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春朝: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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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未曾注意到,身旁之人目光一瞬都未曾移开自己身上。

    徐畅抚掌解释:

    “小孟公子,这出戏的来源,是《金刚经》中的一个故事,你认为如何?”

    他一观察,知晓赵堂浔毫无兴趣,反倒是这位幕僚看得津津有味,于是径直朝着孟令仪发问。

    她心中确实颇有感悟:

    “说的很对,人怎么能这么傻,过了河还要一直背着船走呢?或许很多执念,一直放不下,却把自己框住了,害人又害己,反倒成了怨念。”

    她微微出神,心里思索的,却是也许她不应该为了赵堂浔曾经救了她就一直缠着他不放,她从来没有想过,也许她还会喜欢旁的男子,也没有想过,她的纠缠到底会不会给他带来困扰,她甚至连回忆都分不清,当初她记忆里的他,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他。

    现在好了,她跟到了杭州,还要让他处处照顾她,给她腾出床位,帮她遮遮掩掩,以后还要送她去找她哥哥。

    她是不是太任性了?也许,她早就该放下了,谁没有一段回忆呢,也不是每个人都非要和那个人终成眷属才肯罢休,至少不能强人所难吧。

    徐畅若有所思应和:

    “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可又何须回头呢,岸就在眼前,将一切执念放下,便是最好的解脱。”

    话音落,悠悠叹气,一抬头,却见赵堂浔一双凉薄的眼睛打量着他。

    他唇边含笑,却让徐畅脊背发冷。

    “多谢徐公子款待,我们还想在杭州府逛逛,就不劳烦徐公子作陪了。”

    他轻轻点头,拽着孟令仪的手便往外走。

    一直出了会春楼的门,这里的冬天并不比扬州好上几分,依旧又干又冷,街上却灯火辉煌,人头涌动。

    他一只耳朵听不见,所以听人说话,总是要用足精力,养成了习惯,但凡是能听见的声音,都会记得格外清晰。

    方才那幕戏,他都听进去了。

    他不喜欢。

    孟令仪甩开他的手,有些莫名其妙:

    “你……你今天怎么回事……”

    他没说话,只是反问:

    “你还要去哪?我陪你去。”

    他不想看她和旁人聊的欢畅,近可欢声笑语,退可经文佛法,而他坐在一边,只能像一个笑话,偷窥她的对旁人扬起的笑颜。

    可现下没有旁人了,她却不笑了。

    孟令仪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

    “我们慢慢走走吧。”

    他眉心无措地皱了皱,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她忽然的低沉,只能跟着她走,心里不免焦躁。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挺麻烦的?”

    他脚步轻轻一顿,一颗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又涨又麻木,在这胀痛之间,又有一根尖锐的针刺进来,尖锐又刺骨的疼痛。

    他呼吸急促,一张嘴却像是被缝了起来,说不出话。

    “我记得,你刚开始,经常让我离你远一点。我之所以接近你,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因为你曾经救过我,所以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

    她仰起头看着他,却发现他微微发颤,不敢直视她的视线。

    “以前呢,我还可以说给你治腿,现在你已经好了,我忘记说了,你现在越来越好,好久没有在你身上看到伤口了,我很开心,所以,我也没有那么有用了。你不必感到愧疚,其实……如果我真的给你造成了麻烦困扰,你不该为了我的一意孤行一直忍受……”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他颤抖着闭了闭眼,凶狠吐出一句话:

    “别说了。”

    她眨了眨眼,还想说什么,他却忽然伸手捂住她的嘴,声音沙哑:

    “算我求你,别说了,可以吗?”

    少年站在她身后,头却低低垂着,嘴唇因为痛苦而隐约颤抖,马尾也像是垂头丧气的尾巴,耷拉在胸前。

    这就是她听得这么认真的原因吗?所以,她一直在深思熟虑,想来想去的结果是——要放弃他了。

    他早就隐约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

    可他不能怪她,他只是害怕,害怕她知道,连她以为的救命之恩,也不过是他不愿被拆穿的谎言——

    作者有话说:抱歉啊啊啊啊今晚迟到了,本章留评补偿大家红包!感谢??[捂脸笑哭]

    第55章 沤珠槿艳(四) “不去了,好不好?只……

    周遭人群喧闹, 可这一刻,这样的热闹似乎与他们无关,任凭夜空中的孔明灯飘荡, 街道上有戏班子举着火把走过,还是那些或远或近的人声鼎沸, 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 孟令仪只能感受到他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微微颤抖。

    他又不高兴了?

    又或者,从刚才开始, 他就一直不高兴?

    她摇摇头, 拉着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我不说了, 你放下来好不好?”

    他一怔, 整个人像是抽了魂一般,怔怔地放下手, 有些无措地等着她的下一步命令。

    孟令仪失笑, 转头望了望周遭车水马龙,明明已经是深夜, 却没有宵禁, 人们依旧畅快地放纵着生活。她拽了拽他的袖子:

    “你不高兴吗?”

    他摇头。

    “你不喜欢方才那个故事吗?”

    他偏过头,语气带着微微冷意, 却总比方才那副模样鲜活许多:“你和别人聊的那么尽兴, 在意我喜不喜欢干嘛?”

    她意味深长地点头, 缓缓回过味来,原来,他不开心,是因为觉得被排挤了吗?也是, 他话少,她理应更照顾他,让他有话可说。

    “你给我讲讲呗,你肯定知道对不对,你桌上抄了那么多本佛经,总不能不知道吧?我都有点印象呢。”

    他眸光微动:“你怎么知道我桌上有什么?”

    孟令仪神色微微发红:“这个说来话长。”

    他眉目间恍然松快几分:“的确记得,但,无可奉告。”

    孟令仪见他神色缓和,心里忽生一念,循循善诱:

    “你抄了这么多遍,一点都没看进去啊?”

    赵堂浔眸色一颤,古怪嘲讽她:“我看得太多,早就已经内化在心里了,自然和你不同。”

    “哦?这么厉害,那我倒要问问你,如果你是那个旅人,你要不要继续背着筏子往前走?”

    她目光炯炯,表面是在问他筏子,实则是想劝他,虽然哥哥曾经对他好,帮过他,但是若一直因此束缚自己,让这样的恩情成为囚住自己的枷锁,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因恩生怨。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例子生动贴切,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不把他纠正誓不罢休。

    可这番话,落在赵堂浔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意味。

    方才,她才说自己不该因为他曾经救过她而缠着他,现在却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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