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姑娘逼疯整个京城了吗: 15、呆头胖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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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良容:“姨娘,听说钱老板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对您十分尊重。”

    一说到这个,陈美蓉激昂的兴致就落了下来。

    后妈不好当。

    尤其她二嫁过去的时候,钱不平家的孩子年龄都大了,十来岁的孩子,已经过了培养感情的时候,现在这两个孩子对她,是敬重有余,亲近不足。

    这也是她没办法应承周家一万贯嫁妆的原因,她去钱家的时候太晚了。

    那钱,若是她自己赚的,她全给女儿当嫁妆都可以,但是钱家的钱,是钱不平赚的,理所当然,那钱家的钱和铺面,大部分都要留给钱不平自己的儿子。

    她若是去争,那也太不要脸了,她做不出这等丢人的事。

    晏良容小心且仔细地观察着陈美蓉的脸色,“姨娘,我听说钱家二公子有意走仕途?”

    陈美蓉叹了一口气:“是啊,良容,我不瞒你说,钱家开绸缎庄,生意是很好。但是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始终低人一等。钱家两个儿子,家里老大今年二十六了,性格沉稳,已经娶妻,夫妻和顺,儿女双全。我夫君就想着逐步将钱家绸缎庄的生意交给他打理,全力供养老二考科举,走仕途。只是唉……”

    说到这,陈美蓉就愁。

    科举哪里是那么好考的?

    老二考了两次,皆名落孙山,至今还只过是一个过了州府试的普通学子。

    考不上进士,家里产业也不在自己手里,渐渐地,老二心里就不平衡了。

    陈美蓉叹气道:“今年新帝登基,破格新开一次科举,家里请了三个师父,希望今年能考中吧。”

    要是考不中,老大老二的矛盾怕是缓和不了了,家里肯定乱七八糟。

    陈美蓉眼底一片精明:“这一般的夫子怕是不行。”

    陈美蓉再度忧愁:“那也没办法,我们请的已经是最好的夫子了,有一个还是曾经进过翰林院的。”

    晏良容:“那怕是年龄有些大了吧。”

    陈美蓉:“都五十多了。”

    晏良容:“这科举每年考的都不一样,不仅要了解考官的喜好,还要了解皇上的政治抱负。年纪大了,一般都跟不上朝廷的风向。若是有个年轻一些的带着教导,说不定钱二公子今年就考上了。”

    陈美蓉扁扁嘴:“年轻的都当官去了,谁来当夫子?”

    晏良容铺垫到了现在,终于顺势开口道:“姨娘,你看我夫君郑淳如何?”

    陈美蓉眼睛瞬间亮了:“那感情好!郑淳当年可是第二十名的进士,名列前茅呢。”

    见陈美蓉动了心,晏良容立刻接话道:“但是姨娘,如今朝奉郎官职空缺,我夫君想要更进一步,需要些打点。“

    陈美蓉兴冲冲道:“这好说,我回去就跟老钱说,让他拿些银子出来。这种事,互惠互利,他肯定愿意。”

    说完,陈美蓉就上马车跑回家报喜了。

    晏良容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一趟,总算没白来。

    希望同殊能官运亨通,到时她和郑淳也能跟着仕途顺遂。

    晏良容也款款上了马车,回郑府。

    刚一进门,下人立刻一个接着一个地去书房通禀。

    “完了,母老虎回来了!”

    晏良容的儿子郑克喊了一声,赶紧将小人书藏了起来。

    郑克挺直脊背,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端正正地拿着书。

    郑淳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戒尺。

    晏良容走了进来视察。

    郑淳和郑克屏住了呼吸。

    晏良容扫了一眼书房,盯着郑克:“今日克儿如何?”

    郑淳赶紧说:“我一回来,就检查了克儿的功课,他十分用功,已经学习了一半了。”

    晏良容点点头,巡视周围,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甜腻的糕点上。

    郑克和郑淳同时冷汗流下。

    郑淳抢先道:“这是我吃的。”

    晏良容剜了他一眼:“你风寒刚好,不能吃这些。”

    郑淳扶着晏良容坐下:“这不是刚吃了药,嘴里没味吗?夫人,你看近日,秋高气爽,许多地方都在举办风筝节,克儿最近学习也很用功,咱们要不带他出去放松放松。这整日拘在家里学习,人会变笨的。”

    晏良容一个眼神不冷不热地杀过来,郑淳打了个寒战,立刻改了说辞:“玩物丧志,小孩子还是应该以读书为主。”

    郑克一张期待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晏良容眼神如疾风扫向郑克,郑克立刻挺直脊背,继续看书。

    ……

    晏府。

    晏同殊洗漱完毕,换上红色官服,带上官帽,换上官靴,对着铜镜再三检查,确认不会殿前失仪后,带着珍珠金宝上了马车,入宫谢恩。

    晏同殊被太监一路领着,来到了已经八年没有来过的垂拱殿。

    垂拱殿还是那般雄伟庄严。

    只是旧主已经不在。

    谢恩,要行大礼,进殿后,三跪九叩。

    晏同殊咬着牙跪拜谢恩。

    真是好日子过太久了,居然忘记把八年前那一副“跪的容易”穿上,失算,太失算了。

    跪拜结束,首领太监路喜缓步下阶,走到晏同殊面前站定,静候她双手呈上《谢恩表》。

    殿中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路喜默了片刻,低声唤了一声:“晏大人?”

    晏同殊嗯了一声,抬头,一双明眸澄澈如水,写满无辜与茫然。

    路喜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谢恩表谢恩表,这意思就是发自内心地感谢圣上的文书,哪有他一个内侍当着皇上的面开口强求的?

    路喜躬身退回秦弈身侧,默然侍立。

    秦弈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平身。”

    晏同殊回道:“谢陛下。”

    她起身,站立,垂眸盯着地面。

    垂拱殿地面铺设的是官窑特制的金砖,平整如镜,色似墨玉,又硬又冷。

    秦弈的目光落在晏同殊身上,静静审视着。

    少年身量约莫七尺。

    红色朝服明亮宽松,交叠执笏的手,指节分明,白皙修长,似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

    少年低着头,看似十分恭敬,但脊背似弯非弯,透着股倔强,倒是和“过分正直”对上了。

    秦弈声音低沉:“抬起头来。”

    晏同殊冷着一张脸抬头,目光和秦弈对上。

    之前登基典礼上,她被安排在了百官之中,最边边角角的位置,那个距离压根儿看不到新帝的面容。

    如今乍然初见,晏同殊恨恨地想果然长了副狗皇帝的脸。

    一双不近人情的眼睛幽深晦暗,看人时不见半分暖意,只有洞察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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