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汴京在等我的外卖: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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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门?”

    张澈听了,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说:“我听陆府其他下人说,以往陆府的各类宴席都由灶头娘子于氏操办。这次特意从外头请人,她心里怕是极不痛快。”

    “是,于娘子有动机,确实嫌疑最大。”

    沈芙蕖眉头微蹙,继续道出更深一层的疑窦:“若真是她,此人所为着实令人费解。若她真存心要置我于死地,大可让那鳜鱼彻底腐败发臭,届时一经蒸煮,恶臭难掩,我便万劫不复。可她却只是将鱼腌制发酵……这分明是给我留了一线生机,这是为何呢?”

    她凝视着张澈,语气沉静却步步紧逼:“此人看似出手狠辣,实则……竟像是不忍下死手?阿澈,你此前由我推荐,曾在张记鱼行卖过鱼。我依稀记得,张记的东家似是徽州人?你在那时,可曾接触过,或是听说过这臭鳜鱼的制法?”

    张澈手心里已冒出冷汗,但还是对答如流:“张掌柜确是徽州人不假,但张记平日很少经营鳜鱼。掌柜的有所不知,这鳜鱼性子娇贵,非清冽活水、石隙草丛不能长好,汴京周遭的河水土质,根本养不出像样的鳜鱼。市面上若想见着一条,都得从徽州新安江、经江南河一路漕运北上,方能抵达汴京。张记做的是草市坊的寻常生意,本薄利微,绝不会费这般周折去运那价高难伺候的鳜鱼来卖。”

    沈芙蕖唇角微扬,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然而先前所有的温和与试探已在瞬间敛尽,眼底只余下能穿透人心的清冽寒意。

    “是啊,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她轻声吟道,“草市坊的寻常百姓,谁吃得起这金贵物?也只有陆夫人那般钟鸣鼎食之家,才识得鳜鱼之味……张记不做这生意,原也合理。”

    她话音微顿,目光如刃,直刺张澈:“可若是张记掌柜他自己,就好这一口呢?”

    张澈哑然失笑:“掌柜的莫不是怀疑于娘子与张掌柜暗中勾结?”

    “不是与张掌柜勾结。是与你,张澈。”

    张澈后退半步,脸上挤出一丝虚浮的笑:“……掌柜的,莫与我开玩笑。”

    沈芙蕖并不迫近,只依旧安静地望着他,目光澄明如镜,照见他所有慌乱:“阿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张澈嘴唇颤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僵立当场。

    “你未曾料到,芙蓉盏虽不主营鱼膳,我却与张掌柜的夫人素有往来。他们徽州人离乡不易,舍不得那一口家乡味,因此家中常备自腌的鳜鱼。”

    她向前略倾了身,继续安静地瞧着他:“整个汴京城,能寻得这腌鳜鱼的鱼行不过寥寥。偏偏这一家,你却再熟悉不过。”

    “阿澈,是你自己如实道来,还是我此刻便亲赴张记,问一问张掌柜,他家中所藏的腌鳜鱼,是否平白少了数条?”

    张澈脸上一抹极其苦涩无奈的笑,他不再躲避沈芙蕖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干涩:“……是。掌柜的明察秋毫,是我……换了鱼。”

    沈芙蕖重重叹了一口气。

    张澈身量很高,从前因家境贫寒,走路总是习惯性地低头弓背,每逢遇见达官显贵,甚至要贴着墙根小心挪步,生怕招惹了像赵大头那般蛮横的人物,为自己引来无妄之灾。

    自来到芙蓉盏之后,他只是埋头做事,别人推拒的脏活累活,他从不曾皱过眉头。

    不仅将店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连沈芙蕖院中的马粪鸟迹,也都是他默默清理,从未抱怨过半句。

    记得有一回,他在后厨切菜时不慎伤了手,却连一声闷哼都无,直至沈芙蕖瞥见洗碗池中的水泛出淡红,才察觉有异,连忙令他停手休息。

    每日他总是第一个到店,最后一个离去。店中的一碗一勺、一草一木,他皆要仔细检视方才安心。

    曾有食客遗落钱袋,他从未动过私藏的念头,总是原封不动归还失主。

    除了勤快肯干,张澈也极为聪敏心细。记账核数之类需谨慎的活计,沈芙蕖不敢交给旁人,特别是不敢托付给粗心大意的程虞,却尽可放心地交到张澈手中。

    敏感机灵、内向谨慎,在芙蓉盏从来不是缺点。可以说,沈芙蕖最寄予厚望最为看重的伙计,便是张澈。

    店中众人都喜欢他,沈芙蕖也愈发欣赏信赖,给予的赏钱越来越厚,夸赞与鼓励也越来越多。

    后来,张澈仍旧清瘦,但腰背已渐渐挺直,走起路来也多了几分踏实和自信。

    而此刻的他,仿佛被抽去了脊梁,又变回了最初那个蜷缩怯懦的模样。佝偻着背,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抬起。

    “谁指使你的?”沈芙蕖追问。

    “于娘子。”张澈垂下眼,低声道,“她找到我,要我把鳜鱼换成坏的。”

    “她给了你多少?”

    “十五贯。说事成之后,再付十五贯。”

    “一共三十贯?”沈芙蕖闻言,大吃一惊,想起陆惠善从前邀她入陆府之事,“于娘子在陆府一年工钱也不过这个数。她怎会舍得拿出整整一年积蓄,甚至更多,就只为让我出一次丑?”

    这代价未免太大,也太不合常理。于娘子对她有怨气不假,但花如此重金行此风险之事,能是一个精明的灶头娘子会做的买卖?

    张澈摇了摇头,脸上也露出一丝困惑:“这……我也不知。她只说是恨极了您抢了她的风头和赏钱,定要您好看。其余的我真的不知情了。”

    “所以……你便去张记,偷了些他们自用的臭鳜鱼来顶替?”沈芙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张澈急忙摇头辩解解:“不……不是偷!我只是……只是将新鲜鱼换走了。从前在张记做工时,常看掌柜一家吃这个,也从不见吃坏肚子……掌柜的,我……我原想着,您发现鱼不对劲,会改用其他食材顶替。我是真没料到,陆府的秦嬷嬷竟会那般强硬,逼着您非做不可!”

    “阿澈,”沈芙蕖注视着他,语气沉了下去,“你可知,若今日这场宴席当真办砸了,会是什么后果?”

    “大抵是……汴京城里,再不会有官宦人家和贵人愿意找我们操办宴席了……”张澈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想得太简单了。”沈芙蕖缓缓摇头,“届时砸掉的,不止是今后的生意,更是我们苦心经营至今的招牌。从此汴京食肆之中,再不会有我们的立锥之地。”

    张澈面如死灰。

    “阿澈,我一向体恤你们辛苦,你自己去问问,整个草市坊,乃至整个汴京城,你们的月钱都是数一数二的。我有亏待过你们吗?”沈芙蕖道。

    张澈摇头:“掌柜的带我们很好,是我贪心不足蛇吞象。”

    “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为了区区这三十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第45章

    事情败露,张澈原本心灰意冷,也不愿再多做辩解。

    可当他听到沈芙蕖轻描淡写地说出“区区三十贯”时,终究没能忍住。

    “掌柜的,您骂我贪财、骂我无耻,我都认。可您怎么能……怎么能说区区三十贯这种话?!”

    “您如今困在这后厨,不过是因为被恶毒的兄嫂霸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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