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老古董: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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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热气腾腾,更被欢声笑语晕染得开怀。

    嘴里刚啃一口红薯, 时载就咕咚咽下, 大叫:

    “下雪啦!初雪!好漂亮!”

    “小哥你别噎着了……”

    “没事,我嗓子眼现在挺粗。”

    说完,时载继续看着窗外,没两眼,忽觉气氛猛然有些静,转过头, 眨了眨眼, 一屋子人表情怪异地看着他, 瞬间反应过来,跟仰云对视一眼, 先后“哈哈”大笑起来。

    倒不觉得脸红。

    没什么可脸红的, 一屋子人都熟,每个月至少聚一次,开心着呢,这会儿也都笑起来。

    小狗崽说了这话,一屋子人笑得却不是他, 叔仰阔刚从厨房端了水果出来,就被调侃的目光看过来,厨房里听见他宝贝的胡言乱语,这时仍如每次般淡淡笑了下,无话。

    一个男人起身,接过他手里的果盘,顺势拍了下叔仰阔的肩膀:

    “仰阔啊,别老这么欺负我们小载。”

    “把‘我们’两个字去掉。”

    “那你先让小载别乱喊我们家千奚!这个醋你怎么不吃了?!”

    这人却正是谈埙,说完了人,叔仰阔一句话没有就又回厨房忙活,谈埙一转眼,他家千奚又被时载揽在一边叽叽咕咕!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刚要过去,被纪千奚一道冷眼盯在了原地。

    见状,时载更是凑着人耳朵嘻嘻哈哈,再加上仰云,俩人一左一右,饶是纪千奚清冷内敛的性子,也是忍不住跟着一起笑。这小哥俩太有意思,每次都拉着他逗来逗去。也没说什么,左不过是谈埙跟叔仰阔过去怎么不对付,那些事情被俩人添油加醋一说,格外有意思。

    时载说着说着,就拉住纪千奚的手:

    “奚宝,你的手指好细好嫩,我真喜欢你!”

    “……”

    纪千奚顿时面上飞红,挣了挣手,没能抽走,只有脸偏向一边,却是仰云又道:

    “奚哥,我也好喜欢你啊!以后多来找我玩嘛,我每天都在店里呢。”

    “……你们……”

    却是不知道继续说什么,感觉这小哥俩有时候像个痴汉似的。

    哪有这样跟朋友说话的,叔仰阔也不管管他们,尤其是自家老婆。

    时载见人害羞了,没继续逗,跟仰云拉着人到窗边去赏雪,今年可真是一年到头都是福,连圳安的第一场雪都是这样漂亮,圳安的雪不多,有时一冬都没下过几场雪,今年十二月开头就是雪,后面至少能下五六场,瑞雪啊。从春到夏,再从秋到冬,尽是喜事。

    时载觉得自己可真如叔仰阔所说——福崽,他身边的人都跟着有福。

    再看一眼纪千奚,比他不过大三岁,差不多高,却是沉稳不少,或者说内秀吧,讲起话来温柔可爱,时而凌厉,不紧不慢,一开口就忍不住让人细细听他说完,长相清秀俊美,一双狭长的眼睛不笑的时候显得清冷,笑得时候又透出一丝热烈可爱,让人觉得相处起来很温暖的人。

    再次感慨,谈埙也是苦尽甘来了。

    这人正是谈埙心底埋藏多年的那位“去了”的人,旁人都以为是破镜重圆,只有时载一家知道是“重生”,他们家这情况也就不会大惊小怪,反而觉得命运眷顾,让有缘人一世再一世。

    是时载先碰上他的,在圳安大学旁听时,纪千奚在他所在的班级做助教——来到圳安后,叔仰阔通过古玩收藏帮忙找了关系,让他能在正儿八经的大学旁听,纪千奚正在这所大学读研,兼职文物修复本科班的助教,预备毕业留校,所以不仅仅是助教,对班里大小事务很操心。

    每次下课,最后走的总是时载跟纪千奚,时载毕竟认字晚,记板书很慢,拍了照看不清,就留在后面慢慢抄。他本就是热情性子,见纪千奚走得晚,每次都跟小老师聊一聊,慢慢就熟了。

    有时候时载还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饭,纪千奚从不觉得他文化低,下课、吃饭时总会跟他说一说课上时载没听懂的地方,时载见他宿舍不方便,帮他租了房子,一来二去成了挺好的朋友。

    有一次,纪千奚中午有事,时载帮他先拿着书,却是风一吹,掉落一片纸,时载不是故意要翻人家的书,捡起纸片的瞬间,看清了上面的字——“谈埙”“哥,你在哪儿”。

    很难形容那一瞬的感觉,时载每每想起,都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底更是震颤。

    后来知道谈埙深情,总觉得他不会乱来,心里始终记着这样一个人。当晚,时载悄悄给谈埙打了个电话,问他心里人叫什么名字,听到“纪千奚”三字的刹那,时载同情心泛滥,当时就掉了眼泪。若别人,自然会惊恐,但他家情况特殊,时载下意识反应就是纪千奚重生了。

    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谈埙在那边——亦是一向乐观高大的男人,当时就泣不成声。

    那天正是十月第一天,谈埙开了一夜车,在旭日东升时分赶到了圳安大学。时载接了人又将人领了过去,本想着会不会是乌龙,怕出什么事,站着没走,但两人看见对方的一瞬间,谈埙就抱着人嘶吼着哭起来,几乎站不稳,后来时载跟纪千奚把人弄到他出租屋,时载才走。

    也是看明白了,在纪千奚的视角,估计是一睁眼仍是读研那个年纪,但身边的爱人却是不翼而飞,心里敏感,一边想念,一边觉得是不是自己被抛弃。但在谈埙的视角,纯粹是痛不欲生。

    没几天,谈埙那边的工作、房子都不要了,快要成立的公司也黄了,跟合伙人赔了一笔违约金,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来圳安跟纪千奚开始了新生活。工作上,自己这些年有钱,在这边新买了房子,又赔了一笔,再成立公司有些紧张,叔仰阔拿一些,谈埙重新开了公司。感情上,俩人更是情深,只是谈埙这边毕竟整整七年,刚开始的两个月,几乎是夜夜抱着人哭醒。纪千奚本就是性子敏感的人,跟着也哭,竟都有些抑郁,后来时载看不下去,每周大家一起吃饭,让两个人在人群里多待待,才慢慢摆脱那七年里对两个人来说同样的沉重与伤痛。

    对于纪千奚,他知道事情后的情绪比谈埙更甚,时不时就愣起神,时载才跟仰云每次都拉着他亲亲密密的说话,再迷茫清冷的心,也会被一句接一句的“你真好,喜欢你”暖至熨帖。

    叔仰阔也不醋谈埙了,当初从徎州离开来圳安之前,那顿告别饭,叔仰阔只跟谈埙淡淡一句的“再见”,时载的“再见”是有缘再见、后会有期,叔仰阔却是再也不见、永远不见。

    时载懒得跟臭男人计较。没想到,是谈埙命好,是纪千奚命好,也是叔仰阔命好,那边有情人再成眷侣,臭男人这边终于消停——虽然在那晚时载跟谈埙边打电话边哭的时候就不乐意,扬言“绝食三天”,时载挂了电话跟他大概讲了讲,结果老古板竟然不相信,非要觉得有猫腻,觉得是他想谈埙想得哭了。更是在第二天时载带着谈埙去见纪千奚的时候,给他发消息“你如果真的放不下他,也可以,我愿意做小”,气得时载蹬蹬蹬跑回来,拎起皮带就要抽人。

    当时叔仰阔纹丝不动,只是让他换条皮带,时载纳闷,臭男人说“哥身上硬,别把哥的宝贝摔坏了”,时载当时那个无语,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即将皮带好好放一边去——拿的那条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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