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缠枝: 6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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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混乱不堪,蔺三爷气喘吁吁地坐在唯一完好的太师椅上,脸色铁青,脖子上那圈被掐出的红痕敷了药,已经消退了。

    “三叔。”

    蔺瞻刚开口,屋中的男人一听到声音,胸中的怒火再次腾起,他猛地一拍桌案,指着蔺瞻,声音嘶哑,“你……你这逆子!你还敢来?!”

    蔺瞻撩起衣袍,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三叔。”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歉疚的神情,声音沙哑,“侄儿先前冒犯三叔,特来请罪。”

    “那时天色昏暗,我见兄长落在水中,以为岸边站着的是贼人,一时情急,竟然伤了叔父,是在罪该万死,但侄儿绝无任何忤逆之意,特来请罪,任凭叔父责罚。”

    蔺三爷没想到他竟突然跪下认错,满腔怒火被堵了一下,但想起蔺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门外怒道:“蔺檀呢?他为了那么个贱妇,屡次三番顶撞长辈,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让他给我滚回来!”

    蔺瞻闻言,并未立刻附和,反而微微垂首,沉默了片刻,再抬头时,无奈劝解道:

    “三叔息怒。兄长他……唉,侄儿说句不当说的话,兄长如今,怕是魔怔了。”

    他观察着蔺三爷的神色,见其怒气稍缓,似乎在听,便继续低声说道,语气带着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三叔苦心栽培,兄长却为了一个女人,全然不顾家族颜面,不顾叔父养育之恩。这等行径,岂是知恩图报之人所为?叔父如今再如何管教他,只怕他非但不会领情,反而……反而会与家族离心离德,心中只存怨怼。”

    蔺三爷一愣,面上的怒意似乎顿住,侧目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要侄儿说,兄长这般……既已生了外心,强留无益。他既觉得离了蔺家也能逍遥,不如就随了他的意。”

    “那怎么行?”蔺三爷皱眉,“真叫他与那苏氏双宿双栖,那不是任他踩在我的头上?蔺家百年清誉都要被毁了,以后都要沦为京城笑柄。”

    最重要的是,当初他早就为蔺檀选好合适的妻子,可蔺檀却不愿意,最后还私自在外面娶了妻,他不能忍受这样的反逆。

    非要狠狠地拆散了他们,让他低着头过来认错,接受一切安排才行。

    “可若这么闹下去,闹大了,外头人人都知道,兄长为了一个女人与族中不合,难道叔父觉得,这就不是笑柄了吗?外头的人都等着看咱们家的笑话,家中不宁,鸡飞狗跳,不正着了那些人的意?”

    蔺三爷眉头紧锁,被说动了些许。

    “我就是想不通,他到底着了什么邪,那么多的贵女他看也不看,非要喜欢一个……”

    蔺三爷无可奈何,觉得蔺檀就是故意和他作对。

    “你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可若真让他随性所欲,我便觉得可恨,对不起祖宗。”

    蔺瞻却道:“兄长自小锦衣玉食,何曾真正尝过人间疾苦?待他碰得头破血流,自然就知道,没了蔺家这颗大树,他什么都不是。到那时,还不是得乖乖回来,向叔父您低头认错?届时,是圆是扁,还不是由您拿捏?总好过如今这般,您越是管束,他越是反抗,反倒伤了你们叔侄的情分。”

    蔺三爷听着,神情凝重。

    他确实咽不下这口气,但也知道蔺瞻说得不无道理,强扭的瓜不甜,若是逼得太紧,反倒让蔺檀彻底离心,他眉头紧锁,冷哼一声,“哼!离了蔺家,他有什么,就凭他那点微末俸禄,他能吃得了那份苦?我看他能硬气到几时!情情爱爱能当饭吃?”

    男人都是这样的,年轻的时候还能谈谈真心,蔺三爷在十几岁的时候,也曾对着一个小官家的庶女说以后要娶她为妻,给她好日子,可后来,家中将要为他筹备婚事,相看合适的妻子,袁家的姑娘,在京中素有令名,家世谈不上顶好,但也是一个小官家的庶女这辈子也比不上的,他那时还犹豫了几日,但终究没有因为那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大好姻缘。

    后来呢,据说那女子被发现婚前失贞,跳河死了。

    蔺三爷听后还有些唏嘘,但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忘了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连带着觉得当时许下的诺言都有些天真可笑,情爱实在是不值一提的东西,现在说得好,将来都是要变的,他等着蔺檀过几年发现那苏氏愚昧低贱,发现只有娶贵女才能为自己带来利益,而声泪泣下地到他面前求饶认错。

    那时,也许他会大发慈悲地原谅这个不听话的侄子。

    蔺三爷浑浊的眼睛眯了眯,打量着跪在眼前的蔺瞻,忽然话锋一转,带着审视,“你倒是看得明白。怎么,往日里看你与你兄长也算兄弟情深,他跑去救那女人的时候,你不也跟着帮忙了吗?”

    蔺瞻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蔺三爷的审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带着冷意的弧度,“三叔明鉴,那毕竟是亲兄长,且兄长出事前,年纪轻轻便在朝中担任要职,侄儿自然亲近他,也盼将来仕途上能有人扶持,可如今看来,兄长为了一个女人便如此是非不分,罔顾家族,实在让人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无奈摇头,“侄儿日后若想在仕途上有所进益,需要的是一心为家族考量的臂助,而非一个只会拖累,甚至可能因自身愚蠢而牵连整个家族的累赘。”

    他话语清晰,将“累赘”二字轻轻吐出,语气里带着几分令人心惊的冷淡与果决。

    “二哥他,太过感情用事,拎不清轻重。侄儿虽不才,却也知何为家族利益,何为长远之计,孰轻孰重,侄儿心中自有衡量,要不然,侄儿也不会在此刻,赶着回来向叔父认错。”

    蔺三爷深深地看着他。

    他靠在太师椅上,看着垂首站在面前的蔺瞻。

    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单薄的少年,已经变成如今这副身姿挺拔的模样了。

    虽依旧有些清瘦,但骨架子已然完全长开,肩背挺直,竟隐隐有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那张脸轮廓清晰,眉眼愈发深邃,尤其是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看人时总像是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气,让人捉摸不透。

    看着这样的蔺瞻,蔺三爷心中忽然有几分恍惚。

    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许多年前,一个杏花微雨的日子。

    也是在这府里,孙家像丢什么烫手山芋一样,将那个孩子送了回来。

    那时的小蔺瞻,个子矮小得像根没长开的豆芽菜,穿着不合身的衣袍,毫无同龄孩子该有的天真生机,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他当时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心中满是厌烦与不屑,一个在别家长大,连话都不会讲的野孩子,能有什么出息?不过是多一张吃饭的嘴罢了,一边嫌大房丢人,弄了个这么不清不楚的孩子回来。

    三房虽为嫡出,但上头一直有个大哥压着,好不容易熬到大房夫妇接连去世,蔺三爷本以为能顺利接手家族大权,谁知那偏心的老太太,临去前竟将全部私产都留给了大房那两个孤雏,这让他如何甘心?

    于是,在大哥出殡那日,宾客云集,他买通一个赤脚道人,当着所有人的面,颤抖着手指向队伍中,那个穿着孝服的小小身影,声音凄厉地道:“天煞孤星,刑克六亲!此子乃嗜血之相,将来必为大祸!”

    那一刻,满堂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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