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尔: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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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一张有人的桌子,她的袖子被拉住。

    她低头,一直在店里吃东西的妇人抬头。

    这一眼,叫陆停鹤怔住,她也算见过不少贵妇,也得说一句,这妇人生得真清丽漂亮。

    而云芹从袖子里掏掏,取出那条丝织的手帕,递给她。

    陆停鹤的婢女欢喜:“原是叫娘子捡了,多谢多谢!”

    不然这帕子落到赖矮子手里,都不知还有多少麻烦。

    云芹:“不客气。”

    她想,原来大地方的流氓地痞,也和长林村阳溪村的也不一样,竟还披了人皮。

    桌上食物吃完了,帕子也给了,她就要走,却被陆停鹤叫住:“这位娘子,稍等。”

    云芹疑惑地看着她。

    陆停鹤赧然,说:“多谢你,家里也常教我知恩图报,不知你想要什么?”

    云芹立时想到刚刚嫌贵,没点的一些面果子。

    她说:“我要一份面果子。”

    陆停鹤一笑,回过头,对店主婆子说:“来三份吧,还有肉酥。”

    …

    另一边,陆挚走去张府宅邸,花了半个多时辰。

    张府紧紧挨着萧山书院,都在城南郊野,四周依山傍水,树木环抱,风景秀丽,张府府邸门面也修得甚是秀丽。

    张府的老门房见到陆挚,好是新鲜:“陆秀才!咱四年不见了吧!哎哟,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陆挚只等了一会儿,老门房回来,神色讪讪,说:“秀才来得不巧,我们老爷今日去书院授课了。”

    陆挚:“若我没记错,从前逢上旬,是柳先生在书院教授,如今改了吗?”

    张先生既掌管书院,也负责教导学子,但他也是人,不可能一个月没得歇的,何况也上了年纪。

    老门房只好解释:“要不,你再等等?”

    陆挚笑了:“明白了,多谢老伯。”

    他来之前,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能见到张先生,果真吃了闭门羹。

    看来这两年几封书信往来里,张先生瞧着和气,实际并非如此,果真如姚益所说,他老没那么容易消气。

    这样被晾着,陆挚也不郁闷,拾一台阶坐下,看书温习课业。

    日头渐渐朝西走,张府内,张敬坐在一张大榻上,打坐冥想,一个时辰后,他收气,才问仆役:“陆拾玦还在外头么?”

    仆役:“在的。”

    看眼日头,张敬起身,去沏茶喝了,又过一个时辰,便问仆役:“人还在?”

    仆役说:“在,吹了半日冷风。”

    张敬依然不松口:“就该吹吹。”

    终于,待得天渐渐黑了,张敬收了写书法的笔,这才说:“哼,让他进来吧。”

    仆役犹豫:“呃……”

    张敬:“怎么了?”

    仆役:“老爷,半刻钟前,陆秀才说家里留了他的饭,他得回去吃饭,所以,明日再来拜访。”

    张敬:“……”

    …

    晚风微凉,陆挚掐算时辰,他也不是今日非要见到张先生,既然见不到,那就明日再来。

    于是,他给老门房留了口信,挟着几本书回家去了。

    到了梨树巷,路过那棵梨树,他轻轻用手拍树干,暗道,快结果子。

    到家门口,门扉半掩,门缝里透出淡淡的光。

    他眉宇一舒展,推门,扑鼻是一股焦香的炸果子味。

    院子里的石桌上,摆上一篮子炸面果子,一盘炸猪肉酥,八个大馒头,并一碟清炒豆腐。

    云芹侧身坐在石椅子上,掰着一个果子,分给何桂娥和何玉娘,见他回来,抬眸笑道:“来吃饭。”

    陆挚笑着“嗯”了声,去放书净手。

    等他坐下,云芹扬起眉头,笑盈盈的,说:“面果子和肉酥不用钱。”

    确实,炸面果子一般只在外面买,陆挚一边吃,问:“谁送的?”

    云芹便说了那帷帽姑娘和矮子的事,说:“对了,那姑娘说是叫陆停鹤……”

    陆挚:“咳。”

    云芹抚他后背,何玉娘倒茶,陆挚掩唇,说:“无事。”

    云芹:“哦,我还以为,陆停鹤是你亲戚。”

    陆挚再次:“咳咳咳!”

    他这反应,显然就是亲戚了,好不容易缓过气,他神情多了凝重,语气微沉,先问:“她……你们说了什么吗?”

    云芹把茶给他,缓声说:“没,她不知我是你妻子。”

    她是他妻子。

    只一句,陆挚心中方才生出的沉重,却削减了几分,他心中一动,竟是不由自主的,牵住她拍他后背的手,抓到身前。

    桌上,何桂娥连忙拉着何玉娘吃东西,假装没看到。

    这回,轮到云芹:“咳咳咳。”

    第67章 旧故事。

    云芹一咳, 陆挚也知不妥,遂放手,举箸夹东西给她。

    不过,桌上还有何玉娘和桂娥, 想来陆挚也不大好说陆家的事, 云芹没继续问。

    等到夜色浓, 侧屋两个人已经睡熟了, 主屋窗户敞着, 一盏灯放在窗户中间,屋内屋外,两张桌子也就成一张了。

    云芹记账完,便随性练字, 而檐下那张桌子,陆挚也做完新接的抄写书稿活计, 悄悄把它们塞进书箧。

    金簪大业,他还没放弃。

    倏地, 云芹问:“你好了?”

    陆挚起身:“好了。”

    他刚要进门,云芹隔着窗,说:“我出去就好。”

    陆挚便等着, 看她去箱子里搬了什么。

    等她出了屋子,原来抱着一顶旧被子, 平时十二月才叠用防寒的。

    被子遮住她大半身体,她示意陆挚:“你擦擦桌子。”

    陆挚明白她要做什么,笑了下, 自去找布抹掉桌上灰尘。

    时已入春,晚上却还是冷的,石桌桌面一片冰凉, 但铺上一张旧被,就变得暖和,也不硌人。

    云芹剔掉鞋子,坐上去,陆挚也躺上去。

    他们依偎着,双目齐齐望着夜空,新月如钩,漫天繁星璀璨,顿觉出幕天席地、不拘形迹的趣味。

    陆挚这才发现这石桌真好。

    不过,云芹觉得自己躺得比陆挚舒服,毕竟她枕着他手臂和胸膛呢。

    他们享受流淌在二人之间的宁和静谧,须臾,云芹数到了第九颗星时,陆挚望着星空,轻阖眼帘,说:“荆北的星夜,也很美。”

    云芹轻轻“嗯”了一声。

    前阵子,他们上京时路过荆北,陆挚就和云芹说了,他是盛京籍,却出生在荆北。

    他也曾随父母,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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