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剑: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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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呼吸就要停了,先前发的狠,眼前的险境,尽数抛诸脑后。

    五感皆凝于她掌心那一抹凉意,唇畔却灼得发烫。

    直到她骤然抽手离去。

    房门轻响,冷风灌入。他盯着空荡的床幔,缓缓呼出一口滚烫的浊气。

    连这般攀附的女子都能令他想起她。

    ……这病怕是没救了……

    顾清澄万分确定,在她与贺珩交谈的片刻时间,那个第一次在门外偷听的人,再次出现了。

    屋外夜露滴答,她凝神细听,循着夜露被鞋尖蹭落的痕迹追去。

    “出来吧。”

    顾清澄再次追回了那间客房。

    她的声音冷冷响起。

    无人应声。

    顾清澄屏住呼吸,再次拿起火折,点亮油灯。

    这一次,她得以重新扫视这个房间:红木家具光泽莹润,贵妃榻上锦缎细腻、青瓷茶具、白瓷花瓶里的鸢尾都昭示着,这是望川驿中罕见的上房。

    这也绝非寻常驿客能住的房间。

    此刻她才注意到,这间客房的位置极佳,凭窗远眺,望川渡尽收眼底,粼粼望川河在月色下闪着银光。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窗前的一把漆瑟上。

    月光如水,倾泻在瑟面上。绿松石镶嵌的孔雀栩栩如生,云纹层层叠叠,黄檀瑟身、银丝弦、墨玉轸在月色中流转着斑斓辉光。

    并非凡物。

    但顾清澄并不怜惜。

    “若再不现身。”她拾起桌上火折,轻轻吹亮,“我便焚了这台瑟。”

    火光盈盈间,客房的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

    “舒镖头手下留情。”

    顾清澄转过身,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递钥匙的驿卒。

    “你是何人?”

    她收起火折,银白色的月光斜射而入,那双眸子在暗处泛着冷光,令人不敢直视。

    驿卒低着头,帽子压得极低,一张脸平平无奇,确实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再也找不出来的相貌。

    “小人乃望川驿驿卒之一。”他的声音谦卑至极。

    “是么?两次于我门前窥听,拆我家姐房门门锁。”她声线极冷,指尖轻叩漆瑟,“这般殷勤的驿卒,倒不多见。”

    驿卒将头埋得更低:“令姐的事,想必舒镖头比小人心里更清楚。”

    漆瑟的绿松石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她注意到驿卒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抚瑟的手指移动。

    “这东西,不像是寻常驿馆能供得起的。”

    驿卒缄默不言。

    “认得这瑟?”她指尖悬在弦上。

    她见他不言,忽然抬手,指尖在漆瑟银弦上轻轻一拨。

    “铮——!”

    琴弦毫无征兆地迸出锐响。驿卒浑身一颤,本能地伸手欲护,又在半空硬生生僵住。

    顾清澄并未停手,指尖再度掠过琴弦,指腹于琴弦轻揉慢捻:

    “看来不必问了,这是谁的房间?”

    驿卒深深垂首,姿态愈发恭谨:“舒镖头明鉴,我家主人……并非有意冒犯。”

    “他命小人引您前来,不过是想借机提醒。”

    “若连小人都能察觉您姐姐的行踪,那您的车队中,恐怕早有人……”

    “捏着后手。”

    顾清澄不置可否,眸光冷然:“你家主人是谁?”

    “我又如何信你?”

    那驿卒想了半晌,从怀中掏出一柄鎏金的小算盘,与林艳书的那把并无二致。

    “我家主人,锦瑟先生。”

    “乃林氏故交。”

    “此行途经望川,不过……有心相告。”

    他俯身再行礼:“明日渡船,恐有异变,请舒镖头务必当心身边之人。”

    “锦瑟先生?”她在脑海中回想了片刻,并未记起这人名,“既是林氏故交,为何不亲自来见?”

    驿卒应道:“先生不便现身。他说,有些事,点到即止才显诚意。”

    “两次窥我房门,这便是你家先生的诚意?”

    “先生料镖头定会察觉。”驿卒答得从容。

    “那送水窥探家姐?”

    “先生算准镖头能识破。”

    顾清澄的指节轻轻叩响瑟身:“你家先生在试探我?”

    驿卒最后再行一礼:“先生说,若镖头连这等粗浅的调虎离山都解不得,不如即刻返程,尚能止损。”

    “今夜您可在此安歇,小人以性命担保,绝不会让任何人接近令姐厢房。”

    ……

    待顾清澄再度回到贺珩门前时,发现门上被换了把锁,指尖轻触锁头时,见那驿卒自黑暗中探出半个影子:

    “舒镖头早日歇息罢。”

    夜露滴了一霎,顾清澄想了想,折回了上房。

    室内月华如水,漫过锦瑟弦纹。

    她沐净更衣,拭去身上尘气,坐回案前,摊开那本《乾坤阵》。

    第二阵,雁行之阵。

    “雁行之阵者,所以接射也。”①

    书页间墨痕犹新,似有金戈之气透纸而出。她的指尖停在“石亭之战”四字上,恍惚见得旧战图缓缓铺展:东吴轻骑如雁首突前,中军似铁翼暗藏,两翼精骑若垂天之云,终使十万曹军折戟沉沙。

    夜色沉沉,知知们不在身边,这一次,没有人陪她修习了。

    她低声逐字念着,气息绵长如线。

    七杀剑意如月华般在经脉中流转。剑意随阵图徐徐推演,褪去往日锋芒,渐渐与阵法规律相融,化作绵长沉缓的韵律。

    月光洒落,书页在她掌下微微一动,仿佛那一道道兵势走位,带起阵阵战意,沉入她的心神之间。

    ……

    贺珩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传来驿卒换岗的脚步声,他蹑手蹑脚地扑到门边,发现并不是那个要回来“护着他”的人。

    好个该死的舒羽。

    他怔了一瞬,刚想继续探出头去看清,门外铁锁“咔哒”一响。

    “娘子有何吩咐?”

    门外传来驿卒调笑的声音。

    贺珩一滞,没出声,只默默蜷回床上。

    眼前是她坐过的床沿,地上还有摊好的被褥。

    为什么一去不回来了!

    不是说要在这夜里守着他吗!

    他看了一会儿,又别过脸,低声骂了句:“言而无信的狗东西……”

    没人接话。

    他就这么窝着,一动不动,捱到了天色发白……

    第二日拂晓,望川渡口雾气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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