军马的虎符。

    玄铁冰冷锋利,霍松声无意识转了一下。

    溯望原败仗之后,大历痛失数万将士,无数家庭因此破碎。

    待局势稍稳,赵渊为了安抚民心,设置三年的停战期。兴许是回讫差点冲破漠阳关让赵渊看到了隐患,《乞和协议》最终还是没有落实,取而代之的是和亲政策。

    赵渊不想再和回讫无休止地缠斗下去,但也不再放心让外族在境内驻兵,只要边境局势开始紧张,赵渊便用和亲公主去堵回讫的嘴,甚至愿意牺牲一部分利益,去换边境短时的和平。可一味的退让只会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今年开春之后,回讫的军队又开始蠢蠢欲动。

    战事一触即发,内阁那帮老头子故技重施,在早朝上提醒皇帝,又到了该往回讫送女子的时候了。

    大历皇帝赵渊膝下三位公主,皇室宗亲十六位郡主,除去已经送去和亲的七位,尚未婚配且又在适龄的,仅剩下如今风头正盛的大公主赵安邈了。

    赵安邈今年二十有六,皇室公主中这个年纪还未出嫁的实为罕见。赵安邈自己不想嫁是一层,赵渊不放她走是另一层,总之一拖就拖到现在。

    内阁甫一提出要和亲时,满朝文武都将目光放在了大公主身上。

    可大公主与内阁交往甚密,赵安邈又讨皇帝喜欢,这火自然不能往她身上烧。

    放眼宫中,除了赵安邈还有谁更合适去和亲呢?

    文官在底下盘算着盘算着,一时想不出个两全的法子。

    后来宫中宴会,赵安邈酒后兴起,为百官奏了一曲琵琶。

    宫里的太监最会溜须拍马,带头叫好,惹得百官纷纷拍掌称赞。

    赵安邈却在这样一片赞誉中湿了眼眸,颇为遗憾地说:“想当年,皇姐一曲《凤求凰》惊艳长陵,如今怕是再也听不到了。”

    就是这句话,朝中大臣、内阁上下,乃至皇上赵渊,都想起了住在长陵公主府的浸月公主赵韵书。

    赵韵书是大历的长公主,曾是赵渊最疼爱的一个女儿,出生便荣宠至极。

    赵渊的三个女儿里,只有她有自己的府邸,也只准她出宫独居。

    当年赵渊赐婚浸月公主与靖北王世子戚庭晔,每一位大历百姓提起这一对都要道一句,郎才女貌,登对佳人。

    只不想,赵韵书甚至都没来得及将自己怀有身孕的消息告知远在漠北的丈夫,就先一步收到了戚庭晔命丧溯望原的消息。

    这十年,赵韵书独自带着孩子住在长陵东街的公主府内,除皇帝寿宴与皇室祭祀,几乎不再踏足宫门半步。

    赵渊终于想起了这个女儿,宴会结束的第二天便传旨请赵韵书入宫。

    父女俩许久未见,似乎没有几句话好说。

    赵韵书不过坐了半炷香,赵渊便提出要送赵韵书去回讫和亲。

    回讫,一个令赵韵书深恶痛绝的名字。

    她的丈夫、公公和弟弟全死在回讫手上。

    可皇命难违,身在皇室,她甚至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冰冷的大殿上,赵韵书一步步靠近自己冷漠无情的父亲,将他最忌讳的名字提上台面。赵韵书凉薄地问了一句:“父皇,您还记得我是戚庭晔的妻子吗?”

    赵渊意料之中被触怒龙颜,立即派人将赵韵书送回公主府禁足。

    同时下令,等冬天过去,便送浸月公主前往回讫。

    回讫接到了长陵使者的信,摆了三天三夜的酒,庆贺即将来和亲的浸月公主。

    没有什么比践踏和侮辱敌人的妻子更有趣的事了,十年前,回讫打败了靖北军,他们的主帅阿达一箭射穿了戚庭晔的心脏,杀死了那个十六岁就随父出征,令无数回讫人闻风丧胆的靖北军少将。

    十年后,天神将他的妻子送来回讫,他们定会好好招待赵韵书,如此才对得起当初死在戚庭晔剑下的亡魂。

    回讫人醉生梦死三天,后来竟带了一队兵马去挑衅靖北军。

    霍松声在那些不堪的醉语中拼凑出来自长陵的旨意,怒不可遏,亲手砍下那群人的头颅,送回回讫人的营帐。第二天便给樊熹传信,询问事情真伪,在得到答复的次日便带着春信秘密返回长陵。

    “皇上主意已决,礼部已经着手在准备浸月公主的嫁妆。”樊熹说道,“林霰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事已至此,还能怎样转圜?何况他心诚不诚,会不会帮我们还不好说。”

    羽花楼外人声吵嚷,霍松声顺着窗户敞开的缝隙朝下看,淡淡道:“权术之臣在乎的不过是权柄荣耀,我不需要他的诚心,能达成目的就行。”

    樊熹不知道霍松声想要做什么,还想继续追问,可楼下的争吵声越来越大。

    他站起来看了一眼:“外面在吵什么?”

    楼下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女子指指点点。

    女子瘫坐在地,头发散乱,一身纱裙被撕扯破烂,粉色的布料挂在肩头,她难堪的用手挡着露在外面的皮肤,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羞辱。

    “这婊/子还没出嫁便失了贞操,她父亲还想帮她瞒天过海,以为能骗得了我?”

    “简直不知廉耻,女子的贞洁竟能随意交给别人,这种人就该被拉去浸猪笼!”

    “瞧那模样,生得水性杨花,谁知道伺候过几个,说不准早被人玩烂了吧!”

    “竟还有脸活着,我若是她早寻根麻绳自尽了!”

    “该将她拉去东街,与陈寡妇作伴,那也是个极不要脸的,丈夫死了便成天在外勾引男人,统统去死!

    “……”

    叫骂声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人开始上手撕扯那个女子的衣服。

    女子不住地蜷缩自己,艰难护着身上的破布,不停地求饶。

    对她动手的几乎都是女子,有些留着指甲,动作时在女子身上划下一道道血痕。

    霍松声皱紧眉头,视线却偏移几分位置,看向街角的位置。

    樊熹身为遂州知府,不能坐视不理。跟霍松声讲了一声,便急匆匆下楼调停。

    霍松声站起来,伫立窗边,眼睛盯在一个人身上。

    就在混乱中心几步远的地方,林霰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和许多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男人一样,冷漠地看着一切发生。

    林霰应当在那里站了很久了,至少比霍松声看得久。

    他手边有一只暖色的灯笼,光下,他苍白的脸仿佛有了血色。

    女子脸上的妆全花了,唇角流着血,止不住地发抖。

    她不敢抬头,好似不能见光。

    樊熹语气深重:“在闹什么?一群人围着一个弱女子做什么,她犯了事自有官府处置,何时大历还允许当街升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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