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与雪: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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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门口,看到她在房里,没觉得有多意外,徐缓问:“之前拿回去的书都看完了?”

    宋槐轻轻“嗯”一声,垂眼,遮住满目心?事。

    段朝泠进门,将手臂搭着的外套放到沙发上,“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我忙完,月中带你去北海道。”

    想起去年和他的约定,宋槐轻声说:“我对那个?地方?已经不是很感兴趣了。”

    段朝泠看她一眼,“现在对哪儿感兴趣。”

    “我想去你的大学?看看。”她看着他,补充一句,“可?以?吗?”

    “下周一带你去办签证,记得把证件备好。”

    “知道了。”宋槐笑了笑,将手里拿着的书塞回书架,“那我先出去了。何阿姨在做晚饭,我去帮她打下手。”

    “嗯。”

    宋槐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来到开放式厨房,主动揽过洗菜和摘菜的活,一个?人在水池旁边站了半个?多小时,把刚刚生?出的怪异情绪咀嚼了一遍,再自行消化掉。

    傍晚准时开餐。

    知道她最近辛苦,何阿姨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有道奶油益智汤用的是补脑的食材,熬出来的汁水鲜甜,满屋子飘香。

    宋槐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不想扫兴,愣是硬着头皮多喝了大半碗。

    见何阿姨拿起汤匙又要蓄满一碗,正想找借口推脱掉,听见对面的段朝泠适时开口:“给我吧。”

    何阿姨微愣,往他面前的碗里添一勺,“朝泠,快尝尝。”

    段朝泠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真的啊!那你快多喝点儿。”何阿姨笑呵呵地说,“知道你平时不喜甜口,本来没打算给你盛的。”

    这样?的场景再日常不过,知道他在替她解围,宋槐夹起一片胡萝卜送进嘴里咀嚼,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饭后,宋槐抱着机器人去院子里散步,时不时跟它讲两句话,以?免它进入待机状态。

    等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重新回到楼上。

    独处一室,虚空的压抑感泛滥成灾。

    不久前看到的那行寄语在脑海里自动构成一道画面,始终挥之不去。

    她拉开抽屉,翻出当初在书店买的《En attendant Godot》,连同法语词典和听网课时做过的课堂笔记一起,全部塞进了封尘箱里。

    做完这些,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盒烟,拆开塑封包装,带着打火机去了洗手间。

    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倚着墙面坐在浴缸边沿。

    学?着段朝泠惯有的动作,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按动打火机,生?涩点燃。

    试探性地吸了一口,辛辣的气体混着淡淡的水果香涌入口腔,顺着喉咙延伸进肺部,呛得她猛地咳了两声。

    开始还不太适应,初尝之后渐渐习惯了这种突兀的感觉。

    宋槐用指间夹着烟,另一只手拿起白色烟盒,打量上面的图案——简洁一串品牌英文,盒身中间勾勒出鸢尾花的简笔描边。

    当时在成田机场,她不止买了一对袖扣,还托人买了段朝泠惯常抽的那个?牌子的香烟。

    导购讲过,这是国内很少见的一款女士香烟的牌子。

    雾气缭绕,她突然?想起他拿着烟频频出神的样?子,终于领悟。

    原来那一瞬间,他在怀念别人-

    潮湿雨季,接连几天都没放晴,炭灰色云层像失了重的天平,坠得人无端喘不过气。

    一周后,难得出了太阳。宋槐从房间出来,靠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怀里抱着抱枕,视线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好似懒得很。

    中午,许歧过来找她,见面第一句:“最近怎么?样??都没见你怎么?出门。”

    宋槐晃了晃神,回答:“还好……只是有些不太适应。”

    “哪儿不适应?”

    “可?能前阵子太忙了,突然?闲下来反而提不起力气,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在家里待着。”

    许歧抽走她的抱枕,在她旁边坐下,“这我没法感同身受,毕竟我没参加高考,体会不到考前复习的紧张感。”

    宋槐笑了一声,“……这话如果被毛毛听到了,估计又要吐槽你凡尔赛。”

    闲聊两句,许歧言归正传:“你不打算跟他坦白吗?”

    宋槐敛了敛笑意,“不打算。”

    “为什么??”许歧倍感疑惑,“我们都已经毕业了,从前说不了的话,以?后不见得就真的说不了。”

    宋槐当然?能明白他的意思?,平静说:“许歧,你知道吗?我最开始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要努力争取一次……但是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我发现我们中间隔了很多道坎,我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迈不过去。”

    许歧看着她,哑声说:“既然?不准备跟他坦白,不如考虑一下别人。”

    宋槐摇了摇头,“我想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就维持原样?了。喜欢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不是吗?”

    他太优秀,比任何人都要好。她以?后恐怕不会再遇见跟他一样?好的人了。

    如果真的能被人轻易忘掉,甚至替换掉,那他也就不是段朝泠了。

    两人谁都没再开口。

    静坐了会,突然?想起什么?,宋槐出声:“对了,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等高考完有话要对我讲吗?”

    许歧收回黏在她脸上的视线,往远处看,语气很淡:“我说过这话?”

    “没说过吗?”

    “噢,我忘了。”

    “……”

    许歧将话题扯回来,认真问:“真的不觉得遗憾?”

    宋槐没第一时间回答,目光投向?那棵只剩枝叶的刺槐树。

    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淡黄色花苞已经凋零,无一幸免,全部落在地面,水份被晒干,变成一碰就碎的标本。

    十八岁这年的花期就这么?错过,真的不遗憾吗?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等签证下来,宋槐随段朝泠坐上了直飞旧金山的航班。

    将近12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抵达那边的机场刚好是下午,人流量正多的时候。

    三面环水的半岛城市,气候不似北城炎热,空气中泛着一股水汽,体感温潮。

    下飞机前,宋槐听从段朝泠的嘱咐,穿了件薄款的针织开衫,等到了外头,被云烟缭绕的凉风一吹,倒也不觉得冷。

    有辆商务车提前候在停车场。取完行李,两人走出机场,将行李箱交给司机,矮身坐进后座。

    段朝泠用英文跟对方?报出一个?地址。司机点点头,礼貌示意,紧跟着启动车子引擎。

    宋槐打开车窗,臂腕抵着窗框,放眼去看外面快速轮换的景致,觉得新鲜极了。

    这里的空气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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