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宰辅之路(女尊):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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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的立场,直言道:“学生受书坊传道授业之恩,钦佩您的为人,岂能做虚伪小人?”

    这话听得郑博士动容,泪意不禁涌上眼眶,“难得你诚恳正直,还记得书坊的恩义,宗老婆子泉下有知,想必十分欣慰。”

    “书坊创办十余年,受过恩情的学生数不胜数,她一心为寒门子弟谋求出路,耗尽毕生积蓄,可受到责难,却无人挺身而出,为她辩驳。”

    “到头来,包起头颅和躯干,席子一卷,扔到乱葬岗,都无人敢去收尸……”说着,郑博士老泪纵横,哭了起来。

    “我这个……做好友的,也是个胆小怯懦之人,只敢穿杏色衣裳……为她戴孝。”

    张庭嘴巴微张,蹙起眉头,掏出干净的汗巾递给郑博士。

    她摇头推拒,语气悲怆:“眼看她高楼起,眼看她高楼塌,生前声名赫赫,死后无人裹尸,大半辈子的苦心经营、呕心沥血,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人间世事,还真是幻梦一场。”

    张庭嘴唇闭上,又动了动,不知从何安慰。

    但张庭摸清楚了两人的关系,郑博士是宗阁老的朋党,约莫是党首惨死,身为朋党必然要受到牵连,被贬官或是受到责难,令她恐惧忧虑,才有如此感悟。

    “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您如今再筹划,到哪里都是为百姓、为社稷谋福祉,或许深耕数年,还能……”接下来的话还未出口,便被郑博士打断。

    她闭上眼睛,沉沉摇头,“我如今还有多少个春秋啊……何苦再拖累于人。”

    郑博士睁开眼,直直盯着张庭,说道:“年轻人,若有朝一日你在朝为官,便做个佞臣吧。”

    “好人不长命,兴许还会遗臭万年。”

    “祸害留千年,但起码生前享尽权利和富贵。”

    张庭心中一惊,以为被她看出点什么,但好歹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儿,面上苦笑:“且不说学生一介书生,苦读多年,能否做官还未知。”

    “但学生若有朝一日做官,必定也是做循规蹈矩,为民请命的官,若真抛却良心做了佞臣,那日日夜夜伏案苦学,又有何意义?”

    郑博士叹息,拍拍她的肩,随即道:“你是个好孩子,老妇不后悔教过你。”

    “不瞒你说,老妇平生最恨两面三刀、东诓西骗、谄媚枉上的佞臣。若遇到一个,老妇就是豁了条老命,也要将她摁死。”

    张庭笑得无比真诚,“您说的极是,鬼话连篇、口腹蜜剑之辈,岂能有好下场?”

    这话得到郑博士赞许,她感慨:“若是宗老婆子在,必定也极其欣赏你。”

    “说不定,还想招你做首徒。”

    张庭:还是不了。

    她哈哈一笑,“若能得宗大家赏识,学生不胜荣幸。”

    转而,面容悲戚,哽咽道:“只是……世事无常,唉!”

    郑博士深有同感,拉着她一起饮酒,消遣苦闷。

    有人作陪,郑博士痛饮得十分高兴,兴头上还作诗一首送予张庭,传授了不少诗书要点给她。

    张庭也不含糊,端起碗盏与她对饮,跟她说些乡间的琐事,杀人夺财的恶匪,与友人相处的情形等等。

    郑博士酒意上脸,两颊酡红,大笑道:“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经历却比常人还要复杂!”

    说完,她又皱起眉头,“不对,常人遇到恶匪劫后逃生,往往心有余悸,你竟还这般淡定自若,不对劲。”

    “还有!你小小年纪,就这般老成,家里人是怎么教的?太不像话了。”

    张庭见到撑着桌子,身子摇摇晃晃,不敢再让她多喝,连忙夺走她手中的碗盏。

    “学生自小父母故去,兴许是自己筹谋惯了,性子才深沉些,博士勿怪。”说着,她先去付了酒钱,再回来扶郑博士。

    天色已晚,张庭送她回家,问了住址,吩咐车夫过去。

    路过饮子铺,还去要了一盏蜜水喂给她喝,免得次日宿醉头痛。

    这一路,郑博士十分安分,张庭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酒品极好。

    正要将郑博士交给郑府的婢子,却被她猛地拽住手腕。

    张庭诧异回头,只见郑博士睁开迷蒙的双眼,满脸通红,还冲张庭打了个酒嗝。

    张庭被熏得后退,嫌弃不已,却听她道:“孩子,你能走到今日真了不起。”

    她身子晃了晃,“没有永恒的黑夜,你往后必定鹏程万里,扶摇直上。”

    张庭愕然,连忙扶住她,笑着回道:“那就借您吉言。”

    郑博士在外耽搁久了,她的夫郎出来扶她,脸上憔悴忧虑,像是很担忧妻子。

    张庭随即松手。

    从郑府出来,路过刚刚那条街,也就是之前崔经济口中繁华的通平街。

    点心铺子还开着,门前倒是冷清下来,不过糕点做得多还没卖完,张庭下去买了两包点心,分别是桃花糕和梨花糕。

    如今正是桃花、梨花盛放的时节,这糕点倒算应季。

    一旁的药铺正要歇业关门,被张庭瞧见,又赶去要了罐冻疮膏。

    第33章

    酉时四刻, 张庭都没回来,小仪独自用了饭菜。

    洗漱过后,他着干净里衣, 安静蹲坐在床上抱膝沉思。

    今夜月明如昼, 辉光洒落庭院,将角角落落都照得一清二楚。

    他又想起从前在府中的日子,那时的月光,也如今夜般皎洁明亮。他甩掉奴仆, 偷偷跑去找母亲,没想到半路遇到祖母, 吓得悄悄躲进假山里面, 但祖母与管家议事耽搁好久,他等得实在困倦, 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隐约听到母亲焦急地呼喊:“小仪!小仪!”, 他才醒过来。

    “小仪。”

    他一愣,随即猛然抬头, 看向声音来处。

    女人背光站在窗边, 扬扬手里的东西,让他过去。

    他呆住, 连男女大防都忘了,手脚不受控制走过去,终于看清了这人的面容, 是张庭。

    他垂下脑袋,无比失落。

    “小姐这么晚过来, 所为何事?”

    张庭回来时一身酒气,洗漱过后才来的,她将手中的糕点递给小仪, 让他吃着玩。

    他接过,随意将糕点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兴致不高。

    张庭眉头微皱,“你怎么了?”

    小仪本想摇头回避话题,却见张庭一脸郑重看着他,敷衍的话顿时止在嘴边。

    他呐呐道:“奴想家了。”

    张庭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绝不轻易踏足他人隐私领域。

    但根据小仪的种种表现,可以推测:他出生在一个异常富庶的家庭,家族兴盛,规矩森严,奴仆成群,得到过很多人的宠爱。

    他审美一流,仪态端庄,可见父母的地位不差。

    可他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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