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的流浪笔记: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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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箱子搬上了树屋,打开后,是一整箱子的木偶,与叶满在剧院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一个一个拿出来,摆在树屋里,叶满离开时,帮他关上了门。

    ——

    我想,越河和阿姮的故事我就只能了解到这里了。

    1998年,阿姮患病,曾几次给自己年少时的玩伴、远在美国的恋人写信,但是那时阿姮已经病入膏肓,只能把信交给家人。

    她的家人邮寄信件时,被越河的家人发现,偷偷拿走了信。

    阿姮等不到回信,最后一次瞒着家人强撑着来到越河家,看到了他和别人的照片,越河的家人骗了她,于是她伤心地离开。

    不久后离世。

    越河回来后,再也见不到阿姮了,他从她的家人那里知道了阿姮给他写过信。

    那些他看也没看过的信成了他的执念。他不肯放过自己,他越来越疯,不停地给在美国的“自己”去信。

    信被退回,中间遗失几封,其中一封到了我的手上。

    他躺在树屋里,和一群木偶作伴。

    我下来的时候,又忍不住哭,我实在忍不住。

    向日葵田被修整得无比肥沃,所以那些话不是阿姮说给越河的,而是越河说给阿姮——

    Minh Hng,请求你回来看看我,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回来。

    我又种下了向日葵种子,从白天种到了黑夜。

    我躺在泥泞的土壤里看天空,泥土在一点点把我埋葬,天空空荡荡,没有星星。

    天空抛弃了星星,但我没有放弃爱你。

    ……

    我知道。

    无论是和医生与谭英,还是越河与阿姮,他们的故事都在说一个道理。

    珍惜身边的人吧,不要让他受伤,不要让他等待,恐惧在时间无情的轮回里只是很小很小的障碍,不要等到时间过去才后悔没有抓住,时光亘古不能逆流。

    每个道理都在告诉我,去爱吧,时不我待!

    ——

    叶满爬下树,跑向向日葵花田,他越跑越快,气喘吁吁。

    他在花田边看到了正在喝啤酒的韩竞,心脏不受控制加速跳动,男人安静坐着,松弛散漫。

    他偏头看叶满,说:“完工了?”

    “嗯。”叶满走到他身边,坐下。

    叶满深吸一口气:“我们……”

    韩竞:“我们继续?”

    叶满茫然:“什么?”

    韩竞:“卡片。”

    卡片在木屋里,但是韩竞并不需要。

    韩竞:“第二张是,顺应。”

    叶满闭上嘴。

    夜风吹过熟睡的花田,花开在在异国的土地上,韩竞开口道:“我之前不是故意瞒你。”

    叶满没说话。

    “我自己的生意就是干那些的,吃喝玩乐,衣食住行,”韩竞说:“我开了些民宿,还有酒吧、户外用品店。”

    叶满:“……”

    韩竞:“那段时间不想到处走了,想停下,跟曾经车队的兄弟们摆了告别酒,一顿饭后各奔东西,各自去各自的归宿,就剩下我一个人。”

    叶满终于开口:“那时你多大?”

    韩竞:“二十五六吧,忘了。”

    “那我……”他算了算,说:“十六。”

    刚刚上高中。

    他以为自己考上高中是新的开始,但他又进入了一个地狱。

    叶满蜷缩在角落里哭泣时,韩竞跟兄弟们喝了告别酒。

    他们一起打拼这么多年,钱也赚不上太多了,都是在拿命熬钱,社会在发展,和他们刚出来那会儿大变样,开大车不赚什么了。

    在那之前,韩竞就已经在几个城市开了店,他对做生意很在行,也早给自己留了后路。

    各个兄弟也都不想跑了,打算回家做点生意,只有侯俊说,他还要继续赚钱。

    他的钱怎么也赚不够,要还上父母在时欠的债,要养年幼的弟弟长大,还要给他路上捡的小姑娘铃铛攒钱。

    他是个温和踏实的人,天生不爱冒险,也不愿意欠人情。

    韩竞叫他一起做生意,他拒绝了。

    ……

    多年后,他在异国的月亮下,和一个很美好的人,时隔多年第一次重新谈起侯俊,胸口像是有利刃穿插而过。

    每个字都带了血。

    叶满蜷起双腿,撑着下巴看他,觉得今天的韩竞很不一样。

    今天一整天自己都很忙,没和韩竞说上几句话,不知道他怎么了。

    他的眼窝很深,那双眼平时内敛锋芒不外漏,但今天他对眼尾垂着、唇角垂着,没什么精神。

    韩竞很少这样,叶满印象里,他一直很强、充满力气。

    他伸出全部触角试探韩竞的每一个细节,触碰他的眼睛、凸起的指节、坐着时背弓下去的弧度。

    然后,敏感的触角反馈回来的信号促使他往韩竞旁边靠近,贴着他的腿坐下,无意识给他支撑。

    韩竞侧首看他,认真说:“有时候想起你对所有人都这样体贴、细致观察,我就会不舒服。”

    叶满呆呆地看他:“啊?”

    韩竞知道这是叶满的生存模式,也只是说一说自己没名没分、上不得台面的在意。他把自己的长腿依靠在叶满腿上,低头说:“我们分开后,我开始忙着自己的生意,兄弟们陆续结婚了,都过得不错,只有侯俊不停地跑,原来的车队变成他一个人,南来北往,无论春夏,都剩下他一个人。”

    叶满很惧怕孤独,只是这样听着,就觉得很难受。

    他安安静静听着。

    “这里还是夏天。”韩竞抬起头,看着夜风里的茁壮花田,说:“但可可西里早就下雪了,五道梁还是那样,一进去,氧气薄得要人命。”

    叶满轻轻说:“小侯哥哥,是在那里出的车祸。”

    韩竞:“嗯,他是十二月中出的事,我爸是今天走的。”

    叶满的喉咙猛地一紧,他知道韩竞今天为什么异常了。

    韩竞没说自己的父亲,按照卡片上的,说起了侯俊:“侯俊一个人在路上跑后,我们联系就少了,以前天天在一起,后来就只有逢年过节通个电话,都在自己的人生轨迹里往前走。”

    这是友情到了一定程度,才会有的默契,不会疏远也不会猜忌。

    见过的人越多、听过的故事越多,他对情感的认知就变得越广阔,不那么狭隘、执拗、偏激。

    韩竞曾说过,这场旅程只管往前走,看看老天会给他什么。

    他好像已经明白了。

    月亮高高挂着,风吹起来,百草树木都在晃,月亮在天上也被吹得摇荡。

    “我再收到他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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