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的流浪笔记: 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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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可怕的是,叶满到现在仍然分不清其中关切与暴力的区别,因为那些人很擅长把那些让叶满痛苦的东西合理化。

    叶满快三十岁了,他们还是这样对他。

    只是对不住韩竞,这么坦荡又堂皇的人陪着自己受这份委屈。

    凉薄的空气披在他的身上,他低下头,脸颊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

    一手的眼泪。

    韩竞心里怒气丛生,一点一点擦他脸上的水痕。

    “小满,别怕。”他低低说。

    叶满摇摇头,他把额头抵在膝上,蜷缩起来,于是眼泪染湿了裤子。

    “没有啦,”叶满说:“你在我身边,我一点也没有怕。”

    韩竞在他身边,他觉得很安稳,有寄托,所以他没有像从前那样无助和痛苦。

    他只是控制不住哭泣本能,只是那些特定的人出现,他的眼泪就开始自动流出。

    “要不咱们出去,把他们都砸一遍。”韩竞慢悠悠说着土匪话,却并不像在开玩笑:“韩奇奇能咬几个咬几个。”

    韩奇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懂了,当真雄赳赳气昂昂地汪了一声。

    叶满弯弯唇,说:“没必要,他们不懂。”

    话到这儿,他忽然卡了一下。他明白过来,他那个生物学父亲不懂,不懂频繁打骂孩子会让孩子变笨,不懂他们的殴打不会让孩子变坚强,不懂被打出来的孩子到社会上也挨打,他们只是觉得自己打孩子会让孩子感恩戴德,把他打到大学毕业,他就一瞬间就能变成成功人士了。

    可他们却忘记给孩子发社会上每一个人都吃过的智慧果。

    门外安静了好长时间,妈妈敲响了门,说:“叶子,给你们送饭来了。”

    韩竞下去打开门,叶满妈妈端着一帘子饭,透过屋里的灯光,韩竞看见里面有一盘黄豆芽。

    他接过来,回头看叶满,却见他下来了。

    “他们喝酒呢,”妈妈问:“你要不要饮料?我给你拿一点。”

    叶满拿起衣裳,说:“我去见见他们。”

    韩竞一愣,皱眉看他。

    叶满经过他的时候,低低说了一句:“韩竞,你陪陪我。”

    韩竞点头,把饭菜放下,跟着叶满出门。

    他不太适应这边的文化,生意也很少铺到这边,三个省只开了一家民宿,平时也很少来。

    这是他的恋人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一种让人感到焦躁的环境,明明父母双全,亲戚一大堆,可生存条件却如此严苛。

    他陪在叶满身边,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给他支撑。

    “我随时能带你离开,”在进门之前,韩竞对叶满说:“牧马人性能很好,就算前面是沼泽悬崖我也能带你过。”

    叶满听清楚了,心里有了底气,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被赶出家门坐出租车狼狈回出租屋的可怜虫了。

    叶满妈妈也听见了那句话,她脸色苍白,试图拉回自己的儿子,可那个孩子却对另一个人温柔地笑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

    叶满走进了屋里,屋里十来个人正在吃饭喝酒,男女老少都有。

    见他过来,都停了下来。

    “儿子,快过来。”爸爸笑着叫他:“咱爷俩好好聊聊。”

    叶满站在门口,说:“钱真捐了,你别想了。”

    “你这孩子,你爸能要你的钱吗?”一个婶子嗔怪道。

    “对,爸不要你的钱,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

    叶满拉开一把椅子坐下,韩竞就靠在他身后的墙上,垂眸看他。

    叶满对着那个一脸笑容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男人说:“他们说,我是因为六月份你打我那事儿记仇才捐了的,有两个事情弄错了,我不是只因为那一件事不往家里拿钱,还有一个是你不是打我,你是拿刀砍我,没有我妹妹拦着,我已经死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静了,他们不知道叶满爸爸又动了刀,而且是对自己的孩子。

    爸爸笑着说:“这孩子,我那是吓唬你,能真砍你吗?”

    韩竞只望着叶满,叶满的脸上仍然有浅浅一道疤,在他当初离开冬城前还没有,那刀疤或许会跟随叶满一辈子。

    “你会,我从来都知道你会杀人,我也不是什么例外。”叶满坚定地说:“我知道那一天没有外人在的话,我的脖子就会被刀斩断了。”

    “爸怎么可能真杀了你?唉,爸检讨,”他宠溺地说:“爸都这么认错了,你就别记仇了,我这辈子没和谁这么小心翼翼过,性子都被你磨没了。”

    叶满觉得特别恶心,他厌恶来自这个人的“宠溺”,总是充满黏稠的腐臭味儿。

    叶满继续说自己的话:“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打我,一脚把我从讲台踹到教室最后面,让班上同学排队挨个扇我,我跟你说了,你又打了我一顿,因为你觉得老师打我就一定是对的,你高高在上地告诉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让我去跟老师道歉,我去道歉了,所以他打我打得越来越厉害,他打完我我不能露出伤,否则你发现了会再打我一遍。”

    韩竞抬手,轻轻摸摸自己的心脏位置,钝痛。

    这个地方对叶满来说满是创伤和压迫,并不是一个家。

    “上了初中,你把我扔在寄宿家庭里,当着所有舍友的面跟寄宿那家人说如果我不听话就打,打死了算你的。所以他们就打我,告诉我你是跟他们一伙的,打死了你还会给他们钱。”

    “你就让他们打?”那个给他找粮仓好工作的姐夫皱眉说。

    “我打不过他们。”叶满扭头看他:“我跟你没见过几次面,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初中的时候不到一米五,我营养不良,长得很慢。”

    那人不吭声了。

    爸爸咬紧牙,仿佛是心疼了叶满,却一幅怒其不争的样子,凶狠道:“你怎么那么怂呢?一群□□崽子,你不会拿刀杀了他们?”

    叶满淡漠地开口道:“我不是你。”

    “哪有教孩子杀人的?”亲戚们纷纷开口指责。

    爸爸立刻改了面孔,笑着吹嘘自己的英勇顺便贬低叶满:“要是我就杀了他们,这孩子不像我。”

    韩竞觉得极度不适,他能感觉到叶满爸爸情绪的波动频繁、偏激、极不稳定。

    “我高中的时候,你拿刀杀人,”叶满重新看向父亲,声音平稳:“你拎着刀走之前还对我笑,跟我说你去杀猪,我想了很多年才明白,那个笑是因为你对这个家完全没有责任感,对我和我妈没有一点顾念和感情。同学都说我爸是杀人犯,他们那会儿都欺负我,知道这事儿更变本加厉,很奇怪,那时候没人打我了,可我更痛苦了。我走上楼顶,差一点就跳下去了。”

    他们在听家里最没用的孩子的自白,诚如叶满所说,他们几乎没见过叶满几面,农村的孩子,开始上学就是出飞燕,以后再难见一面,所以他们不知道叶满经历过什么。

    叶满的爸爸笑着看他,像纵容一个孩子一样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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