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夜有雨: 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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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车内有淡淡的檀香味,不浓郁,却以极快的速度沾染上衣摆发梢。

    紧张的气息如影随形,迅速遍布郁雪非全身。

    她被江烈赶到前排,像是冻僵了一样,整个人死死贴着座椅,压根不敢往后看。

    江烈人如其名,脾气有如烈酒,并不算太好,也就对她包容些许,所以他藐视成人世界中默认的规矩,敢毫无忌惮地冒犯商斯有。

    郁雪非没料到的是商斯有没拒绝,只是可想而知,他的脸色也不可能多和善。

    车内的气氛仿佛凝滞,若不是窗景不断变换,郁雪非简直怀疑自己被扔进真空里。

    她察觉到车正往西城的方向驶去。

    之前隐约听于小萌她们提过,北京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能住西城的人不简单,担得起“贵”之一字的,绝非仅凭兜里的银两,深不可测的背景才最引人遐想。

    所以,这个商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身上莫名的熟悉感又源于何处?

    她努力回想,却愣是记不起何时招惹了这等人物。

    车内静得落针可闻,薄薄的窗玻璃似乎隔绝了外面的车水马龙,除了音响内流淌出的古典乐再无别的动静。

    郁雪非如坐针毡,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最后是豪车主人打破了宁静。

    依旧是那浑醇矜冷的嗓音,如松涛风吟,“你是哪所学校的?”

    知道他是问自己身份,江烈淡淡地报上家门,“华大计算机系大三,我叫江烈,幸会。”

    “这个专业可是国内顶尖,未来可期。”

    “您谬赞了。”

    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郁雪非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商斯有还算和气,那至少说明心情不错,江烈的莽撞没有冒犯到他。

    她想法纷繁,千头万绪在车辆的走走停停间发散,不知不觉就到了地铁口。

    商斯有吩咐司机靠边,把江烈放了下去。

    他下车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敲了敲车窗,对郁雪非说,“到了给我发个定位。”

    “好。”

    “差不多的时候打电话,我来接你。”

    郁雪非本想再说什么,意识到耽误了太久,只点了下头。

    目送江烈的身影消失在地铁站入口处后,车辆重新发动,郁雪非回头看了眼后座的男人,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浪费您时间了。”

    他也礼尚往来地客气着,“举手之劳,不碍事。”

    郁雪非默默抬睫,从车辆后视镜里小心看他。

    商斯有在浏览那份原被撇至一侧的文件,袖子挽至手肘,微微凸起的青筋如蜿蜒的山脉,埋进衣料褶皱里。

    他模样儒雅,却并不文弱,挺括的衬衫下隐约能窥见鼓胀的肌肉轮廓,说不清的性感。

    大抵是从未如此打量过人,她心慌到觉得有些燥热,连忙用手背贴了下脸颊,回神时却猛然发现撞上了镜中人的视线。

    郁雪非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片刻后,又一股脑往上涌。

    忙乱之下,她只好假作镇定眺向车窗外,等着狂跳的心慢慢平静。

    这一系列反应被商斯有看在眼里,眼皮掀动的幅度很轻,却不亚于掀起南美风暴的蝴蝶振翅。

    指间打印纸的粗砺感生出别样的酥痒,像是成百上千的虫蚁钻进心里,一点点啃噬掉理性。

    半晌,他合上文件,懒懒启唇,“男朋友看你挺紧的。”

    郁雪非的背影一怔,知道他是误会他们的关系了。

    这种情况倒非第一次碰见,从外形来看,她与江烈确实相当般配,大家乐见成人之美,总会主动给他们凑一对。

    放在平时她会解释一句只是姐弟,不知怎的,今天仿佛想刻意与刚才的失态撇清关系,又像是怕他另存心思,想找个挡箭牌一般,竟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将错就错。

    郁雪非神态已镇静下来,只有白净脸上异常的红晕出卖了她一瞬的心猿意马,“让您见笑了。”

    商斯有勾了下唇,没说什么。

    车在一座广亮大门前停下。

    下车时郁雪非打量了一下周遭,胡同名称旁挂着文物保护单位的标识,墙沿眺出去,什刹海的风光若隐若现。

    在这座城市极腹心的地带闹中取静建一座别院,无疑是她这样住在五环开外的狭小出租屋内苟延残喘的普通人难以奢想的。

    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另一个世界的不同,让郁雪非生出些莫名的忐忑。

    迎门的管家周到帮她接过沉重的琴包,他们绕过汉白玉麒麟照壁,循着抄手游廊往里进。

    上年头的四合院都是从前王公贵族传下来的,大多雕梁画栋、极尽奢华,但商斯有这间倒古朴,不似寻常北方园林,显得很雅致。

    商斯有个高腿长,步伐也迈得开,郁雪非开始还能同他骈行,走着走着自然落下一段距离,但她也没追上去的意思,就这样缀在他身后几步路的地方。

    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也停,像守着什么楚河汉界似的不敢冒进。

    就这么走到一处竹影掩映的厢房,他顿足对管家说,“陈伯,把东西给我,你先下去吧。”

    说的是琴包。

    郁雪非哪敢累着他,忙伸手去接,却不慎碰到了他的手,电光石火间的触觉火星一样灼开。

    她登时收回手,敛着眸,声音很轻,“……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商斯有拎着背带,神态悠游地看她,“你好像很怕我。”

    “有么?”郁雪非扯起嘴角,“商先生误会了,我对您是敬畏。”

    “敬畏。”他重复着这个字眼,如此寻常的词,在他唇齿间走一遭,也变得不俗,“你这样说似乎显得我年纪很大。”

    她怔了怔,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怪她说话不对了吗?

    “是我措辞不当,其实我想说……”她绞尽脑汁地想恭维话,“想说,您身上有种很与众不同的威严。”

    檐庑下,穿堂风拂过高大的乔木,发出簌簌的响动。鸽哨声由远及近,匆匆在头顶掠过。

    树影斑驳间,她听见商斯有低低笑了,“越听越像讲我家老爷子的话。”

    “我绝没有那种意思……”

    “知道你没有,逗你呢。”他将琴包塞到她怀里,“拿稳了。”

    郁雪非如蒙大赦,“谢谢您。”

    她半张秀致的脸藏在琵琶后面,恰如其分地掩去被商斯有挑起的局促不安,接过东西的动作看似镇定,实则在他靠近时扑面而来的檀香尾韵里,早已催出手心涔涔的汗意。

    那是他们相识的纽带,此刻也成了两具躯体之间的桥梁,商斯有眼风淡淡扫过她,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似万水千山之外。

    看着她,又难免想起适才的一切。昨天夏哲汇报郁小姐想带室友一起过去,他还认为是女生,哪知道来接她时,却见是如此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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