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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绿手指》 50-60(第10/18页)
我们的。”
“跳舞”这个答案让面前的男人短暂沉默:“还有别的方式吗?”
“其实,不一定需要给多么复杂、很贵重的东西,只要让他看到你真的用了心,他就会原谅的,他心很软的。”阿沐说,“但阿铃哥哥最讨厌不诚实的人。只要不是特别多,或者特别过分的谎言,通常都比较好办。”
盯着周观熄的脸色,她们忽然心领神会,对视了一眼。阿澈轻轻地探问:“你……难道撒了不止一个谎?”
阿露更大胆地比了个数字:“难道是五个?”
周观熄依旧沉默。三胞胎惊恐地面面相觑,明白这人恐怕“罪孽滔天”,也终于理解阿铃哥哥昨天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甚至哭着在海边催生蔓月铃蛊了。
阿露又有点幸灾乐祸:“那你真是大坏蛋了……让我想想。”
三个小姑娘凑在一起,翻出行囊里的小本子,咬着笔杆,在上面像模像样地为他谋划起来。
周观熄瞥了一眼,隐约看到纸上出现了山坡、海洋和树林,还有各式各样的花卉,画得有模有样,俨然是一张……地图。
最后,阿露“唰”地撕下那张纸,对折,紧紧捏在了掌心。
她扬起下巴,将另一只手伸到周观熄面前:“再多给我们两袋泡泡糖,这个就归你,附带手把手教学,换不换?”
周观熄拎起手中的糖果袋,垂眸放入她掌心:“成交。”
颜铃这顿晚饭,吃得心神不宁。
刀刃在他的食指尖上留下了小小的切口,十指连心,那疼与痒闷在纱布里,一跳一跳地折磨着人。
不过是如此轻微的小伤口,便已令他坐立难安——那贯穿手掌,穿破胸膛皮肤的剧痛,又会是怎样的滋味呢?
颜铃木然坐在桌前,呆滞出神,晚饭一口未动,却只觉得胃口被干燥的砂填满,又沉又涩地毫无胃口。
颜芙重重咳嗽一声,在桌下踹了他一脚,笑着站起来身:“你们先聊,我去准备些清口的蜜果豆羹。”
罗叔家的女儿罗樱,是个明眸皓齿的姑娘,托着下巴看向颜铃,大方直爽地称赞道:“阿铃,当时你愿意代替族人们出岛,一个人去那样凶险的地方配合研究,真的很勇敢。我一直很想和你见一面,亲口说声谢谢。”
颜铃摇头:“没什么,,而且岛外的生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我知道阿姐和罗叔撮合这顿饭是什么用意。”
他瞥了一眼厨房里颜芙忙碌的身影,抿了抿唇,又重新看向面前的女孩,认真地说:“但我想,与其让阿姐转告,不如我亲自当面和你说。我其实——”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这一顿饭吃下来,我早就看出来你没那份心思。”
罗樱“扑哧”一笑,大方道:“不过没关系,我对岛外的事很感兴趣。快跟我说说,都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就当这顿饭我没白来。”
颜铃一怔,点了点头。
最后两人聊起了岛外的生活,从汽车、捷运列车到飞机,从理发店、电影院到游乐场。罗樱听得入神,满脸新奇与憧憬,轻声喃喃:“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出去看看。”
颜铃送她离开,回头时,便见颜芙面无表情地倚在门边:“我忙活这么一大桌子的菜,是让你一整顿饭神游天外,最后和人家姑娘聊这些的?”
颜铃垂着眼睫,不说话。
颜芙叹了口气,敲了敲门框:“心里放不下,就去看他一眼。人就在近在咫尺的海边,你却非把自己的心悬在又高又远的山上,对谁都是煎熬,有什么意义呢?”
颜铃将脸别过去,收拾桌上的碗碟:“不看。他过得怎么样,与我无关。”
颜芙翻了个白眼,叉着腰:“行,与你无关是吧?正好我今天忙了一天,他的草药我也懒得去送了。既然与你无关,我就心安理得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她假装看不见颜铃的脸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往里屋走:“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我估摸着,再过两天,伤口要是化了脓,哎呀呀……”
颜铃的身子倏然一顿。
颜芙进了屋,餐桌重新陷入安静。几秒钟后,颜铃胸膛微微起伏,抬起头,定定望向门框下方吊着的那一捆小小的草药。
片刻后,他移开视线,无声咬紧牙关,转身回到卧室,用力将门甩上,发出一声沉重的“砰”。
门上悬挂的草药被震得轻轻摇晃。
几分钟后,门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条缝。
颜铃探出头,蹑手蹑脚地将门框下的草药摘下,捏在手心,瞪了它好一会儿。
最后,他站在原地,呼出一口气,跺了跺脚,还是扭头向门外走去。
深夜的海边,月光清幽,连浪涛声似乎都变得更加温柔缱绻了些。
颜铃远远便看见沙滩上的那座帐篷,灯光幽幽地从帆布内透出来,大铁鸟静静伫立在旁边。
他正犹豫着是否直接把药草丢在帐篷门口时,里面突然有人走了出来,惊得他立刻转身,慌张躲到身旁一棵香蓉树的后方。
几秒后,颜铃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将脸探出来半张,发现走出来的不过是个白大褂,这才松了口气。
香蓉树上的花正开得繁盛,浓烈的馥郁气息令颜铃躁郁不安,只想快点把草药丢下走人。
可白大褂们不停地从帐篷里进进出出,低声交谈。颜铃想了想,索性轻手轻脚地爬上了树。
这棵百年香蓉老树的树枝粗壮,足以承受成年男子的重量。树叶宽阔,花朵饱满丰实,粉色似狐尾般的花瓣微微卷曲,随着他攀上树枝的动作,轻飘飘落了几片在地上。
颜铃坐在枝桠间,一边晃着腿俯视下方忙碌的人群,一边心不在焉地扯着手边的花瓣玩。
他打算趁白大褂们回到帐篷的空档,将手中的草药精准地掷到帐篷旁,便溜之大吉——一个天衣无缝、不留痕迹的送药方式。
然而,直到半棵树的花瓣都快被他薅秃了,白大褂才终于转过身,走了回去。
颜铃松了口气,举起草药,抬手做出瞄准动作,微眯起眼,正准备投掷——
又有人从帐篷内走了出来。
颜铃的瞳孔一缩。
在一名医护人员的搀扶下,周观熄缓步走出了帐篷。
白大褂忧心忡忡地叮嘱着什么,但周观熄只是摇了摇头,低声回应了几句。白大褂叹了口气,退回帐篷。而他独自面向大海,静静出神。
他的手被纱布包裹,姿态英挺,站得笔直,衬衣上方两颗扣子敞开,脖颈处隐约看到被血水轻微浸透的绷带。
海风拂过,发丝轻扬,他就那样伫立着,仿佛要融进身后那片漆黑而静谧的海天之间。
颜铃攥紧草药,缓缓收回了手。
他的眼眶又热了起来,侧过脸,不愿再看,也无法再看,转身准备从树上跳下,立刻离开。
——然而下一秒,周观熄竟转过身,径直朝这棵树的方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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