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春: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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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自己不肯相见。

    她没有?什么犹豫,直接提步向他走了过去。

    这一程是近十年的漫长?光阴,是他们独自度过的半生山水,是那年匆匆离别后再难得相逢的一见。

    她跨过这一切,来到他的面前,视线仔细地望着他的面目,停留在?他低垂的眉眼。

    难得一见啊……可不能如此伤感。

    她忽而笑?了笑?,长?眉妙目都轻松地舒展开?来。

    “杨简,好久不见。”

    她看见他的面容,因这轻轻的一句话,破碎了所有?低沉的寒意。他难以自控地皱起眉心,眉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苦涩。

    那些宛如滔天巨浪般翻涌的情绪,终于撞碎了所有?不堪一击的拦阻,排山倒海地淹没了他最?后一点无力的坚持。

    他太?明白她了。

    他一听就?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不是在?以周鸣玉的身份叫他杨简,不是在?说自那日娄县相别后,已?有?多?日不见。

    她在?戳破那一张被他费尽心思遮起的窗户纸,同时戳破的,还?有?他费心隐藏在?平淡眼神之后的痛意。

    他的挣扎全?落在?她眼里,而她只是用?带着笑?意的温柔目光,接纳他所有?的情绪。

    她已?经来到他面前,残忍地叫出他的名字,他也就?只能微微哽咽着开?口。

    “……十一娘,好久不见。”

    十一娘,这一程半生久别,当?真是,好久不见哇。

    谢惜的眼中瞬间柔和起来,也是在?同样的一瞬间,浮起了浅浅一层迷蒙的雾气。

    杨简喉头发涩,道:“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

    他甚至都有?些恨意了,又或者只是委屈——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我呢,十一娘?

    他分明,他分明……是不想认她的。

    起码,不能在?此时。

    谢惜看着他有?些疲倦泛红的眼睛,伸手轻轻碰了碰,有?些心疼慢慢溢出来。

    她轻轻道:“因为我们还?差一次好好的相见与道别,上次,我们分别得太?匆忙了。”

    这世事总是冷漠又荒唐,藏着尔虞我诈的凶恶陷阱虐杀无辜,却偏偏不肯留一分余地,叫一个明日再见的小?小?约定落地成真。

    这一回再见,竟已?是流水积年之后。

    而她却说,为相见,也为道别。

    杨简心里明镜一样清楚——自她带着东西果断地离开?了他的身边却不留一字一言之时,他就?非常明白,她必然会走上这样的一条路。

    他等待着这一日的到来,像等死一样。

    他望着她,忽而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收紧了手臂。他贴着她的耳边问道:“阿惜,性命偿清,一切还?能从头吗?”

    这拥抱让他愈发不舍,连嗓音都含了泪意的模糊:“我不想分开?。”

    他从重新见到她的那一天起,就?开?始思忖他们的将来。她必然是不肯放弃的,而他也必然是不肯叫她伤心的,所以到了最?后,恐怕非要生死相隔不可。

    他反复劝自己说,分开?罢,分开?好,她这样艰难地过了半生,总该有?个温暖又平安的结局,没有?杨简,忘了杨简,也无所谓。

    哪怕她的姓名不再和他并排写在?一起,也无所谓。

    可此刻他还?是轻易地反悔了。

    他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地明白:哪怕罪孽加身,哪怕万死难赎,他还?是有?着想要和她永不分离的奢愿。

    谢惜抵在?他的肩头,因这一句话而落下泪来。

    她埋首在?他宽阔的怀抱,凝噎难言:“阿兄,杨简……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七*七*整*理,我始终是喜欢你的。”

    第 98 章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谢惜始终无法否认这一点。

    这是她自幼便识得的好少年,他一直优秀、意气、朗朗夺目,他是她的好兄长, 后?来又与她定下?婚约。在她的生?命里, 这是注定要与她度过一生?的对象。

    他是她那些虚荣岁月里外显的一处骄傲, 也是她私藏于心不肯对人轻言的笃定爱慕。

    但说来也是有些不可置信, 原来这么多年,她是从来没有对他这样直白地说过喜欢的。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失去之后?, 才觉得过去彷如?黄粱一梦,触手即碎, 尽是些不可确信的恍惚感?。

    她想, 这一见, 这一句,总是不该吝啬告诉他的。

    而她也就只?能说到这句了。

    杨简和谢惜永远坚信彼此想要厮守的私心,但杨八郎和谢十一不可能永远只?顾自己。

    他们是家族的孩子,得血肉性命于家族, 受生?养教育于家族,享安稳华奢于家族,所以?在家族需要的时候,一切皆可舍去。

    再?矢志不渝的爱情, 不到双方俱死的那一天, 都只?是一句无法?证实?的空话,没有任何重量与可比性。

    所以?, 性命偿清, 是从头?开始的前提,也是他们面前难以?逾越的沟壑。

    逝者无法?复生?, 失去无法?再?得,要如?何回?报,才能算作偿清呢?

    她只?说半句。

    他全都明白。

    杨简拥着她,仰首长长抒出一口气,扯了扯唇角,道:“你这样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轻轻拍一拍她,道:“你签了婚书的,不能不认。”

    谢惜始终没有抬头?,温热的眼泪从她眼中漫出来,打湿了他肩头?冰冷的衣衫。

    她一只?手紧紧拥抱住他,试图驱散他昼夜兼程赶来而铺满了的一身寒意;而她另一只?手中还死死攥着那个包袱,那里面的东西会将她的爱人?彻底送上死路。

    她的手开始发颤。

    那一纸洒金点?墨的薄薄婚书,轻而易举地定下?了他们一生?的缘分,却?又在谢家败落时在某个无人?在意的角落,毫无意外地碾碎成泥。

    她的那张婚书,早不知被丢到了何处。

    是不是因为她这样随意地丢掉了这个约定,所以?才叫她今日如?此怯他?

    她有些发闷地同?他道:“可我的那张已经丢了。”

    杨简居然笑?了,答她道:“在呢。你的那张,我后?来去想办法?找出来了;我的那张,原本要烧,被我抢回?来了。两张都在我那里,一张不少,你若是不认,我来日变成冤魂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当初谢家被抄,府中所有文书都要被一一审核,负责的就是他大兄杨策。许是他们一时疏漏,没注意到那页夹在其他文书里的婚书。

    杨简去谢家旧宅没有找到,不肯死心,又偷了杨策的钥匙入库去翻,还真叫他翻了出来。

    至于他那张婚书就更简单——杨宏想逼他另立婚约,当面就要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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