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剑: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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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风被门扉隔绝,屋中黑得深沉。黄涛终于开口:“原是一件小事,但……属下以为,您该知道。”

    “说吧。”

    黄涛的声音低低在黑暗中回响:“您还记得当初‘齐光玉袖扣’一案吗。”

    “查明了?”

    “是,且……很可能与三殿下的死因有关。”

    “为何这么说?”

    “当年三殿下借探望您的名义私入北霖,您知道的,咱们当初也在鸿胪寺备下了暗杀他的人手——但被七杀捷足先登了。”

    “对。”

    “但我们后来查明,七杀出手,皆因三殿下与北霖陛下的一场密谈。”

    “他说了什么?”

    “他拿一个秘密做筹码,要北霖陛下将倾城公主下嫁于他。”

    江步月目光动了动,声音却仍平稳:“什么秘密?”

    “我们最后查到了那个求避子汤药的小意,确实和三殿下有关——

    是端静太妃在中间牵线搭桥,让三殿下接触到了倾城公主至真苑的下人。”

    “而小意……对他动了情。”

    “三殿下向来来者不拒,小意却深陷其中,最终珠胎暗结。两人亲热时,她偷偷取下了那枚袖扣作念想。”

    “可三哥为何要找至真苑的下人?”

    “他有求于小意——

    “我们的人查到,小意交给三殿下一本记录。”

    “什么记录?”

    “她偷偷记录下了公主卧病不见人的所有日子,交给了三殿下。”

    “而那记录上布满了三殿下勾画整理的笔迹,他发现——”

    黄涛吸了口气,缓缓说出那句关键:“发现公主卧床,与‘七杀’每一次现身杀人之时,分毫不差。”

    屋内瞬间死寂,连风也似凝滞。

    黄涛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听见黑暗中的江步月道:“声音大些。”

    “也就是说,三殿下与北霖陛下的那场密谈。”

    “很有可能是……”

    “是什么?”

    “是三殿下猜到了‘倾城公主即是七杀’,并以此为要挟,逼迫北霖陛下。”

    “为了掩盖这层身份,北霖陛下……下令让七杀提前一步,刺杀了三殿下。”

    江步月神色未动,只是缓缓重复了一句:

    “倾城公主……是七杀。”

    黄涛点头:“是。”

    这一刻,黑夜沉如深渊。

    江步月的声音冰冷得如那日边境的大雪:“那她人呢?”

    “您知道的,”黄涛低声道,“死于那一夜,胭脂铺的大火。”

    江步月呼吸微滞。

    黄涛轻声:“那日,您深夜出宫,我驾着马车,带您从胭脂铺前经过。”

    黄涛再没说话。

    江步月也没有应答。

    雪声像被瞬间放大了,扑扑坠落在屋檐之外,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

    直到黑暗里响起了,连贯的、被努力压抑的咳嗽声。

    “咳……咳咳……”

    “殿下!”

    黄涛骤然变色,跪地磕首,“属下多嘴了,是属下该死,我这就去请孙神医——”

    “……不用。”

    黑暗中,那道声音几不可闻,却平静至极。

    江步月将手背掩在唇前,强行将那股翻涌压了下去,半晌,才缓慢地吐出一口气。

    “我累了。”

    “你退下吧。”

    黄涛抬头,隐约望见那人的身影已经隐入了床榻,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叩首应是,缓步退下。

    门缓缓阖上,黑暗重新落回室内。

    等到黄涛走远,床榻内终于传来了剧烈的咳声——

    “咳咳!咳咳……”

    仿佛是从胸腔深处撕出的,一声接一声,嘶哑如砂砾刮过喉管。

    可即便如此,在身体强烈不适,胸腔巨震的间隙里,他的思绪却冷得像刀锋。

    “那日,您深夜出宫,我驾着马车,带您从胭脂铺前经过。”

    那一夜对弈,陛下定下了他与倾城公主的婚事,他拥有了倾城公主。

    原来也是那一夜开始,他便已永远地经失去了倾城,认识了“赵三娘”。

    倾城。七杀。赵三娘。小七。舒羽。

    原来都是她。

    他垂下头,肩膀因咳嗽微颤,像是终于抵不过的败将之姿,往昔画面如幻影,在浓稠的黑暗中倒流、铺展——

    初见倾城,是在少年帝王引他踏入至真苑时。

    一树雪白梨花下,她正静静地看书。月白衣衫,发间明珠流彩生辉。

    她自书页间抬首,望见他时,那张英气的、眉目如画的脸上,竟绽开两个可爱的梨涡:

    “幸会,我是倾城。”

    “你便是江步月?”她眸光清亮,“你穿白色,甚是好看。”

    那是初逢。

    后来,他察觉帝王有意无意地令他与她接近。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交易:他为帝王效命,帝王在北霖予他安身立命之所——尚主入赘。

    他只当她如寻常女子,待她疏离有礼,可为了生计,却又不得不曲意承欢。

    她说他穿白好看,自此他便只着素衣。她喜温柔体贴,他便予她三分疏离的温存。

    她待他不薄,但他厌恶北霖的所有人——他们看他,如看丧家之犬。

    直到那场暴雨倾盆。

    他被北霖权贵子弟们围堵着谩骂“没爹没娘”“寄人篱下”,终是失了控与他们厮打,最终他被死死按在泥泞雨地里。拳脚如雨点落下,他蜷缩护着头颅,遍体鳞伤。

    一辆马车驶近。

    一只洁白、修长的手穿透雨幕,稳稳一拽,将他拉上了车辇。

    她俯身,用丝帕轻柔拭去他脸上污泥,矜贵而温柔地低语:

    “别怕。”

    “你是我的人。”

    而胭脂铺烈焰冲天那夜,他在火光中伸出手,同样稳稳一拽,将她拉上了马车。

    他亦俯身,试图抹去她颊边灰烬,声音却带着刻意的疏离与试探:

    “你是谁的人?”

    得而复失。

    失而复得,复又永失。

    原来,他只会反复爱上同一个人。

    ……

    当一股温热的液体落入他的指间时,他闻到了铁锈的气息。

    剧烈的咳喘终于平息,他只是漠然用丝帕拭去血迹,任那帕子无力飘落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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