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娶了兵: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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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见啥都像宴。”

    管家眨了眨眼睛,“今天厨房确实忙不过来,正准备这个。”他提起手边的竹篮,里头全是染得通红的鸡蛋。

    “老夫人有令,各家都有份儿,为孩子添福添寿!”老管家起了范,将手一挥,仰着头差点把嗓子喊破,眼里带着笑纹,“咱们陈家刚添了位小公子!”

    林凤君浑身一凛,立刻跳起来,“大嫂怎么样?”

    “母子平安!这些红蛋是喜蛋,见者有份,都沾沾喜气!”

    她愣了一瞬,随即和陈秉正双手相握。陈秉文忍不住欢呼起来。“我也升辈分了!”

    那代表新生婴儿的红鸡蛋,在这危城的城墙上如此鲜艳夺目,叫人眼眶发酸。守军们排成一排,用粗糙的手掌接过鸡蛋,在铠甲上磕开,剥出莹润的蛋白,囫囵塞进嘴里,仿佛吞下一点实实在在的喜气。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杂沓的脚步声传来。十几个穿着长衫的府学学生,费力地抬着几筐黑炭和几桶清水上来。他们动作很生疏,水桶一直晃荡,袍角都溅湿了。

    陈秉文还没忘记当年文脉的事,他抱着胳膊,嘴角一扯,“原来是秀才老爷们投笔从戎来了,别闪了腰,又怪此地风水不好。”

    林东华赶紧敲敲他的头:“傻徒弟不许胡说,当叔叔的人了,更得稳重。”

    带头的王闻远脸上露出些羞惭的神情。他抿了抿嘴,朗声道:“陈大人,吾辈学子不能执戈杀敌,运些柴水,略尽绵力。”

    林凤君快步上前,将红鸡蛋送到他手上:“来的都是客,吃喜蛋添盼头。上了这城墙,能顶一点用,就是一份力。”

    陈秉正也笑了:“书生报国,未必只在文章。今日这双手搬了炭,提了水,沾了灰,他日握笔必然能更沉稳。”

    “多谢总督大人。”王闻远微笑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将鸡蛋剥掉壳,忽然有人叫道:“倭寇又来了!”

    众人齐齐向远方望去,果然不错,城外野地有隐约挪动的影子,像一群饿极了的水鬼从深渊里爬出,沉甸甸地向城墙漫过来。

    “石头!”林东华高声喊道。

    段三娘抱着脑袋大的石块冲到垛口,闭眼松手。石头坠落,紧接着就是一阵闷响。可下面的嚎叫反而更疯狂了。

    更多的人冲了上来,镖师、士兵,连杀猪的汉子也加入了守城的行列。他们举着墙砖、拖着木头。一帮书生慌慌张张地抱起西瓜,往城墙下砸去。石块如骤雨倾泻。城下传来咔嚓咔嚓的脆响,夹杂着惨叫声。王闻远大喜过望:“西瓜也好使!”

    话音未落,一个倭寇顶着盾牌爬上垛口,跟他正对面。他尖叫了一声,林凤君和陈秉文同时赶到,将那人硬生生推落下去。

    城楼拐角处,一个士兵突然瘫坐在地,眼睛还望着黑沉沉的夜空,可是血从他脖颈中像涌泉一样流出来。林东华飞身上前,将倭寇砍翻在地。

    进攻的队伍稍稍一滞。陈秉正伸手将死者睁开的眼睛合上,轻声道:“抬下去吧。”

    紧接着,身下忽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不少人被猛烈的震动掀翻在地,陈秉文死死抓住墙垛才勉强站稳。他向下望去,浑身血液几乎凝滞——黑压压的倭寇如蚁群般蠕动着,簇拥着一具庞然巨物正向城门逼近。那轮廓他觉得有些熟悉,仿佛在兵书上见过。

    “轰——”

    撞击声如地底惊雷炸开,整段城墙都在颤抖。林东华嘶哑地叫道:“是攻城车!倭寇在用攻城车撞门!”

    木屑混着铁锈的腥气在硝烟中弥漫。守军们的脸色从惨白转为死灰。石块早已用尽,箭矢所剩无几,城门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大人,怎么办?”几位副将的声音同时响起,目光全都钉在陈秉正身上。

    他没有立刻回答。在抖动的火把下,他的目光越过一张张脏污的脸,落向角落那只不起眼的木箱。

    那是方铁匠昨夜亲自押送来的,箱盖上还沾着凌晨的露水。

    “岳父,”他想起昨日在城楼下的对话,“这雷能炸多远?”

    “方圆数十丈。”林东华神色肃然,“得先埋下去,等人来趟引线。”

    “能炸死多少人?”

    “看命。离得越近,死得越多。最近的人……留不下全尸。”

    陈秉正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声音异常清晰:

    “所有百姓、府学的生员,现在立即下城。”

    王有信“唰”地抽出腰间那柄厚重的杀猪刀:“大人是觉得我们屠夫不能用?”

    王闻远脸色苍白如纸,双手却死死攥着衣襟,深深一揖:“学生虽无利器,尚有十指、有牙齿。”

    “你们的命很值钱。”陈秉正打断他,“所以才要让你们活着回去。通知每一条街巷的百姓,倭寇破城后该往哪里躲,哪条路能逃出城。”他顿了顿,“老弱妇孺,需要有人引路。”

    参将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大人!您必须走!”

    陈秉正轻轻挣开,望向始终站在阴影里的林凤君。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人脸上同时浮起释然的笑意。

    “济州是我的家乡,我在这里长大,今日也将誓死捍卫这座城。若不成,我便以身相殉。”他说得很轻。

    黑暗中,攻城车的撞击声愈来愈重。

    林东华点点头,“百姓们快走。”

    终于,城墙上只剩下守军和不肯离去的几十个镖师。陈秉文站在队伍末尾,神态从容。“我不是百姓。我是将军的儿子,将军的弟弟。”

    “好。”

    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像在为谁送行。

    林凤君向前走了一步。

    她发髻松散,头发粘在汗湿的额角,脸上全是灰。可她的背挺得笔直,眼睛亮得星星。

    她的步子很稳,踩过破碎的砖石和尚未干涸的血泊。

    他把她搂进怀里,很用力,像要把她嵌进自己的骨头里。她的脸贴在他胸口,能闻见彼此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腰,收紧,再收紧。那些冰冷的铁片已经被他的体温焐热了。她的手指抠进甲片的缝隙,指节发白。

    谁也没有说话。不需要说。他知道她不会走,她知道他不会劝。他们都选择了这座城,也就选择了彼此作为最后的归宿。

    “娘子。”

    “相公。”

    他放开她,回头喊道:“放下瓮城城门!”

    参将们面面相觑,“大人,瓮城一关,咱们就再无退路。”

    “我说过,有死无退。”

    陈秉正走到城墙边,最后望了一眼城中的街巷。炊烟从几处完好的屋舍升起。还有百姓在生火做饭,还有人在努力活着。这就够了。

    “咚……咚……咚……”城门响得越来越急,马上就要被撞烂了,木渣飞溅。

    “岳父大人,动手吧。”

    包铁的木梁在暴雨中终于不堪重负,带着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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