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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全汴京在等我的外卖》 30-40(第9/15页)
餐,旧日烤架尽数换作炖炉。
套餐含素拼凉菜、凉拌毛豆,主菜为羊肉炉。肉质选蝎子骨与羊腩,炖至酥烂脱骨,汤色乳白,更添枸杞、当归、黄芪、红枣与陈皮调味。
先饮汤,再食肉,末了可涮些绿豆芽、白萝卜、海带苗等时蔬。
若觉清淡,亦能自至调料台,依口味调配蘸料。
自芙蓉盏推出羊肉汤锅以来,不过三五日功夫,生意便已火爆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到了晚间,二楼雅座便已座无虚席。
一口口小泥炉簇着橙红色的火苗,上面煨着咕嘟冒泡的砂锅,乳白汤汁翻滚,蒸腾出肉香与药香的浓郁白汽,将整个厅堂笼罩得暖意融融,恍如早春。
这香气极是霸道,不仅彻底压过了斜对面雪腴轩单薄的烤串烟气,更似生了钩子,穿透秋风,牢牢攫住往来行人的脚步。
常见有衣着体面的食客搓着手踏进门来,一闻这味便喉头滚动,扬声道:“掌柜的,照旧来一锅蝎子骨,再单独来二两羊肉!”
也有结伴而来的女眷,小口啜饮着汤水,额角渗出细汗,颊边泛起红晕,浑不觉窗外秋寒。
堂倌们穿梭于桌席之间,撤下空盘,又端上盛满鲜切羊肉、水灵青菜的攒盒,嗓音嘹亮地报着菜名。
后厨更是热火朝天。数口大汤锅日夜不息地熬煮,沈芙蕖亲自守着最核心的那锅老汤,把控着火候与投料的次序。
常有熟客吃得尽兴,临走前特意寻到沈芙蕖:“沈掌柜,这汤食之通体舒泰,夜里手脚都暖和了。明日我携一家再来,千万给我留个雅间!”
生意虽忙,进项却丰,店中一众伙计也跟着宽裕起来。
沈芙蕖向来大方,店里的羊肉锅子,伙计们也能时常分尝。不过一段时日,个个都被滋养得面色红润、身形丰实,干起活来自然也格外有劲头。
吃得香甜,工钱又足,芙蓉盏的伙计们终日眉眼带笑。即便偶遇客人刁难,也总是笑脸相迎、耐心周旋。
久而久之,店中周到体贴的服务,竟也成了街坊食客有口皆碑的一桩美谈。
至于斜对面那家的生意,沈芙蕖早已不放在心上。
今年芙蓉盏卖羊汤,明年未尝不可改卖暖锅。她自有本事岁岁推陈出新,不怕旁人效仿。纵使被抄了去,又何妨?
只是这日,沈芙蕖拉开抽屉,望着里头叠得整齐的一张张交子,却不免生出些甜蜜的烦恼,食客越来越多,这店面,是不是又该换个更宽敞的了?
然而念头一转,她眸光又微微一黯,若此时挪店扩张,欠陆却的那笔钱,怕是又要晚上些时日才能还了。
第37章
羊肉汤锅的成功与斜对面雪腴轩羊肉串生意的惨淡,始终在沈芙蕖意料之中。
唯独令她有些无奈的,是脾气一点就着的程虞。这姑娘时常忍不住冲去与雪腴轩争执,屡屡当街吵闹,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指点。
“快看,嫂嫂和小姑子对门开店,还天天吵嘴,真是稀奇!”
可这事倒也怨不得程虞冲动,实在是沈芙蕖那位嫂嫂赵氏做事太过难堪。
赵氏作为雪腴轩的大股东,并不常来店中。可每回来,必得做几件膈应人的事。
因雪腴轩地势略高,她故意将涮洗羊肉的腥膻污水往外泼洒,血污混着浊水径直淌到芙蓉盏门前,过路人无不掩鼻疾走。
又或者,她索性倚门磕着瓜子,专拣些沈芙蕖幼年时的糗事大肆宣扬。就连沈芙蕖初次来葵水不慎脏了衣裤的少女私事,也要高声说与路人当作笑谈。
不仅如此,她还雇人假装食客,在芙蓉盏的饭菜中放入早已准备好的苍蝇、头发,然后当众大发雷霆,嚷嚷店家黑心,要求巨额赔偿,破坏芙蓉盏的声誉。
这种人是谁派来的,大家心知肚明,大小双懒得废话,提着对方衣领就扔了出去。
此时,赵氏已是恼羞成怒。每见程虞簪花打扮稍显鲜亮,她便嗤之以鼻,讥其意图勾引食客,妄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若瞧见张澈衣着简朴不尚奢华,她又冷言冷语,讽其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直言“便是个小贼摸进门去,怕也得空手出来”。
这段时间,沈芙蕖忙于考察食材供应,早出晚归,并未亲耳听闻多少污言秽语。
可程虞却一次次火冒三丈,常常撸起袖子就冲上去扯赵氏的头发,凶悍迅捷得像一头被惹恼的小狮子。
赵氏何尝不知,雪腴轩已连续亏了两个月。若及时转租铺面,或调整经营,未必没有转机。
可她原本就憋着一口恶气,如今又见芙蓉盏的伙计如此护主,更是铁了心,即便不赚钱,也定要死死拖着,非要恶心透芙蓉盏不可。
对于沈芙蕖的视而不见,程虞也颇有微词,每当受了委屈,她总是第一个冲上前去讨伐赵氏,还因此挂了彩,她不奢求沈芙蕖感恩戴德,最起码要同仇敌忾吧。
沈芙蕖只是说,当解决不了矛盾时,就激化矛盾,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个清晰而冷静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型。
接下来的几日,沈芙蕖并未立刻发作,还是和往常一样忍气吞声。
她暗中吩咐下去,让心思最缜密的张澈,不动声色地记录下赵氏泼洒污水的规律,每日巳时初、酉时正各一次,雷打不动。
污水量大约两桶,自雪腴轩门口的高处泼下,因芙蓉盏地势稍低,污水自然向南蔓延,但主要汇聚在芙蓉盏门前。
雪腴轩的位置原来开着李记绸缎铺,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也还算过得去。
直到草市坊来了个“云锦记”绸缎庄,店内无论是色泽还是花样,都比原来的李记吸引人,把李记的生意被抢光了,不得已把店铺转让出去,这才给了赵氏机会。
“云锦记”的李掌柜最是讲究,店门口寸土寸金,容不得半点污秽。
再往隔壁数,“墨香斋”书画铺的老先生三代守着祖宅,清高爱静,平时最讨厌喧闹与腌臜,有时芙蓉盏的队排到他门口,他少不得要拄着拐杖出来骂人。沈芙蕖为了跟他打点好关系,还得经常往店里送点点心。
还有邻街新开的茶肆,店主是个极重风雅的年轻士人,看起来也是个讲卫生的。
雪腴轩的地势最高,芙蓉盏次之,而云锦记、墨香斋、茶肆的地势又比芙蓉盏更低一些。
时机很快到来。
冬至前两日,一场冷雨不期而至,虽不大,却足以将街道浇得湿滑泥泞。巳时将近,雨势渐歇,但路面低洼处已积起浑浊的水坑。
沈芙蕖站在窗后,对张澈点头。
张澈会意,趁着街上人少,拎起一筐昨日烧剩的煤渣,装作清理地面,自然地走到店外一侧的排水浅沟处。
他左右看看无人注意,手脚麻利地将几块砖头和煤渣巧妙地垒在沟渠的一处拐角,稍稍改变了其原有的流向。
巳时正,雪腴轩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赵氏亲自拎着满满一桶腥膻的血污水,一如既往,看也不看,奋力向外一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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