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始上都: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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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将她拉向自己。

    “砰”。

    符岁捂着嘴伏倒在越山岭肩上。没有惊叫声惊扰盐山和七王子,只有越山岭左膝撞击石板的钝响。

    盐山二人显然并未注意到这边的状况,依旧在分食甜软的柿子。

    “郡主可安好?”低到几乎要听不见的气声从身侧传来。符岁撑着越山岭的肩膀起身,目光扫过他跪地的膝盖。

    柔软的布料在布满尘土的石头上擦出锉痕,他跪地的地方赫然立着一小块碎裂的石板,翘着尖锐的棱角竖直朝天。

    他并未查看自己的衣摆上的尘土,只是蹲在符岁身前,小声询问她可有伤到。那片搓花的布料就盖在他腿上,随意得仿佛刚刚撞地的人不是他一般。

    符岁收回目光,轻轻动动脚踝,有些委屈地说:“我崴脚了。”

    崴脚不算什么大事,若在府中自然好处理,只是山野之间既无伤药又无敷冰,刚崴之时又揉不得。越山岭不方便脱去符岁鞋袜查看伤处,只能与她商议:“既如此,我们先下山好不好?”

    符岁点头。

    如今这样必然不能让符岁自己走路下山,越山岭思量一瞬,转身背对符岁:“若郡主不嫌,可否容我背郡主下山?”

    符岁没回答,上前一步,把自己轻轻放在他背上。

    坚实的筋骨肌肉在她身下一点点呈现,就像她看到的那样,是她所未想象到的那样。她清晰得感受着他背上肌肉绷紧,骨骼移动,稳稳将她托起,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他的膝盖不疼吗?符岁这样想着。她伸手环在他身前,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上山时走得那样快,下山时却希望他慢些,再慢些。

    符岁侧头,他的脖颈上有浅浅的筋络痕迹,从肩膀连到耳后,一点细微的起伏,就分割出充满力量的独属于男子的风情。

    以前相见时不都挺伶牙俐齿的,今日石头都比他多话些。符岁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她凑近越山岭,在他颈侧轻柔地落下一吻。

    脚步停下,那柔软的触感印在肌肤上,久久不消。越山岭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从颈上到心脏,乃至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想说点什么,想问她点什么。可是身前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些,背上的人将脸埋在他肩膀上。

    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重新迈步,两人静默地走在山林间。

    到山下时,程力武和叩云几人都在。符岁有些奇怪,她今日出门未带程力武,他来做什么。

    “郡主。”

    不等符岁问话,程力武已焦急上前。

    叩云和代灵见符岁是被背下山的,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符岁下来,仔细查探可有受伤。

    符岁扶着代灵的手站定,问道:“何事?”

    程力武扫了越山岭一眼,心里盘算着越将军该算郡主的“内人”,有些话倒是不用避他,这才回道:“京兆尹带人在修整白渠,结果渠中突现漩涡,从中浮出一石碑…”

    河中石碑,符岁第一反应就是王家又在搞什么花样,不过这石碑出现的实在不是地方,怎么偏偏是白渠。还不等符岁心中抱怨完,就听得程力武说道:“碑上刻着——”

    赫赫晋王,懿德天潢

    百揆时叙,礼乐重光

    晋水含悲,幽魂未彰

    勋勒金石,永祀无疆

    第54章 九月玄 “建武二十九年六月九日,中郎……

    符岁坐在塌上, 脚上鞋袜尽脱。叩云正小心扶着她的脚踝为她冰敷。

    今日节庆,处处都挤满游人。白渠近段时间一直在清理私堰,如今河渠通畅, 又无豪强家仆阻拦,便有不少人到渠边游玩。

    就是这般众目睽睽之下, 白渠中突然浮现出石碑。石浮水上, 不少人只当是河神显灵, 眨眼间就传得沸沸扬扬。

    等符岁得知此事时, 早已无法阻拦遏制。

    符岁靠着矮案软枕, 仔细思量此事。

    声势闹得这样大,要说此事与王家全无干系,符岁是半点不信。可要说是王家的手笔,符岁又觉疑惑。

    石碑上字字句句都是赞颂晋王功德,以王家和父亲的关系, 王家得是失心疯了才会去赞颂父亲。

    就算其中“晋水含悲,幽魂未彰”一句似有所指, 可归根到底晋王之死也是王家手笔, 难道王家还要自诉其罪?

    若二者都不是, 王家的目的究竟为何?

    从外人的角度看来,会做这种事的人必然与晋王有所关联。能在京兆府眼皮子底下动白渠又与晋王关系匪浅, 除了她就是秦安, 不做第三人想。总不能晋王活着时候都没几个人看好,死了十多年反而冒出些手眼通天的晋王党吧。

    莫非王家是针对她?

    符岁托着下颌, 把碑上的话逐字逐句又想了一遍。

    她与皇帝的关系确实不是亲密无间,皇帝需要一个不被朝堂牵制的帮手,她需要郡主府上下的安稳富贵。她与皇帝不过是相互利用,那些往事也彼此心知肚明。

    要是用这种办法来离间她与皇帝就太想当然了。皇帝想要仁德圣明的名声, 想要标榜自己与“为民而死”的晋王深情厚谊,还有什么能比符岁这个活招牌更适合让皇帝发挥他的悲切与怜爱?

    自王懿甫死后,王家的大部分事务和关系由王博昌接手。

    比起王懿甫的圆滑沉稳,王博昌性情更浮躁。王懿甫能在河东龟缩不出十三年,王博昌不过一点风闻就称病不朝,由此也能看出二人心性不同。换作王懿甫绝不会因赌气丢了相位,也绝不会与符岁闹到御前。

    流官制、陶允中,自王懿甫死后王家处处与皇帝相左,王博昌究竟接手了什么东西,让他底气这般硬。

    叩云担心长时间敷冰冻伤符岁,敷了一会后就改成用冰过的帕子敷。

    尚药局的医官再次被请来。区区扭伤随便找个医馆的大夫都能治,请尚药局一来能彰显符岁恃宠而骄,二来皇帝翻尚药局的医案比去坊中医馆打听要方便得多。在这些小事上符岁向来乖觉。

    符岁的脚踝没什么要事,医官开了点舒筋活血的外用伤药便离开了。叩云想起库房里还有上好的大黄,便取了钥匙叫上飞晴一起去开库房。

    符岁叫住叩云:“我记得前些日子才贡来些冰片麝香,可还在?”

    “在呢,冰片和麝香存放不易,都收到库房里单独放着。”

    符岁想到越山岭的膝盖。虽然一路上他并未有所表现,可那样尖锐的石块怎可能不伤到,偏偏又是左膝……

    “各取一些,并取些血竭儿茶,一起送到兴化坊。”

    因为符岁那场突如其来的惊厥,府上众人最最怕受伤流血,药库里除了给符岁治肺疾的药,就属止血袪淤的药最齐全。

    想了想,符岁又吩咐弈虹:“找人去七王子处走一趟,告诉他,盐山只嫁汉臣,不嫁异邦。”

    相比符岁对王家行为的不解,越山岭则更在意“晋水含悲,幽魂未彰”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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