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住: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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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别怕。

    他当真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铜墙铁壁,不会死的么。

    他流的血就不是血么?

    看着面前的苏暮盈这一副困惑模样,蹙着眉抿着唇, 一张脏兮兮的脸都皱到了一起,那双眼睛却明亮得能晃人心神。

    再也不是黑暗里那双黯淡的,枯萎的,只有害怕和恐惧眼睛。

    谢临渊残破的心脏忽然就剧烈地颤了一下。

    他想,为了她眼里透出的这一点光,纵然是让他千刀万剐,他也心甘。

    谢临渊抬手,指间在她额间眉心轻点了下,笑得眼里都泛了水雾:“盈儿,我会像我兄长一样护着你,别怕。”

    他指尖的血染在了苏暮盈眉心,使得她眉间像是点了鲜红朱砂,映得她明艳灼灼。

    他指尖的触感一晃而过,只留下烧灼的温度,很烫。

    苏暮盈抬头看他,欲言又止,她启唇,似乎是想说什么,后却又止于唇齿之间,长睫垂了下去。

    她预想的是,她放火烧了粮仓后,他和她可以趁乱逃出这军营,青山他们带了人在外面接应。

    只要他和她逃出这军营,就好。

    外头已经乱成了一团,灭火的灭火,有人以为有敌军攻来,放火烧了粮仓,叫喊奔逃,谁都没有注意到这里。

    谢临渊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其它没有伤及要害的小伤可以不管,但紧要之处还是得先止血。

    他身上都染了血,衣袍被刀划破,被鞭子抽破,看过去是破破烂烂的,简直是找不到一块好布。

    谢临渊弯下腰,准备撕下一截袍摆来包扎伤口时,苏暮盈见状,没有多想,下意识就把伸了手过去,在他面前晃了晃。

    洁净的衣袖落在了他眼底,衣袖下的一截手腕更是如凝霜雪,无暇胜玉。

    谢临渊一愣,明白了过来她的意思时,还来不及生出些什么,他盯着她衣袖下若隐若现的那道刀痕,薄薄的眼皮剧烈地跳了下,再抬起,那双桃花眼的眼底便是染了一些红。

    “疼吗?”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声音放得很轻,嘶哑得像是含着沙砾,含着血,但同时,这话又轻柔得不像是他说的,听去,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又含着一种奇怪的自责。

    他捧着她的手,却是不敢触碰,像是捧着什么在他手心一碰即碎的珍宝。

    苏暮盈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奇怪,但他只是捧着她的手,也没做什么,她便点了点头,睁大着眼睛看他,觉得这样的谢临渊很奇怪,

    她诚实地回了他,只说:“一点点疼,不是很疼。”

    的确是有一点点疼,要说完全不疼,她也说不出口。

    “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谢临渊只撕了一小截,还是收着了力气。

    然后,他一边简单粗暴地给伤口止血,冒着冷汗,用牙齿咬着绑紧伤口,一边还不忘嘱咐她:“刀子可以对着别人,对着我,但不要对着自己,明白吗?”

    苏暮盈本来在目瞪口呆看他这么粗暴地处理伤口,但听到他这话时,还是愣了这么一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此刻情况紧急,她也没有多问,只见谢临渊止了几处的血后,偏下头对着她笑了下:“好了,我们走,盈儿。”

    他说得轻快,甚至眼底还有着跃跃欲试的兴奋,简直不像是在逃命,像是犯了杀戮的瘾,要去外面屠杀报仇。

    “不要逗留,不要生多余事端,直接走。”苏暮盈拉着他,一双黑葡萄般大的眼睛盯着他,神情很是严肃。

    被她这双眼睛看着,谢临渊身上渗着血的伤口仿佛又开始沸腾,但眼底的兴奋却冷却了下来。

    他像条狗听从主人命令那般地点了点头:“嗯,我不会多生事端,我会带着你离开这里。”

    “不会……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说到后面那句话时,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股微弱的颤意。

    苏暮盈长睫振起又垂下,也嗯了声,只道:“走吧,粮仓起火,吴子濯他们又喝了酒,短时间内应顾及不到这里,我们趁乱逃出这里的军营,只要过了前面那条河,便有青山他们带着人接应,如此便无碍了。”

    火势越来越大,外头叫喊声震天,都在灭火,虽今日晚上有风,会加重火势,但是吴子濯军营前便有一条河,打水来灭火也很快,所以,他们须得抓紧时间。

    更别说吴子濯此刻定是已经醒了,待他反应过来,怕是……

    两人都明了,于是,在谢临渊包扎好伤口后,他们便出了营帐,谢临渊抽过那倒地士兵的剑,一手握着剑,一手牵着苏暮盈的手。

    他把她攥得很紧,太紧了,力气大到似乎要把她手都捏碎,但此时此刻,苏暮盈知道情况紧急,便没有动作。

    “快打水!快去打水!”

    “该死,火势快蔓延到这里了!”

    “不好……这里还关着……”

    “快去禀报将军!快去禀报将军!”

    ……

    等巡查的想起这里还关押着谢临渊,赶紧去探查却发现不仅守着的士兵倒地,里面的人更是不见踪影时,顿时叫喊了起来。

    但苏暮盈和谢临渊已经走了。

    ——

    按苏暮盈的设想,刚开始的情景也的确如此,他们趁乱而走,与外面的青山接应,便能无碍。

    但很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要如何走出这军营。

    四面皆是敌人,只要暴露,便是有千军万马会围上来。

    他们身处敌人阵营,虽粮仓起火可以拖一时,但人数众多,灭火是迟早的事,他们暴露也是迟早的事。

    苏暮盈知晓,但她还是来了。

    谢临渊也深知这一点,他早已做好死战的准备。

    他不在乎其他,他想,只要他拼死突围出去,把她送出去,那便行。

    只要她活,那便好。

    夜越来越深,冲天的火光渐渐沉寂,风也停了,当谢临渊带着苏暮盈将将杀至军营门口时,吴子濯带着人围了过来。

    方才谢临渊带着她一路杀了过来,本就强行透支的体力已接近枯竭,他身上被苏暮盈衣袖绑着的伤口又汩汩地冒出血来,将那雪白的袖子都染成了血红。

    谢临渊低低喘着粗气,看了眼,心道可惜了,这是盈儿的东西,他弄脏了。

    盈儿给他的东西……只有这个了。

    谢临渊的身上又多了不少伤口,那白色衣袖彻底地成了血红色,但他仍旧手拿长剑,剑光凛然带血,将苏暮盈整个护在了身后。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他全身都是伤,疼痛都要麻痹了他的知觉,多一处伤或是少一处伤,对他来说,并无区别。

    致命伤如此多,也不在乎再多几处。

    但在身上的血流干之前,他得让她离开这里。

    无论如何,他都得让她离开这里。

    谢临渊眉目一冷,夜里的风把他伤口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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