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鸾: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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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洵感觉到落在头上的温热手腕,像炸了毛的小猫,腾的站起身,连带着身后的条凳摔在地上。

    “你是女子,怎么能动手动脚?!”

    他并不害怕,只觉得荒唐,十岁出头的少年已经有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

    元妤仪看着清瘦倔强的少年,忍不住笑起来,“实在抱歉,因为你太可爱了。”

    她没见过这样稚嫩的谢洵,心里自然无比新鲜,又见他聪敏机灵,一时没控制住动作。

    何况两人连更亲密的行为都做过,与十年后的日子比,这样的举止实在有些小巫见大巫。

    奈何夫君正年少,元妤仪心中慨叹,轻声向一本正经的少年认错,“好啦,我不再打扰你了,你还写课业吗?”

    谢洵挪了挪步子,特意挑了她对面的位置,顺便把两本书册也划了过来。

    元妤仪果然保持沉默,没有再打扰他,只是飘着虚幻的身体,在一边看着。

    但她很快发现了问题。

    谢洵写的是两份相同的课业,但字迹、回答思路和文章结构又截然不同。

    一份中规中矩,另一份则令人眼前一亮。

    一直等他写完,元妤仪才正声问道:“你是在替谢陵写课业么,左边这册是你要交的?”

    她指的正是答案平庸的那册。

    其实这事情不难猜,毕竟元妤仪之前特意嘱咐沈清调查过侯府内的事,也清楚谢洵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

    但她也只是猜测试探,心存一分侥幸。

    谢家人总不能这么欺负一个孩子。

    然而谢洵神情如常,垂下的手蜷起袖中,长睫垂下遮住眼中有些复杂的深色。

    “你知道谢陵?”

    “知道啊,谢大公子,你兄长嘛。”

    元妤仪没有察觉他话里的淡淡不悦,本想要伸手拿过书册,最后却是径直穿过,依旧透明。

    那为什么能碰到谢洵呢?她有些不解。

    谢洵掀起眼皮,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失控感让他有些焦躁,情绪有些不耐烦。

    “我嫡兄是名满上京的世族公子,我只是一个连府门都走不出去的庶出,你这个连脸都不敢露的鬼魂,怎么敢出言不逊。”

    这是所有人打压他时说的话。

    学堂的夫子,父亲和主母,乃至府中下人都是这样说,在所有人眼里,他只是个低贱的妾室子,来路不明,没必要寄予厚望,更不必尊重。

    谢洵的话里掺着讥讽,仿佛真是在为自己的兄长鸣不平,然而元妤仪却挑了挑眉。

    她饶有兴味地用手穿过烛火玩,反正也感觉不到温度,借此消磨时光。

    “谢衡璋你可骗不过我。”

    “你真的尊敬谢陵那个只会欺负人的草包?好笑,你不恨他已经算大度了,若真崇拜这么个哥哥,那你的眼估计也该找个大夫来治治。”

    少年紧皱的眉头未松,目光落在那两册书上,目光落在那盏微晃的蜡烛上。

    “你很了解我?呵,自大。”

    心思全被她猜中,可谢洵没有承认。

    他想听听看不见的女鬼会如何狡辩,又怎样义正言辞地解释。

    然而都没有,只是烛火不再晃。

    谢洵蓦然被虚空中冒出的指尖轻弹额头,那是很亲昵自然的嗔怪姿态。

    元妤仪收回手指,理所当然地责怪他,“谢衡璋,你怎么能这样,你之前可从未跟我说这样不敬的话。”

    “别以为你现在是小孩,我就不会生气。”她嘴里振振有词。

    谢洵的心更焦躁,他如今年纪小,气性容易被激上来,冷声道:“那是谢衡璋,不是谢洵。”

    她嘴里十句中八句不离夫君谢衡璋,那就去找他啊,何必在他耳边聒噪。

    元妤仪还是第一次碰见对自己敌意这么大的人,她本以为谢洵性情冷淡,幼时应当也是清冷模样,没想到竟是个容易炸毛的猫咪。

    “这也计较?你们都是一个人啊。”

    “才不是!”少年皱眉反驳。

    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是有人过来,谢洵立即压声道:“反正不是。”

    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女子这样坦诚,连自己和嫡兄之间的面和心不和都告知?

    主动把所有隐秘都撕在她面前,这跟将自己的命交托出去有什么区别。

    什么男女情爱,于他而言如洪水猛兽,世上哪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更罔论是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鬼。

    无论她嘴里的谢衡璋是谁,反正不可能是他。

    元妤仪还没来得及问,便看见一个穿着青莲百褶裙的女子推门进屋,发上仅簪一支朴素的银钗。

    她的相貌与及冠后的谢洵有五分相似,只是黛眉更细,眼皮略窄,一双精致的瑞凤眼。

    方才还炸毛的少年立即换上一副乖巧的表情,站起身道:“娘。”

    陆训盈面容宛如春水,缓缓走来,坐下后才温声问,“今日夫子教了什么,你在学堂可还习惯么?”

    少年神情从容,可元妤仪却看到他蜷起的手,“夫子今日授辞令,孩儿都会,一切都好。”

    他的启蒙由陆训盈亲自负责,直到今年王夫人才松口,允许他跟嫡兄谢陵一同前往学堂。

    至于学堂内受到的偏见和白眼,谢洵只是不动声色地绞紧手指,并未告诉母亲。

    然而这一切却落在元妤仪眼里。

    辞令和缀句这些知识,谢洵七岁时便学过,因此得心应手,十分熟练。

    陆训盈并不局限于年龄授课,反而亲自考校有关《周易》《说文》的复杂篇章,听他逐字逐句背诵,又问他更深层次的理解。

    元妤仪看着对答如流的少年,忽然明白为何谢洵可以做到十七岁便在遍地的士子中脱颖而出,夺得会试第一的成绩。

    他把天赋发挥到了极致。

    考校很快结束,陆训盈含笑起身,抚了抚少年的头,赞道:“我们洵儿真棒,早些休息吧。”

    说罢她便后退一步,谁料脚步刚动,她的腿像是突然脱了力,径直跌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元妤仪眼疾手快地去扶,然而小臂又是径直穿过女子单薄的身体,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谢洵仿佛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个鬼魂,动作熟练地把人扶起,正要将人扶到床上时,却听她道:“我屋里有药,涂上就好了。”

    陆母了解这个儿子的秉性,心思缜密,若歇在这儿,只会耽误他一晚上休息不好,这次入学机会难得,不好再跟主母翻脸。

    谢洵的脚步没动,只道:“您在这歇着,孩儿去找父亲,去请大夫……”

    陆训盈却勉力站直身子,额上冷汗涔涔,神情肃然,“娘跟你说过多少次,这话往后不许再提,你还是没记住。”

    话音刚落,女子一摇一晃地往外走,她的双膝伤得厉害,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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