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饥荒末世当农场主后封神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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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队首时何的腰间,契约者的圣杯映着雪光,洁净光亮。

    那位神祇,真是救命了!

    一阵撕扯力道传来,聂渡连忙探身抓住岩点,稳定住身体。

    ——毒蛇已死,可是问题仍然严峻。

    钟炎卿身下的两个虚北队员,都是天选者。身体条件过硬,在寒风中荡了两下,各显本领,重新攀住了岩壁。

    只有钟炎卿,仍然在寒风中晃着,被腰间的绳子垂挂着,一遍又一遍重重地砸在岩石上。

    鲜血泼洒。

    钟炎卿正下方便是东北队员王建国,被撕扯得叫苦不迭,死死地抓着岩点,又不知如何发力,努力到手指泛白,好几次又险些脱手。

    聂渡的声音发颤:“小钟?!钟炎卿!”

    “钟炎卿!!”

    钟炎卿没有任何回音。

    时何在最前头,看不见下面有什么情况,心中难免焦急。探身向下一望,心里顿时一突——

    只见钟炎卿满脸鲜血,手臂整个青肿,以不自然的形态扭曲着,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

    不管聂渡怎么呼唤,她都再没有一点声息。

    咚!…咚!……

    她还在一遍又一遍地砸在岩壁上。

    整个队伍一时间僵在山壁上。万丈高空之中寒风呼啸,每个人的体力都在高速流逝。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一声声呼唤,等待着钟炎卿醒来。

    十几分钟后,王建国的声音开始紊乱:“我不行了……我真不行了!这块岩石结着冰,小钟在扯,我根本抓不住啊!”

    “要不…要不我们只能,放…”

    虚弱声音散在呼啸的寒风中。

    司知砚靠在炉边,双手交叠,心知肚明——虚北队,根本没有带着一个失去意识的人继续攀岩的能力。

    哪怕是聂渡和时何,也不行。

    圣墓是这方空想世界的核心,他们行进到如此深度,才出现第一次减员,已经十分不易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哪怕你已经竭尽全力,尽了能尽的所有人事,还是有人会死在你面前。

    ——

    这个念头起来的一瞬间,好像某跟弦被拨动了。

    不知为何,司知砚的脑子里,毫无预兆地跳出一个画面。

    残破的废墟中,一个金发的身影浑身浴血,跪在满地散落的尸体之间,深深低下头,脱力地喘息着。

    在他的身旁,有什么人正在注视着他,薄唇微启,吐出一句话——

    “想要拯救他人,本就是一条充满鲜血与痛苦,无法回头的路。”

    “你要踏碎白骨成丘,撕开棘丛蔽日,孤身跋涉过万里荒原,方有机会窥见云层后的一线天光。”

    “即使是这样,你也要继续吗?”

    尾音在断壁残垣中回荡,声线无悲无喜,无比耳熟。

    那是……

    司知砚自己的声音。

    司知砚瞳孔骤缩,手中的瓷杯脱手而出,在木地板上溅成碎片。

    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司知砚不明所以,抓住胸前的衬衫布料。

    ——即使是这样,你也要继续吗?

    “别开玩笑!!”暴风雪之中,聂渡厉声吼道。

    他休息够了,反手一扯一卷,将链接钟炎卿的登山绳,整个卷在了自己胳膊上,狠狠一拽!

    咚!钟炎卿昏沉的身体向上一升,又一升,余绳变短,终于险而又险地挤进山崖缝隙的避风处,停了下来。

    聂渡用足了力气,狰狞的面庞憋得铁青。反作用力让他的脚下一滑,一块碎冰顿时滚落。聂渡整个人如同风中浮萍一般晃动一下,如履薄冰地稳住了两个人的体重。

    “解开你和小钟的绳子,”

    聂渡喘息着,死死地咬着牙,慢慢地挤出这句话。

    “我来救她!”

    因为你没有能力,所以你解开绳子吧,我不怪你。

    因为我选择了这条道路,所森*晚*整*理以,我来救她!

    王建国顿时动容,几乎无地自容。但是还没等他说什么,聂渡果断地打断了他:“解!我不想背两个人。”

    王建国只得解开绳子,在聂渡指挥下,向上爬了一段,将登山绳与时何的前段队伍连上。

    聂渡慢慢扯着钟炎卿的绳子,逐渐向上,直到自己身边。他将钟炎卿背在自己背上,用腰带扣好。

    然后,解开了自己和时何队伍相连的登山绳。

    这样一来,整个队伍就分成了完全独立的两部分。

    时何开路,领导攀登的大部队。

    以及,独自一人,背着失去意识的钟炎卿的聂渡。

    司知砚靠坐在沙发里,注视着那画面,看了半晌,心中情绪翻腾,久不能语。

    ——聂渡这是知道,自己没把握。

    时何喘息着,用力闭闭眼睛。

    他的视力很好,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黑西装的少年什么也没说,只是抿了抿唇,继续向上攀去。

    没有了总是在活跃气氛的钟炎卿,接下来的攀登极为沉默。

    那条毒蛇仿佛一个信号。从它开始,每向上攀爬一段,总有不同的诡异展开袭击。鹰隼、藤蔓、壁虎……它们都近似生物,看起来却毫不相干。

    唯一的共同点是,在不同的部位,烙印着一个近似于十字架的形状。

    那是空想世界教会的徽记。

    虚北队众人焦头烂额,每一步都格外小心。尤其是时何,虽然嘴上什么都不说,可是每向上一步,动作都极为小心,四处试探,竭尽全力,把每一只来袭的动物扼杀在自己手里。

    不过这都是小心些能解决的事情。

    最致命的事,越往上,这片悬崖,越难以攀爬了。

    风愈发大了,崖壁上结着厚厚一层冰,逐渐难以直接攀住岩石。每走一步,都得用冰镐凿出缝隙来,切进缝隙中,才能借力前行。

    岩钉打不深,这就意味着,他们没有保障了。

    一旦松手,就要坠入万丈深渊。

    更有些路段,山壁甚至向后仰起一个坡度,要生生拽着冰镐,倒挂着身体,将自己拉上去。再进一步,直接拖慢了他们攀登的速度。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四个小时,六个小时……

    光线越来越昏暗,天也要黑了。

    这几百米的路程,竟然好似天堑一般。

    聂渡的手已经被磨出了血,粗糙的沟壑里塞满了冰碴,每动一下,都痛彻心扉。只是岌岌可危地挂在岩壁上。

    耳麦中,他的喘息声已经变得犹如风箱一般,沉重而粗粝。

    时何第无数次问他:“聂统领,你还有余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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