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妇产圣手: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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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周家大哥正坐在井水旁, 一边心不在焉地洗着胡杨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大蒜, 一边絮絮叨叨地对着空气忏悔。

    对, 他是面对着空气说话,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着余秋的方向。

    周大哥不敢看余秋,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深深的懊恼当中。

    他懊恼当初自己不应该跟着同伴冲进余家, 砸烂了余母视为生命的钢琴。

    他懊恼不该将余秋的母亲直接架走, 勒令她跪在大太阳底下写忏悔书。人都晒晕了, 也不让人家到阴凉处歇歇。

    他更懊恼那些女学生硬逼着余秋的母亲剃阴阳头, 还拿皮带打她的时候, 自己没有开口阻止。

    他还懊恼那些人硬逼着余秋的母亲在台上跳中字舞时,自己也是下头那个鼓掌叫好的人之一。

    他的确认为那个女钢琴家罪孽深重,需要好好脱层皮,洗了骨血重新做人。

    但是他并没有想过她会用自杀来了结自己的生命。

    被斗倒的人很多,关进干校刷厕所的,当挑粪工的,比比皆是。为什么人家都能活下去,她却要死呢。

    一定是她自知罪孽深重,所以畏罪自杀。

    他在家里饭桌上发表自己的观点时,平常一直和颜悦色的母亲,却突然间发了很大的火,抓着鸡毛掸子狠狠抽了他一顿。

    他莫名其妙挨了打,只觉得委屈。

    最后母亲却哭了,说他出生的时候难产,要不是余秋父亲拼命抢救,他这条命就没了。

    结果人家费尽心思救下来的小畜生,却逼死了人家老婆。

    当天夜里,周家老大做了噩梦。他想起很小的时候,自己其实每年都跟着父母去余家拜年。他家有很多大孩子小孩子,好像都是跟自己差不多的情况。

    不过他很少见到余教授,因为同事要回老家过年,所以他经常替别人值班。

    招待他们这些客人的就是余秋的母亲,那是个很和气的女人,从来不肯收他们拎上门的礼品。

    那个时候的小余秋常常坐在小房间里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什么书,偶尔也会出来跟同龄的小女孩一块儿玩,眼睛亮晶晶的,神气的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家就搬出了医院安排的房子,住进了一个杂院子。自己也再也不跟着父母去拜什么年。

    周家老大说的颠三倒四,常常含含混混地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突然间紧紧抿上嘴巴,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头去。

    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余秋,他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看到这个姑娘,是她妈妈死的时候。那双神气的大眼睛灰蒙蒙的,空洞得可怕,看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他觉得害怕,他原本想上前跟她说几句话来着,结果却吓得落荒而逃。

    从此以后,他都避着余家的一切走。

    可他没想到,余秋居然会选择下乡,而且还跟自己的弟弟在一个公社。

    看到弟弟蓬头垢面地从田里头回来,他只觉得心痛。

    看到余秋灰不溜秋的跟在后面,他更难受。

    因为按照政策规定,作为独生子女的余秋,其实是可以留在父母身边不用插队的。

    如果她母亲还活着的话,她何必下乡难受这种苦。

    “我……你……”周家老大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你妈妈的事情,我们……”

    余秋根本没心思听他的忏悔,虽然她很清楚,在现在的格局下,这个人能够鼓足勇气说对不起,也是石破天惊。

    如果她够格命去举报的话,说不定他也会被拉去当成叛徒,进行批判。

    只是她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况且她也没有资格替任何人说出原谅的话。

    死的那个人是一位母亲,也是真正苦主在世间原本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

    她不曾承受过别人的苦楚,她又凭什么替别人原谅呢?

    周家老大迟迟没有听到余秋的声音,也不敢回头看。

    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几乎已经不参加任何活动,而是成了别人嘴巴里头的书呆子,只埋头学习,放学了就帮母亲做家务。

    他在广东插队的堂哥给他写信,说当地非常流行逃岗。为了防止思想动摇,上面动不动就组织知青开会,规劝他们一定要当社会主义的主人,千万不要去资本主义当奴隶。

    但是堂哥却非常疑惑,既然如此,为什么只见大陆人往香岗逃,却不见香岗人跑回大陆呢?难道人们都喜欢帮当苦惨惨的奴隶?

    为什么我们一天到晚你斗我,我斗你,人家却可以安居乐业地过日子呢?

    有开大会小会劈斗的时间,为什么不能正正经经地做事呢?

    吓得周家老大立刻将这封信给烧了。这可是反动,要是被人看到了,妥妥的反格命铁证。

    可是他心里头却埋下了一颗种子,他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既然林贼能欺骗主席,搞出了好多乌烟瘴气的东西,那会不会还有更多的林贼呢?他们现在做的这一切真的正确吗?

    周家老大不敢跟任何人讨论这些问题,他怀疑自己真的成了书呆子,所以思想动摇了。

    省里头组织代表团慰问下放知青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报了名,一是看看下乡一个月的弟弟到底过得怎么样?二就是出来看看外头的世界,省得自己着了魔障。

    可是这一路走来,他心里头的疑惑更多,为什么农民要这么辛苦?为什么美国的宇航员都登上了太空,而我们的农民却连电灯都没见过?

    对了,还有今年的中美建交。大坏蛋一下子就变成朋友了,以前的苏联老朋友却成了大坏蛋。

    到底什么是好人,什么才是坏人啊?

    周家大哥发呆的时候,周卫东已经兴冲冲地跑了出来。他用自己的一块橡皮跟村里头的小孩子换了一兜覆盆子,献宝一样送到大哥面前:“你吃,可甜了。咱们今天晚上吃烤鲤鱼,酸菜杆子酸辣椒烧鱼杂,保准好吃的要死。”

    周家大哥看着黑黑瘦瘦的弟弟,心痛的不得了。他家有三个孩子,大妹去岭南插队了,本来应该留在父母身边的是小弟。

    结果因为他出生的时候难产,从小体弱多病,弟弟妹妹就主动将留城的名额让给了他。

    周卫东丁点儿都没人感同身受哥哥的心痛,他满脸茫然:“我本来也不是小白脸啊。”

    下田干活,难不成还得跟大少爷大小姐一样撑着遮阳伞?那不成了地主老财当监工了。嘿,他可不来资本主义的那一套。

    周家大哥心痛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他眉头紧锁地看着弟弟:“你还说你没晒黑。刚才你们走过来的时候,要不是你开口喊我大哥,我根本就认不出你人来。”

    一个个黑不溜秋,活像是从煤炭堆里头钻出来的。

    余秋猛的抬起头,突然间反应过来一件事。

    她冲进后面的山洞里头,对着墙壁上贴着的镜子看自己的脸。

    妈呀,这么多天都是披星出戴月归,她都没有留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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