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手指: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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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真正给予周观熄致命一击的,是一个他再清楚不过的事实:让这个莽撞而天真的男孩冒险来到酒店,让他选择实施那愚蠢而危险的勾引大计,从而暴露在一切风险之中的源头,正是他自己。

    他是颜铃口中“狼窝”之中,最罪大恶极的那匹狼。

    周观熄睁开了眼。

    五感逐渐回归,他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正在自己的额头、脸颊乃至脖颈上肆无忌惮地摸来摸去。

    “……你干什么?”他沙哑开了口。

    “你醒了?”颜铃将脸凑近,手足无措地问,“你现在摸起来真的好烫,我要怎么办?”

    距离太近,周观熄将脸别开,咳嗽了一声:“离我远点。”

    气氛骤然安静了一瞬。

    周观熄这时候烧得脑子发钝,半天才反应过来话里有歧义:“不然会传染给你。”

    颜铃还是不说话,静静看着他。

    “传染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不是风寒性而是病毒性——”周观熄叹息一声,和这人解释生僻词的过程像是套娃,“就是如果你现在靠近我,也有可能会得病的意思。”

    颜铃似懂非懂,但最终选择接受了这个答案:“我才不害怕。”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躲着我的原因,对吗?”他难以置信地问,“哪有人生病了,会千方百计地想要瞒着别人?”

    周观熄眉头微动,很久之前,周忆流、徐容和父母也问过相似的问题。

    生病了为什么要和别人说?他无法理解这背后的逻辑——既不是大病,也并非什么不能自理的人,告诉别人也不会让自己好得更快,反而只会徒增他人的烦恼。

    喉咙哑痛至极,他半坐起身,手攥成拳抵住唇,偏过头咳嗽了几声才说:“……因为没有任何必要。”

    颜铃始终以不赞许的目光注视着他:“那我现在做什么,可以让你好受一些?”

    周观熄之前已经吃了药,只是药效需要时间发挥,他现在需要的其实是睡眠:“不需要,你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颜铃又不说话了,定定看着他的脸,

    周观熄知道不提个要求,这人注定不会放过自己,叹息道:“拿杯水过来吧。”

    厨房里嵌入式直饮机,周观熄之前也教过他用法,按理来说一分钟不到就能把水接好。

    然而十五分钟后,颜铃才脚步拖沓地重新出现在卧室门前,低头垂着眼,捧着杯满满当当的水回到床边。

    周观熄接过,喝了一口。水温是多一度过热,少一度偏凉,刚刚好好的温口,这人倒是将饮水机的功能运用得出神入化。

    然而周观熄一向都是充当照顾者的角色,并不习惯被这样过分细心地呵护。他不适应,也不打算适应。

    放下水杯,他再次赶起了人:“去做你的事情,没必要围着我转。”

    颜铃这次倒是没再说什么,垂着眼点头,缓缓转过了身。

    然而没走几步,周观熄感觉不对,皱了下眉,蓦然开口:“站住。”

    男孩儿滞在原地,却没回头。

    “回来。”周观熄盯着他的背影,又说,“坐下。”

    颜铃始终没说话,许久后慢吞吞转过身走回来,在床沿落了座——屁股沾到床垫的瞬间,下巴被一只大手扣住,不由分说地猛然向下一拉。

    周观熄端详着他的脸,神情没什么变化,许久后抬起拇指,摩挲过男孩儿眼睑下方微红的皮肤上。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一杯水能接十五分钟了。

    “为什么哭?”他松开手,淡淡问道。

    颜铃睁大双眼,下意识狡辩:“谁,谁哭了?”

    周观熄点了点头。

    “如果我现在去花园,发现你上次做糕点用的那几盆花长高了的话,”他问,“你打算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

    床边的男孩儿不说话了。

    喉咙再度泛起痒意,周观熄拿起水喝了一口,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到底为什么哭?”

    颜铃扁了扁嘴,在床边蹲下。

    “周观熄。”

    他趴在床头,和周观熄带着病气的脸平视,声音很轻,“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快死了?”

    一口水猛然呛在喉咙里。周观熄剧烈咳嗽着,脑海中的思绪却格外平静:他就这么恨我吗?

    颜铃见他咳得厉害,眸底忧虑更甚。

    “……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许久,周观熄压抑住喉咙深处的不适,面无表情道:“普通感冒而已,少说还能再坚持个几十年。”

    颜铃半信半疑,又将脸凑近了些。

    窗帘拉着,屋里只开了盏昏暗的小灯,他秀挺的鼻梁上镀着层柔和的橘边,眸底的忧虑是那样真切。

    “可是阿妈当年,也是这样走的。”

    颜铃说:“她有一天干完活之后,突然开始发热咳嗽,后来咳得越来越严重,吃了好多药草都没有用。”

    静了片刻,他又小声道:“大勇哥的妈妈,当年也是差不多的症状。阿婶虽然没死,但是耳朵却再也听不见了,所以大勇哥才会选择出岛找药,最后渺无音信的。”

    在避世落后的小岛屿上,最为基础的疾病都会致命。

    他是真的担心周观熄会出事。

    周观熄静默了许久:“我不会有事的。”

    却没想到一听这话,颜铃更难过了,近乎哽咽起来:“可是阿妈当年,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而且你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饭。”

    陷入回忆中的男孩儿近乎声泪俱下:“阿妈当年也是这样没有胃口,后来越来越瘦,最后——”

    周观熄闭了闭眼,咬牙打断道:“……我吃,我现在吃饭还不行吗?”

    这招倒是管用。颜铃短暂终止难过,眼睛亮亮地抬头看他,最后“嗯”了一声,衣袍翻飞地跑出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回来,得意地呈在周观熄面前:“这是鱼饺,是不是很漂亮?”

    碗中汤水清亮,浮动着一种造型独特的面食:头部捏得滚圆,尾部呈扇形散开,用花汁染成了渐变得橙橘色。乍一看,葱花像浮萍,汤汁似河水,而这些小小的饺子,倒真像是几条轻快摆尾的小鱼。

    颜铃在床边坐下,用勺舀起,自然地送到周观熄的嘴边:“你尝一尝。”

    他的手悬在空中,周观熄嘴边的那句“我自己来”,最终还是咽了回去,静了片刻,低头咬住勺子。

    颜铃期冀:“好吃吗?”

    “……还可以。”味觉和嗅觉早已双双罢工的周观熄这样说道。

    监督着周观熄吃完整碗饺子,颜铃心中松快不少,觉得他能有胃口吃饭,说明还存了几口气在。

    他在周观熄的卧室里来回忙碌,俨然一副主人做派:一会儿拿来湿毛巾,仔仔细细地擦着周观熄的额头脖颈,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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