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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玉缠枝》 50-55(第13/15页)
反应极快,立刻上前,几乎是抢一般将那衣物拾起攥在手里,口中还厉声啐道:“定是哪个不知检点的小贱蹄子偷偷溜进来,妄想攀高枝留下的腌臜东西!还不快拿去烧了!”
随即不由分说,便命人将那衣物处理掉了。
当时他初归家,心神未定,加之对过往一片空白,虽觉蹊跷,但并未深究。
如今细想起来,那屋中,也许本来就住过一个女人,在他混乱丢失的记忆中,他会不会是娶过妻的?
蔺檀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烧起来,血管滚烫,他颤抖着抬起手,按住心口,一个让他神魂俱颤的念头浮现出来。
是吗?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那个总在他梦中哭泣的女子逐渐与苏玉融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会是这样吗?
不对……不可能,蔺檀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是,那为什么没有人和他说过?
卧房中,妇人已经为苏玉融擦干净身上的汗,也换了身衣裳。
她走出来时,蔺檀已经没有刚开始在门前那般阴沉沉的了,方才真将她吓了一跳,那男人两眼幽黑,唇线紧绷着,鬼气森森,这会儿眉眼柔和起来,看着倒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他先抬手给妇人行礼道谢。
大娘受宠若惊。
“多谢夫人援手,今日若非您在,晚辈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妇人见他言辞恳切,礼数周全,方才那点疑虑和惊惧也散了些,摆摆手道:“邻里之间,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只是……”
她忍不住又打量了他一眼,试探着问,“你当真不是她的丈夫吗?”
若是的话,他的种种行径怎么会那么奇怪,可若不是,为何又长得那么像。
“不是。”
蔺檀摇头,声音平稳,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的神色,“我是她的朋友,听闻她在此处,特来探望,没成想正遇上她病倒,你说的她丈夫是……”
妇人“哦”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带着惋惜的神情。她叹了口气,话匣子又打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人家毕竟是官老爷,我们哪敢问他的名字,我也就远远见过一次,模样生得顶好,和你很相像。”
她没注意到蔺檀瞬间绷紧的下颌,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听小苏说,她男人那时好像是去南边了,去哪儿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是去……治水?”
妇人突然想到什么,“对!对……就是去治水。”
蔺檀心几乎提了起来,“什么时候?”
“秋天,那时京城总是下雨,庄稼也淹了不少,还没过中秋呢,我记得,中秋的时候,小苏做了月饼,给街坊邻居都送过一些,哎呀,她可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姑娘,我们都喜欢她……说岔了,她送月饼的时候,我还问过她,问她男人回来没有,她说还没。”
蔺檀抿了抿唇,声音沙哑,“那你可知,她丈夫是什么时候死的?”
“应当过了重阳……天都冷了,有天她被人叫走,后来连着半个月都没瞧见她,再见到时,她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头上还戴着小白花呢,瘦得不成样子……”
妇人一想到那画面还有些心惊,苏玉融生得珠圆玉润,在这小街坊住着的时候,一张脸每天都是红彤彤的,气色好得让人艳羡,可是那半个月后,她瘦了一大圈,脸上也没什么神采,好像丢了魂一般,就呆呆坐在屋檐下,一坐就是一日,没多久,她便独自离开了。
蔺檀默默听着,那些话语像一把把钝刀子,在他空白的记忆里勾勒出模糊而惨痛的轮廓。
他就是因为南下治水,被洪水冲走,这才了无音讯数月。
听下人说,他的“死讯”传回京时便是重阳后。
“后来……她好像是被婆家赶出来了?”
妇人压低了些声音,带着些愤懑,“听说还是大户人家呢,瞧不上她的出身……小两口当初似乎还是自己从家里搬出来的,唉,这没了男人依靠,娘家又指望不上,再加上婆家不容,这日子真是……”
面前的男人呆呆的,像是困在某种情绪中了。
她连连叹气,不再多言,“好了,我也回去了,家里还有孩子呢,我就是来看看她是不是病了,你既是她朋友,我也就放心了,若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我。”
蔺檀轻声道:“多谢……”
送走唏嘘不已的妇人,蔺檀站在院中,任雨丝拂在脸上,他在屋檐下站了许久才缓缓转身,重新走入那间充斥着药味与女儿香的卧房。
苏玉融正昏睡着,换上了干爽的衣物后,脸色似乎好了一点点,只是眉头依旧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蔺檀走到榻边,慢慢坐下,他拿起一旁干净的湿帕子,动作极其轻柔地,为她擦拭额角鬓边残留的汗意。
就在片刻之前,他还深陷在自我厌弃的窠臼中,他笃定自己是个觊觎弟妹,品行卑劣的禽兽,在苏玉融神志不清的时候,亲吻了她。
蔺檀也已经决定好去做那个强取豪夺的恶人,将她从弟弟的身边夺走,可是……现在邻居告诉他,或许……他才是苏玉融的丈夫。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并非欣喜。
他满心都是茫然与不确定,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遗忘的,究竟是怎样一段过去?
他们是如何相识、相爱、以及成婚的?
他们之间,是否真的拥有过如她梦中呓语那般亲昵的时光?这一切,无论怎么回想,对他而言依旧是一片空白。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将真相告诉他。
不管是族人还是兄弟,甚至是苏玉融本人,都没有揭露过这个事实。
会不会是因为两个人的婚姻并不美满。
那个猜想最初浮现时,仅仅带来一瞬的慰藉,随即被更巨大的不安所掩盖。
他害怕。
害怕这段被遗忘的婚姻,其真相是痛苦的,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早已布满裂痕,无法再拼回原样。
不知自己是否曾经伤害过她,叫她失望过,更害怕自己犯过什么无可挽回的错误。
蔺檀额角跳动得厉害,鬓边布满冷汗,努力回想,却头晕目眩,险些栽倒在地。
蔺檀扶着榻,重新坐稳。
他深深看着榻上的人,忽然伸出手,将她的胳膊自被中拉出,掀开衣袖,苏玉融手腕上戴着一个镯子,做工精美,价值连城,一眼非凡物。
看了几眼后,蔺檀将她的手又放回被中。
他坐在榻边,照顾了她一夜,天亮后去请那妇人帮忙看一会儿,接着便回了府中。
他需要求证一些事情,蔺檀并没有去找袁琦或者是某个长辈询问,若真如那妇人口中所言,苏玉融曾经被婆家赶走过,那么想来,族中是并不承认她的存在的,他问也问不出任何答案。
……
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过后,天空如洗,满庭院都是雨后特有的清冽气息,池塘中水波微漾,几尾肥硕的锦鲤在花叶间悠然摆尾,时不时游向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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