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得无厌: 6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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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的霍老板瞧着也不像喝多,却仍靠在坐背上一言不发。

    那张相片被他轻捏在指间,也不知是不是拍的时候胶卷就没弄好,画面边缘漏光,一块模糊的,火焰似的痕迹盖住人像,把五官都变得朦胧。

    其实很好看。又很陌生。

    太瘦削了。十七岁的宋岑如手骨阴影深如沟壑,面颊都有些凹进去,明明从前还有婴儿肥呢。画面里,他身姿挺立站在演讲台上扶着桌沿,眼睛低垂,应该是在念稿。

    这会儿应该是学业最重的时候,一边处理瑞云,一边备战高考。

    而同年的霍北,正满京城跑生意,拒绝陈鹏,认识了周澈,算是事业转折点。虽然忙,但中途偶尔也会停留。

    比如有时候睡不着他就爬上8号院外那颗老树,坐着,望着那扇窗扔树叶,想象宋岑如气鼓鼓的开窗骂他。

    可惜开春后那院子被地产商转手卖给一家工作室,他就一直再没去过元宝胡同。

    紧邻护城河的角楼,他们在这看过日落。风景么就那样,可后来人不在了,才发现原来那天的夕阳很好看。

    还有那辆川崎摩托,刚买的时候经常半夜一个人出去兜风,比电瓶车刺激百倍,可后背空荡荡的,耳边再也没出现过说他开太快的抱怨。

    霍北想宋岑如了。

    这阵子都在处理今山堂和格利斯的合作,生意场里风声渐大。

    业界对他的评价,大都用“突飞猛进”这样的形容,也有人起底他的身世,绕不开贪财贱义的标签。就连去年瑞云那场慈善拍卖,也有人私下嚼舌根说是乘云行泥,脏了人家招牌。

    但云里的人偏就一头扎进地里,净身出户的事儿都干了。

    如果有新闻报道,宋岑如大概会成为媒体笔下令人唏嘘的叛逆纨绔。

    可当年的这个男孩,就像不断给自己扎着催熟针的一棵树。没人在意这树身上有多少洞,自个儿也只能装着看不见。

    霍北自愧、心疼、觉着自己好多地方使不上劲儿。所以有些事还真得谢谢顾漾,至少那两年能让宋岑如觉得身边还有人在意,能多说些话。

    除了最后那句突如其来的转折。

    那小子绝对还知道什么

    宋岑如为期半月的文化项目结束,一行人急忙忙开车上路,午饭没吃就出发,说是晚上有大暴雨,免得到时候路不好走出麻烦。

    某人前夜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问什么时候到京、晚饭想吃什么、没被骚扰吧?

    这个就回:很快、要小组聚餐、什么骚扰?

    “岑如,这儿宽敞。”赵临繁十分体贴的选了个位子。

    赵师哥。骚扰算不上,也不是坏人,顶多自我感觉良好有些过头。

    宋岑如点头致谢,腿却没动,等所有人差不多坐定才过去。大伙儿等不及吃饭,就没先回学校放东西,行李靠墙放一溜,愣是占满了。

    他径直走到最后一个空位,直接把包挂椅子背后,正对窗户,跟赵师哥隔了俩人。

    很明显的信号了,再读不懂就是真傻。

    众人坐齐,开始点单,一帮年轻人吃了半月的工坊盒饭,现在馋疯了,拿着项目余款可劲儿嚯嚯。反正接下来没课,什么酒啊菜啊,敞开肚子造呗。

    等东西上齐,情绪越发热络,各自发着这半月的牢骚。文博行业,多数就为一份热爱,没指着以后能有多光明的前景。情况好的进博物院、拍卖行,要么就私人工作室,主要还是吃手艺。

    聊着聊着,就开起玩笑来。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想跟小何、宋岑如交换人生,最差不过是回去继承家产。

    有人皱了皱眉,觉得这话不太合适。

    “难,我怕砸手上了。”宋岑如笑着,轻轻揭了过去。

    都是同学,喝高兴了就揶揄几句,其实没什么恶意。

    有人见状便调节气氛,他端着杯子和大伙儿一碰,喉结连续滚动,酒液悉数进了喉咙。

    着酒还是挺猛的,烧心,宋岑如面不改色的给自己续上。

    “你心情不好啊?”赵临繁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人换了位置,坐在宋岑如旁边。

    宋岑如摇了下头,“这酒好喝。”

    “我瞧你这状态,酒量是真不错啊。”赵临繁讶异道,举杯和他磕了下,“我干,你随意。”

    宋岑如没说话,还是一饮而尽。

    心情好不好他不知道。

    就是有些不知所措。

    昨天那通电话是华叔打的。

    从老宅离开那天,宋岑如把药落下了,就在他房间的床头柜里。

    华叔那时在电话里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声音还有点抖。

    “我爸出事那年。”宋岑如说。

    对面沉默良久。

    其实华叔已经问过李医生,把药的作用了解七七八八。至于一些病因,就是不问宋岑如也能想得明白。

    从京城离开到回来,中途六年就是宋岑如吃药吃得最凶的时候。医生建议的很多办法都尝试过,除了惊恐发作时靠认东西缓解,其他作用都不是特别大。

    那通电话,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沉沉重重的叹声回荡在听筒里。

    后来华叔又记起什么,问:“上回,你打电话找医生安排手术那次,是不是也出事了?”

    宋岑如没说话,但沉默已经是答案了。

    为什么不和家里说啊?这话华叔就没能问出来。

    他们家少爷,是最懂事,最心软,也是最善解人意的,善到索性默不吭声的承受所有。那家里那么多人,难道没人知道他的恐慌么,都知道。可有谁真正当回事了?

    包括他。他也是个心知肚明却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华叔又说:“宋夫人出国看你爸去了,公司也封锁了消息。就是你叔婶他们有些麻烦,都闹两三回了,想重新分割资产股份。”

    “老爷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你也知道,来回来去不满意的就那些”

    华叔打这通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想问问宋岑如的情况。

    临了还藏了句话:继承人缺失,那些人只会变本加厉的针对宋文景和谢珏。

    但这话就算不说,宋岑如也明白。

    不回家,所有痛苦都要父母来担。回家,延续家族荣耀,做你该做的事,见你该见的人。

    好像这两条路就注定要背道而驰。

    下雨了。

    宋岑如从恍惚中抽神,又喝了一杯。

    过了惊蛰,春寒猛烈地砸向大地,水滴斜斜地打着窗户,连玻璃都在震响,晃如也有自己的情绪。

    他撑着脑袋,目光就落在淋淋漓漓大街上,思绪被雨声弄乱。

    春雨。又是一岁。

    搬到京城好像差不多也是这会儿,有八年了?

    他和霍北认识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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