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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朝华令(重生)》 90-100(第3/28页)
底是咬咬牙,把心?一横。
“行!”
他?说?:“见个面罢了……我、我来想办法。”
第92章 我执
十日后, 赵王姬于城北梨园设宴。
明面上,是为那数十名自天南海北赶来,甘心?倾倒其裙下的世家公子接风洗尘, 但“择婿”一说早已传得人尽皆知,赴宴众人?,更是“争奇斗艳”, 暗潮涌动——究竟意图如何,还能有谁看不出来?
是以,开宴当日场面之盛, 毫无?意外, 引得城中万民空巷。
扎堆在梨园外推车叫卖的小商小贩, 个个赚得喜笑颜开。
更有甚者, 竟聚众开起赌/盘,将各公子的画像、名讳、生平等一众事?迹公然贴出,赌这驸马之位,未来究竟花落谁家。
金复来自然也在其列。
但很显然,尽管金家生意已然遍布天下,当得起一方豪贾之名,可与真?正身份尊贵、背后动辄一城一国支持的公子王孙,诸如突厥九王子阿史?那金, 雪域冬族族长之子寒风雪、北燕太子燕长庚等人?相比,他还是落了下乘。
一比一千的赔率,当真?是闻着伤心?, 见者落泪。
最后, 还是一心?侍主的车夫看?不下去?, 偷偷在写着他名字的破瓷碗里搁下二两银,这才让他的赌盘不至于空空如也。
——而这些事?, 此刻已然入席的金复来,却是全不知?晓的。
梨园,乃二十年前,平西王赵莽开山辟道、集万人?之力所建。
每到春日,梨花如云,园景之缤纷,茫茫大漠中,堪称仙境。
七年前,赵王姬在梨园中筑别府,逢春秋二季,即在此小住。今日盛宴,亦特地选址于此。
此刻正厅之中,一片歌舞升平。
王姬尚在梳妆,久久不出,留下一众世家公子,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自然也对桌上那些琳琅满目的糕点提不起兴致。
倒是因着这家与那家有姻亲,那家又与另一家沾亲带故,左右都是熟面孔,席间的话题,很快便热络起来。
金复来偶尔也能搭上几句腔,却远非话题中心?人?物。
又因着他们所说?,无?不围绕对“那位”近年南征北战行径的同仇敌忾与怒斥、痛诉,到最后,索性便只笑而不语,不搭腔了:惹不起,还躲不起?
手中茶盖轻刮茶面,一口清茗入喉。他仍在思忖着眼前这场“大戏”,今日当如何落幕为好。
忽然间,却听左方上首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原本?还在痛斥大魏昏君的众人?,此刻不约而同抬头望去?,只见那嘴里喋喋不休、吱哇乱叫的青年一身华裳,墨色长辫垂泄至腰间。前襟不知?羞地大敞开,任由缀满青松猫眼石的珠串挂满脖颈,更衬得那如雪瓷细腻的胸膛白得晃眼。
若非胸口那玄青色的狼头纹身实在栩栩如生、望之可怖,这气质,倒当真?称得上一句华贵旖旎……让人?“误会”了。金复来忍不住想。
不过,话又说?回来。
这姿态,这做派,放眼当下,能出现在此“丢人?现眼”的,除了那突厥九王子阿史?那金,还能有谁?
“早说?过本?王子对什么王姬公主的没兴趣!谁爱娶谁去?娶!”
“王子息怒——”
“还拐弯抹角把我骗来……一个个的都疯了吗?凭什么叫我娶她?!英恪呢,把他叫来!这种?事?不是他最喜欢干的么?”
阿史?那金满脸不耐,说?话间,将手中把玩的发辫一扔,甩到脑后,两手一撑便要起身。
“王子、王子且慢。”
身旁亲卫见状,忙不迭对了个眼神,一左一右上前阻拦,却只换来阿史?那金陡然暴起的一脚,“滚开!”
“王子恕罪!大汗之命,我等不敢违背,还请王子……谨记大汗嘱托,一切以大事?为重,切莫误了正事?。”
许是认准了席间全是些外族面孔,听不懂他们所言,这些人?说?起话来,倒是毫不避讳。
殊不知?,一群世家公子们的确听不懂,也不屑听。
于常年走?南闯北的金复来而言,听懂几句突厥语,却是毫无?障碍:
金家商路遍布大江南北。上达北疆,下达扶桑,突厥人?的生意,他亦做过不少。对如今突厥内部动荡,阿史?那絜大汗病重、数子夺权一事?,更是早有耳闻。
九王子阿史?那金,乃阿史?那絜发妻所出,从小到大,可谓是备受宠爱。
昔年,人?在大魏朝中为质,阿史?那絜更不惜费尽苦心?、前后派出不知?几多?人?手,直至上京之乱,改元换代,终才趁机将人?救出。如今,阿史?那絜沉疴病中,早已无?力掌控草原局势,却仍是将其派来求娶辽西王姬,个中用意,着实不言自明。
“……”金复来笑了笑。
面上不动声色,甚至饶有兴致地尝了两口案上糕点。
眼见得阿史?那金拂开亲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心?中却不由地暗自叹息一声:看?来,突厥那边的生意,是要暂时收缩一阵了。
帝王爱子,却非良才。
阿史?那金不屑一顾的东西,却是其他兄弟梦寐以求的机会。换在谁身上,能够做到毫不妒忌,毫无?龃龉?
这位飞扬跋扈的九王子能够活到现在,少不了突厥大汗在背后的支撑与斡旋。
怕只怕,到时阿史?那絜一死。草原上,至亲手足相残的局面,却终将不可避免——
“啊哟!”
金复来正想得出神,自不曾注意到这掩在乐声之下、一声惊慌短促的低呼。
阿史?那金身形却忽的微顿,生生停住了往前直奔的脚步。
眉心?一跳,他低头,看?向正撞在自己胸前的那只脑袋
沉沉从袖中掏出那面不离身的镏银手镜,欲哭无?泪地,照着自个儿额头上那一滚圈的红印。
——无?他,全是被这不长眼的小子胸前那堆珠珠串串给?“磕”的。
“你、你为何走?路不看?路!”
是以,又惊又怒之下,连撞自己的人?是谁都没看?清,声讨的话已先?一步说?出口。她捂着脑门,一脸吃痛。
“是你杵在这挡路。”阿史?那金却只冷冷回嘴道。
他在上京为质两年,大魏官话,多?少听得懂一些。
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和眼前的魏人?女子“平等”地交谈。
不过是撞了一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在草原上,铆足了劲想撞到他怀里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思及此,男人?眼神落低,掠过她身上那件长及委地的绯色锻裙:上以暗金织线,绣以流云雪羽,一看?便知?是顶好的料子。
配以玉簪螺髻,环佩叮当,通身富贵——无?论怎么看?,这女子都不像今日梨园中随处可见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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