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天成: 9、桀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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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秋后白昼渐短,一场绵绵细雨自晌午下到酉时,天地间笼上一片雾蒙蒙的黯色。巍峨宫墙下,终于结束一日繁忙公务的官员们撑着伞,三三俩俩的结伴出宫。

    陆绥亦行在其间,只并未撑伞,毛毛雨丝自他肃整的官帽,斜飞拂过凌厉的眉眼,还未落到衣袍,那修长的双腿已迈出数步,袍角因疾行而随风曳起一道落拓不羁的弧度,叫人远远瞧着,只觉一股无可比拟的将帅风范扑面而来,仿佛再多加一柄伞,都是阻碍他步伐的麻烦。

    这不,那“麻烦”撑在了跟在他身后的小内侍头顶。

    小内侍名唤映礼,机敏识字,是宫中分派给陆绥做些伺候笔墨整理案牍或跑腿等杂活的,此刻捧着一个装满尚未处理完的案牍的匣子,腋下还夹着一套蓑衣,几次欲将伞柄举高,虽然世子在军中待惯了,体魄英武强健,丝毫不在意这毛毛雨,但总不好叫旁人瞧着做奴才的打伞,主子淋雨,传出去不得扣他一个怠慢的罪名?奈何世子龙行虎步,他光是跟着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陆绥似也才想起什么,停步回眸一瞥,微皱的眉宇压下几分不耐烦的嫌弃。

    映礼顿时如临大敌,两股战战,好不容易追上来,就见世子长臂一伸,径直抽走匣子,留下一句“自明日起按军中规制练练你那身板”便扬长而去。

    不妨这时,身后忽然掠来一道力度迅猛的雨线。

    映礼还愣在那毫无所觉,陆绥的脚步却已轻盈一错,微微侧身让开那凛冽拳风,甚至连头也没回,单掌抬起往后一攥,便轻而易举地截下来人的偷袭,顺带着将人拽上前来。

    随着一声略显夸张的惨痛嚎叫,一位身着浅青官袍、面容太过俊秀以至显得恣意风流的俏郎君映入眼帘。

    只见他捂着被那一掌只用了三成内力就震得发麻的手腕,佯装怒道:“好啊!陆世子心里不痛快,就拿咱们出气,映礼你说是不是?”

    映礼忙作揖见礼,惶恐道:“牧小公子真是折煞奴才了!”

    牧野活动着手腕嘀咕两声,递个眼神示意映礼退下。接着,他稀奇地举高伞柄,恨不能立马提盏灯来,细细打量一遍好友据说被昭宁公主揍得青紫发肿的脸庞。

    然而不知是雨点太密,天色太暗,还是“传闻”太浮夸,牧野只从好友面无表情的脸上探出几分自讨没趣。

    不过今儿这事闹得,确实丢面。

    牧野同情地宽慰:“也就是陈伯忠那个糟老头子油盐不进,连公主都敢告。些许闲言碎语,你别往心里去,我在望月楼定了一桌下酒菜,今晚不醉不归啊!”

    陆绥瞥他一眼,将他搭上肩膀的手臂拨下来,顾自掸了掸衣袖,“你都知是闲言碎语,我又怎会上心?喝酒就不必了。”

    牧野还当好友抹不开面,毕竟那望月楼是达官显贵小聚的头号场所,雅座常年被预订,供不应求,万一被同僚瞧见,说不准回头就说他为公主所伤借酒消愁呢?

    牧野对此不以为然:“你就当陪我消解苦闷还不成?”

    说着叹了声,“唉,老头子给我娶回来的那位真是母老虎啊!没日没夜地盯着我读书上进,我不读,她就告状!害得老头子一怒之下断了我的财路,又把我丢来这宫里当什么不入流的小小编纂官,看那一堆被虫啃烂的古董我就头疼!眼睛疼!恨不能一把火通通烧了去!”

    牧野是真觉得自个儿憋屈!

    他们这一对难兄难弟,也不知是不是把天宫上的月老给得罪了?

    谁知这话将将落下,身后陡然传来一道高呼。

    “牧二少请慎言!”

    这震如洪钟的嘹亮嗓音!

    牧野头皮一麻。

    陆绥亦微微蹙了眉,回身。

    那几步疾奔到他二人跟前的白胡子老头,不是今早刚状告昭宁公主“悍妇”的陈御史又是哪个?

    陈伯忠年过花甲,精神矍铄,如斯疾奔都不带大喘气的,一双微微凹陷的犀利眸子直盯向牧二少,“汝父长平侯,乃平叛征西的大功臣,怎么就生出你——唔!”

    牧野眼疾手快地捂住陈老头的嘴,驾起老头子一边胳膊,右侧,陆绥头疼但熟练地驾起另一边。

    真叫小老头当街慷慨怒斥,他们的脸也不必要了。

    有官员好奇地看过来,被牧野笑嘻嘻地用“有要事相谈”给打发走了。

    这二位爷是出了名的狂傲,尤其陆世子,一般人也不敢惹。

    陈伯忠气得吹胡子瞪眼,没奈何,三两下功夫就被俩个人高马大的青年“请”到了僻静处的宫门屋檐下。

    牧野仍是好脾气地笑着,边放开捂住小老头嘴巴的手,边拍拍小老头气得起伏不定的背,顺便将那被小老头呜呜骂得全是口水的手心嫌弃蹭干净,关切道:“您老一把年纪,可别气坏了身子!晚辈方才是忙昏头了,说了胡话,岂能当真?”

    “油嘴滑舌!”

    陈伯忠重重哼一声,扭头别开脸,也就看到了面若冰霜的陆世子。对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眉峰微挑,散漫的语调却透出冷沉,“公主那一耳光,我这个当丈夫的都没说什么,你个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老头子跳出来做甚?莫不是你孙儿无缘迎娶公主,你怀恨在心?”

    “你,你……胡言乱语!本官这是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陈伯忠愤怒别开脸,宁愿对着牧野那张虚伪带笑的脸。

    原因无他,这位陆世子更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

    与一事无成的纨绔牧二少截然相反,陆世子是个稀世罕见的武学奇才,策论兵法实战,样样出类拔萃,偏偏这样好的苗子,却是个恃才傲物、桀骜不驯的狂徒!

    当年刚武举夺魁,此子就敢向圣上请要游街恩典,且不说武举开辟以来从未有此先例,要首开也得文武百官朝议仔细商定,他竟还大言不惭地提出,非得游在科举状元郎的前头不可!

    也就是宣德帝格外赏识,四大以军功起家的侯爵世族同气连枝,鼎力支持,加上高中状元的温辞玉谦逊不争,才叫他如愿穿上一身织金绣彩凰神兽的御赐绯袍,头簪双金花,高坐汗血宝马,大摇大摆地游了街。

    那阵仗,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呼朋引伴,大开筵席,请帖都发到皇宫里,好似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晓。

    可世子世子,那是肩负重任,来日是要掌舵几十万兵马上阵杀敌的大将,一旦养成骄横爱出风头的陋习,还了得?

    那时候,为顾忌少年郎的骄傲和颜面,陈伯忠规劝的态度也算委婉:“世子请借一步说话。”他定了个清幽的雅间,欲促膝长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少年却抱臂挑眉,漫不经心的语调吐出再无礼不过的二字:“不借。”

    如此狂放不羁!气得陈伯忠顿足捶胸,立马向圣上告一状,又连夜去找定远侯说理。

    原想着定远侯治军严明,睿智豁达,平日除了喜欢到处搜罗些奇珍异宝哄夫人高兴,再无骄奢逾矩之处,应是个通情达理的。

    熟料上门禀明来意,对方竟唉声叹气起来。

    “我儿自学走路就会扎马步了啊,小小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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