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住: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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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州啊,那地方现在可去不得,那里战火连天,听说那顺阳王反了,割据一方,朝廷肯定是要派兵,到时候老百姓又得受苦了,唉……”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谢府。

    一踏进这谢府,苏暮盈的心便好似被什么人的手猛地攥住,脖子也被人掐着。

    她喘不过气,窒息感一点点地漫上,紧接着,灵堂里的那些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柱子上,案桌上,排位前……

    她的羞耻心和尊严都被他扒得一点都不剩。

    他还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谢临安牌位。

    让她看着,以那样一种羞耻的姿态看着。

    而谢临渊对她居高临下的姿态,他看她厌恶的眼神,都像一把把锋利刀刃,在一点点地划着她皮肤。

    苏暮盈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了谢临安。

    她想去看看他,和他说说话。

    他会原谅她吗……

    苏暮盈去了谢临安灵堂。

    去谢临安灵堂之前,她特意去焚香洗净,换了身素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未曾沾染任何污秽的衣裳。

    发上也没有别步摇朱钗,只一只白玉簪子。

    好似要如此,她才敢面对他。

    如同去仰望她的神明。

    她怕会亵渎他。

    尽管那日之后,那片月光已经被沾染了。

    在苏暮盈去谢临安灵堂不久后,谢临渊也回了府。

    他一回府,在下人迎了上来时,他只问:“那女人去了哪里?”

    他从来都不会喊她名字。

    在他眼里,那女人这三个字就是她的名字。

    府上下人都知道谢临渊说的是谁,便回道:“看着是往大公子灵堂那处去了。”

    谢临渊眼皮掀起,勾唇冷冷笑了下。

    “虚情假意。”

    下一刻,他亦往谢临安灵堂走去。

    ——

    谢临安已下葬,丧期也过了,他的灵堂其实早该撤了,但谢临渊却命人不准撤。

    谁也不知他为何要如此,但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就连谢母亦是。

    谢临安的灵堂便一直在那处,线香燃着,长明灯点着,白幡挂着,好似一直在提醒着别人他死了。

    又是因何而死。

    谢临渊到了灵堂之时,苏暮盈正在点香。

    她上了三炷香,线香缭绕的青烟像是几缕雾气缠在她周身,似是氤氲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

    而她在这梦境中间,穿了一身无丝毫点缀的的素色衣裳,像极了白衣丧服,发上也只一玉簪作饰,那绸缎般的乌发垂落而下,白与黑交织,更衬出了女子极其清冷,也极其圣洁的颜色。

    不可亵渎一般。

    将她相貌的艳丽娇媚都掩了下去。

    因当她抬头看向那牌位,当她上香之时,她的神情是如此的平和,纯澈,像一个朝圣者。

    这是在她脸上极难看到的神情,也是谢临渊从来没有看过的神情。

    线香的香气缓缓飘荡,飘到了他这处之时,他眼睫低垂轻颤,忽然之间,那日雨后廊庑,水雾之中,少女一身翠绿衣裙,抱着捧花缓缓走来的画面蓦地袭入他脑海。

    谢临渊桃花眼有一瞬的失焦,紧接着,当他余光撇到了灵堂里那抹白色身影时,又骤然成了严寒深渊。

    苏暮盈上完香后,跪坐在蒲团上,说话了。

    “临安,原本我不敢来,也没有脸面来见你……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直在说对不起,方才还玉落般的声音转眼就成了哽咽,甚至于,她双手捂着脸,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怕被人听到,她一声声的,极其小声地哭着,哭得那单薄的背脊都在微微发颤,她捂着脸,身子也缩成一团,看上去是那样的伤心,无助。

    这是苏暮盈从来没有在外显露的情绪。

    她不敢显露自己的脆弱和无助,也不能。

    即便谢临安在世之时,她也不曾,而如今在他牌位前,她却好好地哭上了一哭。

    她还在讲着话,因为在哭,声音也黏糊糊的,但却能听得很清楚。

    “你生前说,说想让我给你绣一个荷包,好随身都挂着,本来,本来我已经绣完了,想在你下葬之前烧给你,但,但却被我弄丢了,呜……后面我去找也没找到……”

    “我再给你绣一个可好,就绣你最爱的莲花……”

    “临安,你怪我吗……”

    ……

    灵堂里的少女还在哭着说话,而灵堂外阴雨绵绵,一场水汽氤氲的小雨落了下来。

    谢临渊站在雨里,细雨沾湿长睫,在长睫的雨珠摇摇欲坠时,他缓缓摊开手,手心便是他那日在灵堂捡到的荷包。

    他翻过侧面,便是一株技艺繁复,栩栩如生的莲花。

    莲花花瓣上还沾着点点鲜血,可见刺绣之人付了诸多心力。

    极为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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