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始上都: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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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直到看见京兆尹收了文报,挥挥手示意司户参军先离开,这才定下心来,依旧低着头等着审问。

    京兆尹将文报先搁在一旁,接着问道:“你是今日刚到京中的?”

    虞氏摇头:“妾一直在京中。”

    这话听得京兆尹心疑。

    她若最近刚入京,一路上出城入城,城门郎处皆有记档,行程自然好查,可她却说早在京中……

    京中食住价高,她一个庄户人家的女子在京住在何处?哪里来的银钱?薛光庭尚且归京不足一月,总不能是他归京那日就将此女带回来了吧?

    虞氏却对此另有一番解释:“妾虽在京,却未经城门查验。薛光庭胁迫妾来京,将妾藏在一木车内偷运至此。之后又将妾安置在一处屋舍内,前后院门都锁严实,不许妾出门。这些日妾见那歹人数日没来,这才想法设法爬出墙来,得以脱身。”

    虞氏的说法听着合情合理,只是没经过城门查验记档,再查起来可就难了。

    正问着,又有人走进来。

    虞氏扭头瞥一眼,见是一个穿青色官袍的年轻人,瘦瘦高高的,也像之前来过的人一样进门就往里走。虞氏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自那人进门,京兆尹就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虞氏的动作,眼见虞氏若无其事继续端坐,他心中苦笑一声,这种烂摊子怎么偏偏就让他遇上了。

    瘦高的年轻人在离公案三步远处停住,拱手一礼:“薛某见过三辅公。”

    虞氏听见“薛”字,立刻抬头看来,眼见京兆尹与那薛姓男子疏离客气,她当即明白来人身份。

    “砰”的一声,椅子翻倒在地,虞氏神色惊恐,一双眼睛瞪着大大的,直直盯着薛光庭。她慌张地后退,正踩在倒地的椅子上,脚下一绊,她就向旁边歪去。

    堂中没有别人,京兆尹早把人都打发走了,薛光庭见有女子摔倒,上前两步想要帮扶一把。

    “你不要过来!”

    虞氏尖叫着,手脚并用向后退,一不留神被椅子缠住衣服,整个人被带得一歪,狼狈地趴倒在地,手臂撞上椅子腿,推着椅子蹭出一道尖锐的摩擦声。

    去御史台请薛光庭的小吏只说京兆尹有事相商,并没告知薛光庭有女子状告他,薛光庭还不知虞氏身份,猛然被吼,有些不知所措。

    京兆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叫薛光庭站得离虞氏远些,暗道今日这官司怕是不好审了。

    “明府,明府为妾做主啊!”虞氏艰难地撑着地坐起来,跪爬向公案处,泪眼婆娑地控诉,“就是他,他强行辱我,我不愿,他便以我爷娘性命相威胁。妾家贫无势,畏惧他的官威,只能从了他。”

    薛光庭正一头雾水,这女子言语之间似乎与他有关,可她所说薛光庭实在听不懂。他疑惑地反问道:“什么威胁性命,你是何人,为何要污蔑于我?”

    “畜牲!”虞氏猛地回头,眼中俱是愤恨,她一手指向薛光庭,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自己做下的事,如今倒是不肯认了!”

    虞氏几步爬到公案前,双手紧紧扒住案沿,眼睛赤红,声音颤抖:“明府为妾做主,这个畜牲他不肯认了,明明是他辱我身子,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在地上滚了一圈,虞氏的鬓发已经有些散落,几缕发丝落下来,被泪水贴在脸上,更衬得她形容凄楚。她双手死死抠着桌案,几要把指甲掐进木头里,指尖泛着瘆人的青白。

    不管这个案子日后如何判,如今虞氏是苦主,京兆尹必须要把前因后果问清楚。

    “你且说说,你们是如何相识,他又是何时欺辱你,不要扯谎,要详详尽尽、一五一十道来。”

    “三辅公,我……”薛光庭着急想要辩驳,京兆尹抬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虞氏用一只手随意抹了两把脸,擦去脸上糊的泪水。她在地上爬来爬去,手中沾了灰,顺着脸颊摸出两片脏印子。

    她顾不上脏不脏,一心只想着向京兆尹倾诉:“妾第一次见他,是在去年。那时他似乎是要上京赶考,偶然遇上妾,当时他就说过些倾慕于妾的话,只是妾一个未嫁女,连他是谁都不知晓,怎敢答应他,因此妾便拒绝他,还告诉他若是再缠着不放,妾便要报官。”

    虞氏哭了许久,又情绪激动,一段话说得上断断续续,不停抽气。

    “后来他离开,妾本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也没放在心上。谁想他贼心不死,前些日子不知怎的就打听到我家中,又说了许多浑话。”

    “那日妾爹爹出门做活不在家中,家里只有妾和阿娘,我们两个女子撵他不得,他就得寸进尺,竟……”虞氏哀嚎一声,泪水重又涌出来, “他竟将我拖进屋中。”

    说罢虞氏便伏在案上呜呜痛哭。

    “你休要胡言,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来辱你之说?”薛光庭实在听不下去,厉声诘问,“且你所提云阳县我从未去过,你倒是说说,我是哪天哪时与你相见,若是说不出,你便是污蔑朝廷命官,是要被治罪的!”

    虞氏哭得更凶,京兆尹不得不拍拍桌子,才让虞氏渐渐收了哭声。

    她啜泣着回道:“是八月初,具体的日子妾也记不清了。后来他在妾家中停留了些时日,妾家里畏惧他是官身,不敢与他争执。”

    “后来……后来他不知有什么事情离开。”虞氏语气急切起来,她扒着公案,努力向京兆尹探身,“当时妾家中已打算趁机搬离,只是一时没有去处,还没等妾家中收拾好,他便突然回来了。”

    “他说他将要回京,要我与他一起走。他还说他得了什么好东西,马上要飞黄腾达。妾一个妇道人家,听不懂官场上事情,只是觉得不能再任由他欺辱,就死活不肯应他。”

    “谁料……谁料他竟说若妾不应,他……他便要杀了妾的爷娘。”说到激动处,虞氏整个人都在颤抖。

    薛光庭抢上前几步:“三辅公不要听她颠倒黑白。我八月正在往返梁州的路上,怎会出现在云阳县。三辅公也知梁州路途遥远,我进入梁州时城门处有路引记录,三辅公派人一查便知。”

    “我胡说?”虞氏不可置信地回望薛光庭,她抬手高指,“青天在上,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薛光庭丝毫不惧,反而逼视虞氏:“我问心无愧,何惧天谴!”

    “好,好,好。”她眼框红得像浸了血,连睫毛都被泪水黏得一绺一绺的,新的眼泪从眼尾滚落,砸在早就湿漉漉的衣襟上。

    “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好狠的心。”虞氏缓缓抚上小腹,强扯出癫狂而崩溃的笑,“那我腹中孩儿,你也要不认吗!”

    “真怀了?”符岁丢开手中的杂书,满脸好奇。

    “她是这样说的,还没有大夫诊治过。”也许京兆尹已经请了人诊断,但是程力武还没打听到,只能先这般回复。

    “哪里得来的消息?”京兆府中没有符岁的眼线,按理程力武不该这么快就得知京兆府中发生的事。

    这消息还真不是从京兆府中传出来的,程力武回答:“虞氏闹着要去敲登闻鼓,京兆府的人顾忌她身孕不敢强行阻拦。”

    光德坊本就民居多,虞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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