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剑: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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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微颤,却不敢再直视他寒凉的目光。

    江步月居高临下,将她每一处细微的紧绷都尽收眼底。

    那垂首的姿态,并非是全然认命,倒似在积蓄最后一搏的孤勇。

    他指节无声地敲了敲冰冷的案沿,淡淡道:“你还有别的要说吗?”

    “或者说,她还教了你什么?”

    林艳书抬眸,此时她心跳如擂,迎上他穿透一切的目光。

    饶是她再迟钝,她也明白了。

    于是,她低声补上一句,声音极轻,却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江步月心口:

    “她还说,锦瑟先生的所有秘密,她,已然一清二楚。”

    林艳书说完,指尖轻轻扣住了藏于袖中的账册——那是顾清澄亲手交予她的底牌,是自周浩船上所截的密账正本,字迹、流向都对得上。

    上首之人,却再无回应。

    许久之后,她终于听见直到一阵压抑至极的低咳:

    “她……咳……当真如此说?”

    林艳书不假思索:“一字不差。”

    江步月垂下睫毛,眼底神色晦暗难辨:

    “她何时所言?”

    “阳城寄信之时。”林艳书答得笃定。

    确有此事,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江步月终未再言,只是低垂着头,长久的沉默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林艳书心口。

    门外风雪之声似乎更狂躁了,她的心也随着那呼啸一寸寸沉入冰渊——

    顾清澄的布局正缓缓收拢:以江步月与镇北王的隐秘输银链的曝光为筹码,步步紧逼。此事一旦挑明,皇帝必会有所忌惮,而江步月为保心血筹谋,也只能让步。

    而她悉数照做,步步为营,已至此处。

    可顾清澄从未与她提过,这“锦瑟”二字,于眼前的四殿下而言,竟有此等直戮心腑之力。

    不知煎熬了多久,她终于鼓足勇气抬眸。

    只见那萧瑟白衣的身影依旧坐着,神情静如止水,唯有嘴角牵起一抹似悲似嘲、又似宽慰的弧度。

    “她自女学奔赴风云镖局,亲赴涪州、阳城……查尽这重重隐秘,不惜殒命。”

    “……竟只是为了你。”

    这一句轻飘飘落下,不知是在对林艳书说,还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言语里甚至有几分不可察觉的涩意。

    “罢了……”那一声叹息,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

    “吾应你便是。”

    尘埃落定。

    ——这一瞬,他终于在她手中输了整场棋。

    林艳书心弦一松,深深敛衽施礼:

    “艳书,拜谢四殿下。”

    “艳书定不负四殿下所托,从未听过,也从未见过镇北王之事,替您打点好一切。”

    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清朗:“容艳书先行告退,接应楚姑娘。他日再行叩谢殿下恩典。”

    紫色袍子的少女沉静而来,去时却再难掩心头轻盈,提裙疾行,转身离去,身影迅疾没入府门外风雪之中。

    唯余江步月一人于廊下观雪。

    他坐着,一动未动。

    “若你只是图区区一个林氏……”

    “我不是早就应了你么?”

    “又何须……行此险棋,至斯境地……”

    他看着自己的指尖,像在和她说,又像在和自己说。

    然后闭了闭眼,将心底某处软弱轻轻封存。

    ——若是她,那便不奇怪了。一个将权力意识刻入本能的人,纵使流露近似怜爱之情,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一厢情愿的误认。

    他是如此,而她亦如此。

    她那等孤高心性,所求的,从来便是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弈。

    何曾稀罕他半分施舍?

    纵使她深陷泥沼、根基尽毁,却依旧能千般隐忍,长久蛰伏,甚至以身为注,终将他苦心孤诣的谋算,步步拆解,洞悉无遗。

    他不得不认,此番对局,是她,棋高一着。

    但唯有一点,她定未算到,他也再难与她分说。

    也罢。那场大典之上,他自会证明,与她无关。

    败局已定,此刻唯一令他稍感宽慰的,便是她已知晓锦瑟先生所有秘密。

    她对他误解至深,他无从剖白。

    若她知他即锦瑟……想必亦能了然——

    那日女学的大火,并非出自他手。

    如此……

    也算,少了一份……她留在人间的误解了罢……

    这一日直到夜里,林艳书都没再等到顾清澄回来。

    她从府衙接回楚小小——因翻供于堂前,生生受了二十廷杖。少女咬牙忍痛,眼中却对换来的结果甘之如饴。

    只只小心地为楚小小敷药,林艳书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明日我们便动身。”

    “先回南靖接应爹娘,重整家业。待她的消息一到,我们再赴阳城,与知知、杜盼会合。”

    “大家都去吗?”

    林艳书颔首:“都去。”

    她吸了口气,想起顾清澄与她说的种种,将目光投向窗外无垠的雪夜。

    “京城……要有大事发生了。”

    ……

    而与此同时,没有回来的顾清澄正戴着帷帽,站在镇北王府门前。

    “请问姑娘是?”

    顾清澄低头,从怀中摸出一份身份文牒:“劳烦交递世子。”

    这是他们出城时,贺珩为他自己伪造的“填房夫人”的身份文书。

    没过多久,府卫快步赶来:“世子请您过去。”

    顾清澄唇角微弯,垂眸踏入府门。

    曲径通幽,檐下浮光。她被引至一处起居室前,夜深人静,唯见窗棂透出一豆灯火。

    府卫退下。

    门推开时,倚案的红衣少年蓦地抬头,在灯光下,露出了一个带着虎牙的笑容。

    他起身,语声轻而急:“你……”

    却不知如何接下去,只定定望着她。

    “这些日子,”他再度开口,嗓音有些哑,“你去哪儿了。”

    顾清澄静静看着眼前人。

    少年依旧神采飞扬,恍若初见,但她看得分明,那飞扬神采之下,已悄然浸染了不同的底色。

    顾清澄没说话,只将一物自怀中取出,置于掌心

    那是一枚金铃,细链已断,光泽犹在。

    “那日我睡醒之后,想起曾顺了你的金铃换银子。我便去寻了。”

    “没想到,这一寻,便错过了时间。”

    言语平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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