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静春》 22-30(第12/18页)
祝含之挑眉道:“你未免将我想得太有本事了些罢?”
她抚裙坐在周鸣玉身边, 压低声?音道:“我从太子那?儿听来的。此人名叫戴峰, 是安州娄县的一个小吏。娄县境内有两座铜矿, 是归朝廷所有, 铜矿平时的一切情况皆是由此人?汇总文书,上报县丞。”
周鸣玉听到这里,惊讶道:“我知道他!”
这倒是让祝含之没有想到, 反问她道:“你知道?”
周鸣玉点点头道:“那?晚我只匆匆瞥了?一眼,他被杨简动过刑, 人?都没个样?子了?, 再加上太暗, 我就没看清楚,只是一直觉得?哪里奇怪。若说是娄县那?个戴峰,那?我就知道了?。”
她回忆道:“从前我在南方跟主家出去跑生意,因娄县产铜, 有不少铜器生意可做,我们便总从那?里经过。在娄县时,主家曾拜会过此人?,此人?居所不大?, 内里却十分豪奢, 不像个低品小吏之家,想来平素里是没少借职务之便中饱私囊的。”
她说着说着又发觉了?不对?劲:“可是娄县属于安州, 并不在端王封地之内, 他来找端王做什么?”
这就是祝含之要说的了?:“端王封地在晋州。娄县虽不在他封地之内,却紧邻于他。这样?大?的两座铜矿, 能将一个县城小吏喂得?比州官都饱,谁看了?不眼红?”
周鸣玉想起自己先前在上京时,曾去过端王府,当时瞧着陈设昂贵精致,原以为是亲王应有的配置,谁会想到这么一出?
周鸣玉有些想不明白,道:“可是端王封赏一向不薄,晋州又是富庶之地。即便没有这点铜矿,也是一等富贵了?。”
祝含之提醒她道:“所以你要好?好?想想,除了?钱,还有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值得?原之琼杀你一次不得?,又费力派死士来杀你。”
周鸣玉原以为那?刺客身上能留下?什么线索,但如今听到是死士,便可知是查不出什么了?。
但越如此,便越可证明他们想要杀周鸣玉的决心,便越可见他们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门外有伙计来敲门,说房间收拾好?了?,需不需要现在抬周鸣玉过去。
祝含之听声?,应了?句“稍等”,随即便站直身子,道:“宋既明调了?两个翊卫来守在此地,你之后的安全可以放心。至于杨简,他方才也在旁边,既然听到了?宋既明的安排,那?么为你考虑,以后应当是不会再来了?。”
周鸣玉想到今晚的情形。她下?床灭灯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瞬之间,而杨简能立刻进?入房间出现在刺客身后,若说不是当时便守在跟前,恐怕没有别的理由解释。
周鸣玉温吞吞地开口问道:“他们想要杀我,不会等了?这么多天,我回来那?日便该下?手了?,但那?晚杨简来过。之后一日,是宋既明来查问过我,加强了?守卫。他们等到今日,是抓住了?守卫的漏洞,认为无人?在此,才来的?”
祝含之意味深长道:“应该罢。”
她点到为止,施施然转身出去了?。紧接着便有伙计进?来,扶着周鸣玉上藤椅,灵云也带着两个侍女进?来,帮周鸣玉大?概收拾了?东西?,一齐换了?个房间。
外面一片漆黑,只听得?见雨声?错杂,雨势不小。周鸣玉一出来,就看到门边放着一把伞。
深青的伞面,平整的油纸,伞骨比寻常用的更粗更长些,显见得?撑开来要更大?些。
灵云原本是拿了?把大?伞来的,此刻看到那?把伞,也疑惑了?下?,一时没想到是谁放在这里的。
正?打算回头叫人?拿去问问,却听周鸣玉开口向她要那?把伞。
灵云拿起来,递给周鸣玉:“姑娘知道是谁的?”
周鸣玉接过,道:“大?概能猜到。”
她撑开来看,一把素净的大?伞,什么多余的花样?都没有,倒是伞面确实大?很多,即便她坐在藤椅上,也能不淋湿自己。
灵云在一旁笑道:“这把伞倒好?,姑娘坐着也淋不到,可巧就放在这里。”
周鸣玉唇边泛着一点浅浅笑意,道:“可不是吗?正?好?让我用了?。”
春雨淅沥,都从她裙边擦过,不曾濡湿她一点半点——
周鸣玉自此后还真的就清闲了?下?来。
宋既明那?边没再来查问过她,无非就是派了?两个翊卫过来轮番守着,又加强了?些守卫而已。
周鸣玉白日偶尔去阮娘子那?边帮忙,有时就在自己房间里,和绣文一起画图刺绣。
张浮碧也来过几次,陪她说话画图,拉着绣文一起打花牌,还稍微提过一句,在准备着宫里的女官遴选。
周鸣玉一连几日晚上休息时,都听着屋顶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瓦片响动的声?音,便知道,前头晚上总听到的瓦片响,果然是杨简一直在屋顶守着。
只是杨简再也没来过。
没见过人?,也没在外面敲过她的窗户。
周鸣玉安安稳稳地歇了?半个多月,兴许是因为体质不错,伤处都恢复得?很好?。她寻思着若是再快些,兴许在围猎结束之前,她能下?地走路。
但这也没能实现。
因为围猎突然结束了?。
端王世子原之璘因坠马伤颈,久治不愈,逝于上苑——
回程时,周鸣玉仍旧是与祝含之同车,绣文则被打发去后车,与繁记其他人?同车。
此次回京安排匆忙,但车上还是布置得?十分妥帖,甚至还有为周鸣玉准备的脚垫。
周鸣玉遥遥看着端王那?边都挂了?白,心中唏嘘。
她幼时与原之璘并不十分熟悉,只知道是原之琼的兄长,杨简也只是因为兄长的关系才与他有些来往,故而也不亲近。
那?时候原之璘看在眼里,不过是个与旁人?一般无二的俊朗少年。好?长街打马,好?赏月观风,好?醉酒题诗,好?琴下?舞剑。来接原之琼时,会给她带点心,带礼物,将小小的妹妹高高地抱起来,笑吟吟地回家去。
所以对?于前些日子在端王府里那?一场态度轻浮的相见,周鸣玉一直觉得?奇怪又荒唐。
她对?原之璘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所以如今,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感?。
对?她而言,就只是一个知道的故人?而已。
前几日原之璘坠马,她只知道他伤到脖子,伤情严重,但因一直未有车马回京的预备,再兼之太医院一直井然有序,旁人?照样?狩猎玩乐,周鸣玉便以为他的伤情尚可控制,兴许之后会有好?转。
谁料他居然死得?如此突然。
周鸣玉不信祝含之日日在外面,会半分都不知道其中内情,便问道:“有关世子之事,祝当家可听说什么吗?”
祝含之正?打着帘子,看外面车马启程,闻言回头放下?手,问:“你想打听什么?”
周鸣玉问道:“我原本以为世子的伤,应当不至于如此的,是否太过突然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晚安文学,wawx.net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