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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白色星尘[先婚后爱]》 90-100(第15/19页)
老夫人提起时从意的次数不少,席琢珩偶尔在老宅某个角落也确实见过那个身影。
少女穿着素净得体的衣裙,见到他时,会立刻停下脚步,微微侧身让到一旁。
席琢珩也只是脚步微顿,略一颔首,便目不斜视地走过。
如一阵穿堂而过的风。
有时席琢珩在小楼窗后处理文件,目光会不经意掠过紫藤园。
时从意常坐在藤椅上看书,阳光穿过花架在她发梢跳跃。这个老宅深处的安静角落,在他离家的日子里,成了另一个人的秘密基地。
他端起冷掉的咖啡,眼神却空洞地望着远处。
这日恰逢席家宴客,王妈见时从意温书辛苦,特意给她也送了一份甜点。
是某家甜品店的招牌栗子蒙布朗。
馥郁的栗子香气混着奶油甜味,光是闻着就足以驱散午后的烦闷,让人心情不由自主地轻盈起来。
时从意正要拿起银叉开始享用这难得的惬意,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席雅带着两个女孩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指着她面前的蛋糕尖声道:“时从意,你从哪里偷的蛋糕?”
时从意头都没抬,索性叉子也不用了,直接低头啊呜一大口,蛋糕一下去了大半,动作带着一种野蛮的果断。
奶油沾了一点在唇边,她鼓着腮帮子慢慢咀嚼。
她逻辑很简单,遇到集公主病一身于大成的席雅,这蛋糕注定保不住,能吃一口是一口。
席雅的手抓了个空,眼睁睁看着完美的蛋糕缺了一大块角,更是气急败坏:“你!你这个偷东西的野丫头!给我吐出来!”
她一把夺过盘子,带着羞辱和泄愤的意味,狠狠摔在地上!
蛋糕瞬间变成一摊狼藉。
时从意本来就被那些艰涩古文搅得头晕脑胀,此时一个激灵,倒是来了精神。
“嗯我偷的,本事大吧?”那语气里带着莫名其的得意,末了又转头数落席雅,“……好好的摔什么碟子?”
说完径直走到不远处的园艺工具角,拿了扫帚和簸箕递了过去:“听说过‘碟仙’吗?就你想的那种。你把人家摔得这么碎,怨气冲天,赶紧扫了给人超度一下。”
那时不知从哪里兴起的风气,碟仙在京市的年轻女孩中颇为流行。
有情窦初开问姻缘的,有好奇前程的,也有纯粹寻求刺激的。关于碟仙的传说被传得神乎其神。
席雅被她这不着边际的论调气得差点仰倒,一把推开几乎怼到眼前的扫帚:“凭什么要我扫?!什么碟仙不碟仙的,少在这里吓唬人!”
“那你不扫。”时从意倒也没那么坚持,“晚上睡着觉别闭眼啊,正好你们三个跟碟仙凑一桌。”
席雅身后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半步,面面相觑。
像是被这话戳中了什么,席雅脸色发白一把夺过扫帚:“扫就扫,你给我闭嘴!”
她泄愤似的胡乱在地上划拉着,非但没扫干净,反而将奶油和碎片推得到处都是。
“时从意,你别以为你装神弄鬼我就怕你。一股穷酸味也配在这里吃这家的蛋糕?你在我们席家也就是个下人。你和你妈,不过是靠着老夫人的一点善心才没被赶出去!野鸡就是野鸡,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席雅身后的两个女孩听着这些刻薄话,不自然地别开视线,显得十分尴尬。
“我们这种青春少女,干嘛成天把凤凰野鸡挂在嘴边。”时从意倒不以为意,单纯就事论事,“而且野鸡又怎么了?野生动物园里没见过?羽毛在阳光下会变色,像镀了层霞光,多漂亮。”
“谁在跟你说动物!”席雅被她这副全然不在状态的模样彻底激怒,声音陡然拔高,“我说的是你!你们这种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靠着施舍才能见光,真以为能登堂入室了?”
这种话在时从意来老宅这一年,听了不到一百遍也有八十遍。
她倒是不疼不痒,就是不能让席雅得意,于是轻轻啧了一声:“忘了告诉你,我刚打完狂犬疫苗现在免疫力正强,你要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也去打一针?早打早放心。”
“你!”席雅气得将扫帚狠狠摔在地上,“听说你妈最近总往大哥那边送点心?怎么,指望攀高枝?谁不知道大哥父母走得早,现在——”
“席雅。”
时从意打断她,神情和刚才的散漫截然不同,声音冷冷似水,“你鞋跟沾到奶油了。”
众人下意识低头,只见席雅那双精巧的高跟鞋,正陷在她自己制造的奶油污渍里。
她惊呼一声,慌忙想要擦拭,脚下却猛地打滑。眼看要摔倒,倒离她最近的时从意伸手扶了她一把。
“你语文也不好吗”稳住了席雅,时从意用一种同病相怜的语气说道:“我觉得我语文已经不够好了,你好像更完蛋。就你这一出,我都不用读题干就知道这生动刻画了作者对‘摔东西’和‘踩奶油’这种行为艺术的无限热爱,以及对‘作茧自缚’这个词的深刻理解。”
她平铺直叙的口吻,活像在归纳课文中心思想。
席雅被她这番完全不接招的回应噎得说不出话,整张脸涨得通红。她发现自己所有的攻击都像打在棉花上,对方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连阴阳怪气都落不到实处。
看到席雅吃瘪,时从意就开心了。
松开了手,她朝对方甜甜一笑:“蛋糕,趁我还没跟老夫人告状之前赶紧买来赔我,不然我这会儿就一路呜呜哭进去。”
她本就生得极好,十七岁的年纪已初绽风华,这一笑更是眉眼生辉。
席雅气得直跺脚,却被时从意这不按常理出牌治得没脾气,只能带着小姐妹转身就走。
时从意偏偏还提高音量,在背后喊:“记得赔我蛋糕!”
望着席雅离开的背影,她轻叹一声,叉腰看了看满地狼藉,认命地开始收拾餐具。
小白楼上,席席琢珩将刚才那场闹剧尽收眼底。
胸腔里那颗早已习惯了冰冷计算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又倏地松开,涌起一阵陌生而汹涌的热流。
好像有一颗不管不顾急速奔赴而来的流星,狠狠撞进了他死寂的心湖。
他并非不懂算计,反而深谙此道。
有无数更高明狠辣的手段可供驱使,用以回击、用以立威、用以在这吃人的家族中争夺生存空间。
但无论谋划多么精妙,都逃不开同一个桎梏。
他始终被困在“复仇”与“家族”编织的牢笼里,用席家的规则与席家人彼此撕咬。
仇恨的锁链将他越缠越紧,沉重的绝望与毁灭欲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早已习惯孤独,习惯被误解,习惯了活在旁人阴暗的揣测与自我禁锢中,几乎以为这就是人生的全部。
可时从意让他看见了另一种可能。
不入局,不纠缠,不内耗。
她自成宇宙。
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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