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尔: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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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在,沈奶妈带卫徽在厨房做饭。

    小甘蔗还是起了调皮心思,她一个人哼着小调子,悄悄攀上梅树,正快活呢,卫徽却突然来了。

    他站在院子门口往里望:“小姐,我娘问你要不要吃……啊!你怎么在树上?”

    小甘蔗紧张:“嘘,嘘!”

    卫徽却是家里的小眼线,着急地跑去厨房:“娘,小姐自己爬树了!”

    这一嚷嚷,沈奶妈立刻知道了,等云芹和陆挚回来后,也知道了。

    主屋内,云芹和陆挚坐在椅子上。

    小甘蔗站在他们面前,不肯认错。

    她双手捏在一起,浓长的睫毛颤抖着,白嫩的脸颊上,挂着两滴假惺惺挤出来的泪珠。

    云芹低头吃茶。

    陆挚语气淡淡,说:“知道这事谁错了么。”

    小甘蔗:“怪阿蛇。”

    陆挚轻哼了一声,说:“你再好好想想。”

    说完,他起身撇下女儿,进了书房,掩上门。

    云芹终于偷笑完,看小甘蔗真快哭了,她牵着她的手,到梅树下,说:“方才你掰坏了几根树枝,挑一根吧。”

    小甘蔗不解,还是乖乖挑了一根。

    云芹就和她坐在台阶前,一起削树枝。

    小甘蔗心里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陪着削树枝,很是积极。

    过了会儿,她扭屁股坐在云芹身边,问:“娘亲,可不可以叫你的石觉别生气了?”

    云芹吹掉木屑,说:“我没办法。”

    小甘蔗:“你一定有办法,就是不帮我。”

    云芹好笑,缓声说:“因为我可以帮你这次,可你没有和你爹说开,下回还要吵架的。”

    小甘蔗撇撇嘴。

    云芹又说:“你要承认自己做的事,才可以让别人帮你。”

    小甘蔗些微明了,父母在意的,是她的态度,她不应该逃避。

    她小声说:“娘亲,我错了,你可以帮帮我吗?”

    这回,云芹笑了:“可以。”

    “……”

    陆挚站在门口,耳朵仔细捕捉外面的动静。

    听到脚步声,他赶紧走回桌边,拿着一本书,随便翻了起来。

    云芹推开门扉:“陆挚,你过来一下。”

    陆挚:“嗯。”

    他板着脸放下书,走出书房,便看拐角,小甘蔗面对着墙壁。

    小小一团孩子,站得笔直,鼻尖都要碰到墙了。

    陆挚疑惑地看云芹,云芹清清嗓子:“阿蔗,你爹问你做什么呢?”

    小甘蔗:“我做错了事,在面壁思过。”

    陆挚:“……”

    他狠狠掐手心,依然淡淡的,问:“你做错了什么?”

    小甘蔗转过身,她偷看父母亲,吸一口气,说:“娘亲爹爹,对不起。我做错了。”

    陆挚终于笑出了声音,道:“嗯,下次不要这样就好了。”

    小甘蔗欢呼,扑到陆挚和云芹怀里。

    云芹也笑着对小甘蔗道:“你看,我和你说的,你爹就是好说话。”

    陆挚:“……”

    小甘蔗:“娘亲也好说话啊。”

    云芹:“我一般不说话。”

    她拿出刚刚两人削的树枝,问:“好阿蔗,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吗?”

    小甘蔗摇摇头。

    陆挚:“这个是打人的。”

    小甘蔗懵懂:“打谁啊?”

    云芹和陆挚笑眯眯看着她。

    下一刻,小甘蔗恍然大悟,大叫一声跑了。

    ……

    自然,因为这次小甘蔗认错及时,新削的树枝没派上用场。

    云芹把它插。在一只瓶子里,就放在正堂那幅《小鸡炖蘑菇》旁边。

    只一根树枝,单调了点,但很有震慑力。

    小甘蔗几度想把它偷偷丢掉,都没成功,渐渐的,它成了家中一景。

    这一日,那根枝条挂着一个红络子。

    枝条旁的《小鸡炖蘑菇》上,多了三只小鸡。

    其中一只勾出鸡冠,线条干净利落,却十分细腻,可见此人落笔的沉稳。

    这只鸡旁边,临摹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鸡,眼珠子甚至没对齐。

    再旁边点,那小鸡更是只有三笔,十分潦草。

    段砚捻着自己下颌胡须,看了片刻,心道,这一家子都该炖了。

    初见这幅画,他只觉大约三十两,只是如今入朝许多年,他愈发明白,画中最可贵的是野趣和纯真。

    便是旧了一些、破了一些,也是一幅好画。

    这可恨的三只鸡。

    外头,陆挚掀起帘子进来,笑道:“方才我同云芹在弄梅子酒,劳你等我。”

    段砚自己坐下,说:“你家后宅热闹点,前面太安静了。”

    陆挚往盆里添炭,说:“是么,我倒是没感觉。”

    段砚心道,因为这厮平时只在后宅。

    最近陆宅也添了一个人力,是一个四十五岁的老军汉孙伯。

    以前他在车行当车夫,因陆家时常要用马车,双方熟络起来,他喜陆家人事儿少,陆家也放心他的人品。

    后来,车行行情不好,关闭了。

    孙伯没了活计,家里雇他在前面看门,主人出行时,他也当个车把式,一个月两贯钱。

    至于后宅,和从前一样,不过,何玉娘和李佩姑还在长林村。

    陆挚亲自上手煮茶。

    他往茶盏里加水,摇了摇茶盖,就听段砚说:“今年朝中考评大体如何?”

    陆挚说:“和往年一样,没人大起大落。”

    段砚:“明年我应当会出京。”

    陆挚:“去哪?”

    段砚思索着,说:“家里的意思,是要我去蒲州……你要不也出京去?”

    陆挚揭开茶盖,神色从容,说:“得看今上。”

    段砚:“今上,唉。”

    段方絮安排段砚外出任职,未尝没有避一避储君之争的意思。

    原先衡王得势,连皇帝都倾向衡王。

    可是这两年,衡王却屡屡生病,甚至比年过花甲的皇帝还多病。

    太医也看不出什么。

    甚至坊间传闻,衡王当初在西南着了巫术,撞邪了。

    年头,衡王有一回咯血,还是宝珍郡主拿鞭闯进太医院,把院判绑进府里给衡王治病。

    别说皇帝,朝中衡王派系也犹豫了——若衡王身子越来越差,他们再尽力,也是白忙活。

    因储君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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