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高台: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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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随之轻轻摇晃,白玉整雕,莹润如新雪初凝,月光下,隐隐显出几分上头别样的纹饰。

    莳婉前几日只能远远瞧上几眼,如今有机会近距离观赏,心下一时震动,见张询正盯着她,抬眼,朝他展颜一笑。

    大片黑暗下,张询见她这张笑盈盈的脸,一时心中也有几分惊疑,他常年和不同性情的人打交道,直觉对方可能是看出了什么,便厉声道:“你这般盘问,莫不是知道什么?”

    莳婉瞥她一眼,刀刃横亘颈部,索性不答,只幽幽盯着那玉牌瞧着,看看牌子,再看看他,边露出一抹了然神色。

    张询:“”

    “你说。”他咬牙道,边将刀刃离远几寸。

    莳婉见状,这才慢悠悠道:“你这玉牌上的纹路是花卉玄鸟纹,我见过。”她说得极为笃定且熟悉。

    张询一时讪讪,拿不准主意,凝视片刻,忽地放下匕首,“这是我至亲之物。”

    至亲?这是南元皇室内宫的东西,怎么会落到如今一名小卒手里?莳婉思索片刻,忽地猜道:“你亲人莫不是侍奉过后宫妃嫔?”

    话音刚落,便见张询望来的眼神更为幽深,横在她颈脖的匕首,竟是直接收了回去。

    意识到占据上风,莳婉暗叹一声,面上慢条斯理道:“栽赃嫁祸走不通,何不与我合作?”她虽一心想要逃离江煦,却也不是这般被动的逃脱法,更何况,自己的命被握在这几人手里,与被握在江煦手里

    于她而言,并无区别。

    如今乍然窥见转机,自是要勇攀而上。

    她唇角的弧度渐大,嗓音隐带蛊惑,丝毫不曾意识到,这幅面容与江煦有着某种微妙的相似之处。

    须臾,扬唇冷声道:“其余那三人皆不是善茬,他们人数多,又颇有手段和信息,单枪匹马很难有胜算。且你与他们不睦,待处理掉我,下一个必然轮到你。”

    “既如此,何不与我一道?”语罢,瞧见张询眉眼间隐隐的好奇与挣扎,更加真诚道:“斩草除根,方能绝后患。”

    *

    洛阳,皇城巍峨,静静矗立寒风中。

    大雪初霁,殿宇绵延无尽。

    内侍得了北边的消息,匆匆往御书房去。

    晚霞漫天,御书房内,一抹金光投下,恍然为上首的孩童添上几丝暖意,他看完内侍递来的奏章,清脆的嗓音随后响起,“舅舅,北方陵和王刺史的奏章。”那内侍见状,立刻会意地接过奏章,恭敬递至下首另一侧一中年男人手上。

    殿内寂静,良久,国舅宁鸿这才开口,“靖北王大张旗鼓寻找丢失的爱妾,陛下以为该如何?”

    食不果腹,民生哀怨,原陵和刺史和原桃源刺史皆在其中殒命,北方,除去靖北王治下,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便是幽州大司马,然十三个州府已失其三,如今自是靖北王压过一头。

    皇帝名唤元赫辰,堪堪在上书房读了一年多的书,于这些事务上早已颇有想法,宫中的孩子向来比寻常人家早熟许多,朝中诸多暗涌,民间流言四起,他不是全无察觉。

    宁鸿问起,元赫辰只藏起眸中暗光,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状,而后才有些希冀道:“朕以为是这靖北王真心爱护这妾室,但同样,也是为了趁机将身边的钉子一朝盘查清楚。”语罢,旋即有些紧张地望向下首,“舅舅,朕说的可对?”

    宁鸿只笑了笑,没说话。

    靖北王今年二十有三,不过五、六年时间便手握权柄,彻底收服北方大部分地区,已是鲜花锦簇,烈火烹油。世道越乱,他治下之所便越会有流民投奔,各处小城、各种渠道,一茬茬人涌进,势必会混进几个别有用心之人,此事避无可避。

    当下说起寻找爱妾,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会认为他耽于美色有机可乘,有人则会觉得此人情深不移,可不管是哪种,都能借此搜查缘由,一举剿灭军中细作。

    朝廷和幽州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才逐渐渗入其中,如今靖北王已然牢牢握住权柄,再不是少年初掌权时、能让他们这般轻易安插的对象了。

    其二,正值隆冬,草原上突厥、鞑靼、女真三方主要势力相互缠斗,靖北王与突厥的血仇不可能不报,此时去寻妾室,便可一路深入草原,将这摊水面搅浑,以备后手。

    其三,一定程度上,也可麻痹朝廷,韬光养晦。等到再过两年,幽州和异族虽还将靖北王压在中间区域,使其腹背受敌,但却未必能再有多大的成效了。

    “陛下所言有理,只臣以为,朝堂之上许是也有北方的探子,须得彻底清查。”

    壤外需先安内,如今突厥尚且有一战之力,制衡在幽州与靖北军中间,靖北王还算是个忠君的,有他在,皇都暂可安然无恙。

    但若是小陛下思及吏部尚书裴晟的那张脸,宁鸿抚手一拜,“此番,也是为您几年后的亲政做准备。”

    *

    元月。

    漫天雪粒簌簌,铜灯半暗,霜花叠满窗棂。

    自鞑靼突袭后,近十几日未再有战事,临近二月新春,整个戍边隐隐透着股欢畅氛围。

    靖北军大营不远处,宅院里外已修葺完毕,彻彻底底的翻新,一番阵仗颇为浩大,不少人猜测是为了娶得正妻,好提前准备着。

    玄悯端坐案台,被从济川“邀请”至戍边,他仍是面色极为平淡,仿佛对一切不甚在意。

    江煦居于对面,不疾不徐拿着本书卷在看,心知这和尚心下不愉,索性就这么晾了会儿,片刻,才道:“本王自知佛子人脉广,故而先前才会做出贸然举措,强留下您,但这么几月,佛子居于济川太守府,在靖北军的地盘上日日念佛,本王私以为咱们虽不是关系亲近,却也是能闲谈一两句的朋友了。”

    玄悯神色不变,行了一礼,“阿弥陀佛,想来大王这是有话要与贫僧说。”

    江煦忙笑道,只说“不敢”,旋即寒暄几句,这才佯装不经意道:“常言道,普通人做出欺瞒之举尚且不厚道,佛子身为得道高僧,本王以为,这其中是否有些误会?”

    他麾下的死士整整盯了两月,方才探查到的消息,玄悯却是轻而易举便得了,思及此,他难免又起疑。

    “本王欲救天下苍生之心,与佛子类同。”疑虑落至实处,江煦说话索性也挑明了几分,“然佛子若执意追求皇都朝堂那边,怕是不能如愿了。”

    玄悯静静听着,忽道:“大王爱民如子,贫僧心悦诚服。”见江煦意有所指,抬眸与之对视,“贫僧于济川太守府内,曾与莳婉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江煦闻言,下意识抿唇看他。

    “听闻大王前些时日大胜蛮夷,又见您颇为性情,一时有所感叹罢了。”玄悯对他笑了笑,再度回以一礼。

    “男女情爱与建功立业,两者择其一,大王此举,实为明谋,光明磊落。”

    江煦一怔,显然没想到将这和尚绑来,第一句正经话是先回答自己这事,半晌,方才笑道:“确如佛子所言,如今爱妾被掳,本王自是无心再战。”说他存了利用的心思也好,还是耽于情爱也罢,如今世道,若是事事求得光明磊落,那不出几日便会被各方蚕食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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