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神养狐手札: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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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

    奉玉扬眉询问。他道:“若是只由我护,这样做定是不行的。但文之仙子在你的狐仙庙中许过愿,又能看得见你,由你来试试,却是合适。”

    白秋听奉玉这么说,她到底还是想帮文之仙子的,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奉玉一笑,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酒楼人群之中忽然有些躁动,白秋下意识地去看文之仙子,却见苏文之好端端地在和刚才与她搭话的举子说话,此时聚在一起聊天的人数已经增加到了六七位,看衣着打扮,似乎都不是出身显贵,应与文之仙子一般,是寒门子弟。

    他们听到喧嚷声亦觉得奇怪,皆一并抬头朝中心望去。由于此处到底是举办诗会的,原先文之仙子周围的人都领了笔墨在写诗,苏文之本有意建些名声,自也随他们一同在写。不过此时,众人皆停了笔,朝吵闹之处看去。

    然后,他们就看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文人从人群中被丢了出来。

    先前同苏文之搭讪的举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怎么又是这个人。”

    “……这是何人?”

    苏文之还是头一次来长安,自是没有见过其他人,听到对方话里的语气,又见被丢出来这人满身狼狈相,难免有些好奇。

    举子叹息道:“此人也是这届的考生,连考数年不中,却偏偏喜欢在这种诗词文会中卖弄才学,哪里有诗会都要去参加,以批评他人为乐。他说别人是很高兴,但要是换做旁人委婉地说他的作品几句,却立刻就要气得红脸,还号称自己是白狐先生座下弟子,明明没个证据,却宣称其他人觉得他写得东西不好便是没有水平。大家每回看到他心里都慌,但诗会是公开的,又拦不住,只好随他进来,每次都先把他灌醉,再推出来了事了。”

    苏文之“噢”了一声,有些惊奇于世间竟还有这种人。其他人都劝她不要管、最好连眼睛都不要与他对视,苏文之自没有招惹麻烦的意思,便埋头于写自己的诗文。

    然而其他人不愿搭理他,这个醉鬼却不是如此。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酒馆内的文客们陆续写好了作品,正要互相交换传看之时,大约是今日没醉透,那醉酒之人居然又踉跄几步站了起来,浑浊的眼睛在整个大堂里扫了一圈,嗤笑了一声,便摇摇摆摆地走向离他最近的几个文人,其中一个文人避闪不及,便被他夺去了手中刚写好的诗篇。

    那人耷拉着眼皮扫了一眼,“嘁”了一声,轻蔑地笑道:“垃圾!”

    他拿手指点点纸上的纸,歪着唇道:“你这个诗除了平仄韵律还对得齐,剩下的一点风骨都无!要意境无意境,要气势气势也无,还有……嗝!”

    他打了个酒嗝,捶了捶胸,随手将那纸一丢,又要往下一处去。

    能从地方来长安考试的举子,即便不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多少却也是在家乡有所名望的读书人,傲气总是有些的,心血之作被这般随便一看就说了一通,心中自然有气。那纸张的作者将自己的作品拿回来,便气得上前一步,道:“你——”

    “怎么,你在诗会上写出来的东西,还不让人说了不成?”

    那酒鬼摇摇晃晃地笑道,又要往下一处去,然而他的恶名在这一片的文人中早已传遍了,其他人都避之不及,一看他过来,纷纷散开。

    那人一顿,嘲笑地道:“怎么,你们都不敢给我看?这点气度胆识都没有,还考什么科举?”

    他语气实在太过当然,有性子急的被激得气不过,上前一步将作品丢在他手上,那人一笑接过来,看都还未看,紧接着就是嗤笑的一句道:“垃圾——”

    苏文之停顿了片刻,似是有意上前一步。

    她身边的举子连忙将她拦下,说:“文之,你初来乍到许是不晓得,这人嘴里从没有过一句好话。过去也不是没有人上去与他争辩,但他本来就是来找事的,压根就不准备讲道理,如何能说得过?即便将他赶走,也要听他骂骂咧咧说上许多,平白坏了心情。”

    苏文之谦和一笑,道:“我也晓得,但既然见到了总想上去试试。张兄莫要替我担心,若是小弟一会儿出了丑,还请诸位不要见怪。”

    其他人总还是希望有人去处理这家伙的,纵使不一定行,试试也好,但又怕自己惹了一身腥,这才没人动,此时听苏文之这么一说,皆说“哪里哪里”“苏小郎一路小心”,然后担忧地望着她。

    苏文之先前听他们说得那些信息,心里也有了打算,在脑海中默默又思索了一遍,就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白秋在奉玉怀里早已急得不行,九条尾巴拖在身后乱摆。奉玉垂眸看她,看这小狐狸一副从他怀里冲出去钻到苏文之怀里好方便护她的急切模样,忍不住嫉妒地用力揉了揉她的头,然后一顿,思路亦在脑中过了一遍。

    等白秋被他揉得“嗷”地一声回头看他,奉玉便道:“……秋儿,你是不是想助她?”

    第23章

    因为白秋这会儿被奉玉抱在怀里,苏文之看不见她了,也就不晓得他们这会儿正在商量,故而奉玉和白秋谈话的功夫,她已经从容地走到了那位喝醉酒的举子面前,谦逊礼貌地拱手一礼,笑道:“这位诗友——”

    那人本在那里点评得龇牙咧嘴,神情看不出是得意还是暴躁,忽然被打断,便有些不快地回头,待看清苏文之的年龄长相,先是一愣,继而嘲讽道:“如今连女子小儿都来参加科考了?现在所谓的长安盛世,竟已是个笑话了吗!”

    这等明里暗里皆是贬低的话,还拿他人的长相年龄开弓,换作是谁听了都要生气。然而苏文之早有心理准备,不恼不怒,反而一笑,继续平和地问道:“小弟从偏远之地而来,今日还是第一回 来参加诗会,刚才听了诗友点评其他文友的作品,觉得诗友之言针针见血,想必定是有才之人,心中很是倾慕,故而也想请诗友指点一二,不知可否?”

    “……哦?”

    那人闻言微怔,顶着醉意抬头一看,仔细一回忆,才发觉眼前果然是个眼生的读书人,且穿得寒酸,便有轻视之意,随口“嘁”了一声。但他被这么一捧,心里也有几分飘飘然,手一伸道:“诗作呢?拿来!”

    苏文之浅浅一笑,问:“诗友之意,是愿意指教?”

    那人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自然!怎么,拖拖拉拉不拿出来,难道你怕了?”

    苏文之笑道:“不是。只是小弟不善诗文,写得诗作颇为上不得台面,故而我想向诗友请教的,并非是作诗,而是下棋。”

    那人闻言,忽然一僵。

    苏文之接着道:“我刚才偶然听闻诗友乃是白狐先生弟子。说来惭愧,小弟虽然才学不佳,但自幼仰慕白狐先生风采,因而从小苦练棋艺多年,自认也有几分建树,只遗憾自己出生的晚,不能与白狐先生本人对弈,求他亲自指教。故而今日难得见到白狐先生弟子,小弟自是激动,想来诗友既是白狐仙子弟子,定然棋艺了得,不知可否有幸能请你……指点指点我的棋艺?”

    苏文之说得自谦,然而她话到此处,对方已是面色惨白。

    他们口中说的“白狐先生”,乃是本朝太|祖数请出出山的谋士,据说天生一副不老的少年颜,且是棋剑双绝,尤其是棋,说是从未有过敌手。在传闻中,他读书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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